02和乌迅分手(1 / 1)

飞鹤节结束,大部分人已经离开,少部分还留在大厦里。

毕青松越过人群,找到两排房间,停在某个房门打开的休息室前。

里面有个不怎么火的男团,正在跟乌迅道喜:“哥,恭喜你啊,最佳男配角,厉害!”

毕青松沉默地站在外面,一言不发,等着里面的男团出来。目光始终放在乌迅那张高兴的脸上,说不清此时是什么情绪。

三十三年,活得像部电视剧。

绝大多数知道他的人,第一印象不是拍了很多戏就是人生励志。

父母都是赌徒,欠下大量外债后,逃到省外一直没回家。

他很小被丢给奶奶养,每天看到要债的持刀威胁奶奶,就拼命地想要找到父母负责,然而几年后,却得知他们已经死于车祸。

父母的债不用还,可是奶奶替他们借的钱必须还。

亲戚朋友们全都断绝了关系,只剩几个要债的,偶尔打电话:“死老太婆,赶紧还钱!”

毕青松小时候过得很苦,终日和奶奶生活在垃圾堆中,靠捡废品维持生计,后来受到社会资助,情况好转才读上书。

可读上书了后,他苦闷地发现自己身体有异。他不仅长了男性器官,底下还长了女性器官……

毕青松曾无数次问已经离世的父母,为什么把我生下来?他不敢交朋友,不敢去医院,每天忙忙碌碌,边打工边学习。

结果,当他好不容易考上好大学,天不如人愿,奶奶患癌,需要大量医药费。

十三年前,他二十岁,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想要轻生。

一张招聘单改变了他的命运,上面写着摄影基地缺人,跑龙套可日结。

他急用钱,于是开始给各个剧组跑龙套,滚泥潭、躲炸药包、跳崖、被太阳连续晒四五天、光着身子躺雪地……好几次与死神擦肩而过。

他靠着浑身的拼劲和不错的外表,被导演相中,开始演主要的角色,人生总算有了坡度。

他几年前做过访谈,经历流传到网上,一直被称为逆袭人生。

但毕青松不这样认为,他只是运气好、敢拼命罢了,算不上逆袭。

他必须守住自己双性人的秘密,稍有点裸露的戏,都不能接。

在演艺圈摸爬滚打十三年,如今高不成、低不就,其实没赚多少钱,赚了的都拿去还债,或者给奶奶治病去了。

每个艺人都渴望拥有人生高光时刻,毕青松从不奢想占一次巅峰。他不求演男主角,只求能接到重要配角的戏份,安稳度日子就好。

他一直以为,自己会这样平淡度过人生。

然而一年前,他和刚入行的乌迅相识相爱,有了人生的新。

那时他发誓要爱乌迅一辈子,永不离弃。

可谈了一年的恋爱,他和乌迅只牵过几次手,接吻的次数还没戏里多。

乌迅得知他是双性人后,一直没有进一步的行动,说是两人就这么纯洁地谈恋爱,也挺好的。

毕青松因为自卑,不想给乌迅看自己的身体,怕被讨厌,于是老实地谈起了柏拉图式恋爱。

直到几天前,经纪人发过来的图片给他当头一棒。

混乱的酒店房间,纠缠的两具身体,乌迅和鼎鼎有名的投资商张圣三睡在一起。

照片太过清晰,又是接连好几张,毕青松点开一张就不想继续看。

那斑驳的痕迹,以及地毯上散落的避孕套,都没办法自我说谎圆过去,他爱了十二个月的纯情男人,破碎在一张清晰的欲望照片中。

休息室里的男团离开,毕青松无力地走进去。

他这两天气急攻心,没睡觉,没怎么吃饭,推掉新戏面试,自我封闭三天,想了很久才找乌迅做出这个决定。

“乌迅,我们分手吧。”

沙发上的男人很年轻,然而只比他小三岁。三十岁的年纪,看起来像处于韶华时光的少年,脸上还有点婴儿肥。

乌迅本来笑嘻嘻的脸,转瞬变得错愕。

他跑过来抱住毕青松,一米七八,比毕青松矮一些,委屈地问:“为什么?”

毕青松已经失去力气抱他,曾经的爱已经成为笑话。

他喜欢的人哪里纯情保守?那些照片上的放荡姿势,令他大开眼界。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毕青松不想再回忆那些照片,脸上浮现出痛色。

他到现在都还有点不敢相信,乌迅会为了资源、名利跟张圣三上床。

乌迅身体晃动,想起来四天前的事。他和张圣三在酒店做,对方威胁他和毕青松分手,并说:“你要是再不跟他分手,我就找他,让他主动离开你。”

乌迅很喜欢毕青松,他对毕青松一见钟情。

可是毕青松不能给他带来金钱与地位,在他们交往后,毕青松还告诉他双性人的秘密。

乌迅没有把握和毕青松做爱,看到畸形的身体时,不会露出厌恶的神情,或者失去欲望,鸡巴硬不起来。

因而为了不伤害两人的感情,他一直和毕青松保持精神恋爱的关系。

他对毕青松的爱很复杂,喜欢,但是没喜欢到放弃一切的程度。他想脚踏两条船,反正毕青松又不碰他,可是张圣三不允许,发现他手机里的聊天记录后,多次威胁他分手。

“那些是假的,青松你信我。”

乌迅对付人,最拿手的手段便是哭,还没问发生了什么事,眼泪就打湿了毕青松的西装。

他那双明亮的眼睛红通通的,特别惹人怜惜。

毕青松拉起怀里一脸无辜的人,心如刀割,胸腔闷得快爆炸。

他的眼眶同样绯红,人生三十三年,很少哭过,说不定下一秒就为他可悲的初恋流下眼泪。

“我也希望是假的,但是不可能。”

“青松你信我,我那么爱你!”

乌迅满脸慌张,他是真的非常喜欢毕青松。

他不知道张圣三给毕青松说了什么,平时那么温柔的一个人,竟然这么决绝,这几天也不回他消息。

“张圣三给你说了我和他的关系?”

乌迅仔细观察毕青松的表情,只看到一张心如死灰的脸。

他确定是因为张圣三后,松开了毕青松的西装,低着头说:“我必须踏出那一步,否则永远不成功,龟缩在娱乐圈的底层,像个被你包养的小白脸。我不爱他,一点也不喜欢他,我只喜欢你。”

毕青松用最后的力气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苦笑了下,没忍住,眼泪还是在眶里打转。

“祝贺你获得最佳男配,也祝你明年拿到最佳男主奖,张圣三财力那么强,总能把你捧上去。”

他别过头,狠下心来,背对着乌迅说:“以后见面就当陌生人吧。”

说完这句,毕青松的心情很难平静。

一年来,乌迅早已融入他的生活,从早安晚安的问候,到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他说不出现在是什么滋味,后悔?不甘?恼怒?或者憋屈?

在他准备走的时候,乌迅拉住他的袖口。

“还有什么事吗?”他背对着问。

乌迅的眼泪似乎不要钱,水珠大颗大颗地往外冒。

他质问毕青松:“你不爱我了吗?因为我跟张圣三上过床,你嫌弃我?”

毕青松沉默不语,想说话,发现喉咙哽咽,再加上这几天没睡好觉,粉底下的脸十分憔悴,看着像生了场病。

“我都不嫌弃你是双性人,你嫌弃我跟张圣三做过?我跟他做,还不是因为你没什么钱!为了我们以后过得更好!”

毕青松听得头疼,用力甩开乌迅,皮鞋在门口踏出一阵急促的声音。

走出休息室,他只想赶紧坐车,回自己的房子中好好睡一觉。

砰——

两具高大的身体相撞,毕青松更轻,被撞倒在地。在接触地面时,一只温暖有力的手垫在他脑后。

他身上覆盖着一层阴影,上方的男人左手撑在他身侧,尽量不压到他。

“你没事吧?”

这里处在黑暗的拐角,来来往往人不多,没人注意。

毕青松头脑眩晕,可能是因为没好好吃饭,所以有点低血糖。

等他看清离自己十厘米的精致脸庞时,才惊然想起,自己脸上正挂着失态的眼泪。

他在外一直是坚毅稳重的形象,除了演戏,从不对人表露心绪,更别说被人看到他哭。

而且这里离休息室仅两三步,刚才门是打开的状态,对方没有听见乌迅最后说的话吧……

毕青松一想到这儿,瞳孔微微收缩,仿佛受到一阵惊吓。

不过他很快淡定下来,微微侧过头,将脸转向昏黑的墙壁。

“我没事,你不是跟我朝反方向走的吗,什么时候来的这边?”

他旁敲侧打地问,心里像在念咒语般,重复着一句话:伏言荣一定没听见乌迅说的话。

伏言荣沉默地撑在毕青松肩膀旁边,凌乱的刘海微微挡住他心疼的目光。

他刚才跟过来,全都看见、听见了。

从毕青松一言不发地站在休息室外,到毕青松眼角挂泪地从休息室内跑出来。

伏言荣盯着毕青松白净的脖颈,喉结滚动。他曾无数次放大照片,想看清毕青松的每一个部位,细节到毛孔。

和真人如此贴近,他是第一次。

毕青松看起来很憔悴,再厚的粉也遮不住眼袋与黑眼圈。两只扁菱形的眼睛闪着泪光,眼球爬满血丝。

但是仍能看出,毕青松底子很好,皮肤细腻光滑,骨相流畅,眼睛很有神,这样的人去演戏,哪怕是当背景板,都能给观众留下印象。

“起来!”

毕青松虽然没正面直视伏言荣,却感受得到那道专注的视线,这让他很难堪。

为什么这个人还不起身,要一直撑在他上面,让他处在尴尬的境地里这么久。

“抱歉。”伏言荣从毕青松身上起来,顺势去拉他,却不料被下面的人打掉手。

“不用管我!”毕青松自己从地上爬起来。

他还是想问伏言荣,有没有听到乌迅刚才的话,但转念一想,对方听到了也不会当真,或者听错成其他意思。

“我有纸巾,擦擦吧。”沉稳透亮的男声,在拐角这里异常清晰。

伏言荣瞧到毕青松不安的神情,一边从兜里拿出纸巾,一边眼皮垂下,掩饰眼里的心疼。

他把递纸过去,又说:“我才过来,就和毕前辈撞上了。虽然不知道前辈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希望你能化解它,每天开开心心地生活。”

毕青松听见这句话,松开了紧皱眉头,暗想,还好没被对方听见自己的秘密。

他接过那张纸,在脸上胡乱地抹了一把,从伏言荣身旁沉默离去。

走时那阵风,掠过伏言荣的手,凉凉的,拒人千里之外。

伏言荣摩挲刚才被打的右手手背,略带磁性的声音在走廊角落响起:“我还以为哥哥和他只是同事关系,是我天真了。”

他望着那道快速消失的背影,自言自语地说:“也挺好的,哥哥喜欢男人这件事,而且他们今天分手了。”

过了会儿,休息室里面的乌迅,情绪低落地走出来,旁边还有个安慰他的经纪人。

“你是伏言荣?”乌迅看到外面站着的男人,有点讶异。

他的眼睛还红着,但此时在为遇到顶流而笑,笑得弯弯的:“我很喜欢听你的歌,一直想认识你,但是没有机会,我昨天晚上还在听你那首……”

“嗯,谢谢。”伏言荣打断他。

伏言荣的脸,从小到大都很冷,让许多同龄人不太敢接近他。

看着面前唇红齿白的人,伏言荣暗自担忧,哥哥的理想型是不是可爱类型的。

他冷冷地看了会儿乌迅,冰利的黑眸像一把锋刀,深深插进乌迅的眼里,吓得乌迅立马闭嘴,不敢再套近乎。

回到自己的住所,毕青松做的第一件事是打开冰箱,把里面所有的酒拿出来,灌进胃里。

他企图用酒精麻痹自己,但是喝了好一会儿,意识仍然清醒。

想起去年和乌迅相处的种种回忆,他的心脏就发疼。

他从来没如此喜欢过一个人,掏心掏肺地待对方好。

毕青松举着瓶子喝了两口,在辛猛辣烈中,鼻尖生出酸意。

他狠狠擦了下眼角,暗骂自己不中用。

不就是谈恋爱失败了么,有什么好伤心的,自己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

一年来的爱恋,终归会被时间埋葬,就像以前的朋友,久了不联系,关系就会变浅,最后成为不提就想不起来的人。

毕青松试着想通,手里的酒却越喝越多。

喝醉后,他开始在屋子里徘徊。

家里的每个角落都有乌迅的痕迹,一张自己与乌迅的合照,两人的情侣杯……

毕青松盯着杯子上的人脸看了很久,把那个笑得腼腆而可爱的肖像杯拿起来,“啪嚓”一声,摔碎在地板上。

乌迅的脸在地上四分五裂,像拼图一样洒得到处都是。

毕青松摔完杯子之后,视野突然模糊起来。

他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灯光明亮得刺眼。

灯具渐渐出现重影,好像两个太阳一样,照射在他的头顶上,让他感觉浑身炎热。

“嘟嘟嘟——”落在沙发旁边的手机响了。

毕青松不怎么听音乐,没有给自己设置铃声。电话的声音一响,仿佛早晨的闹钟,把他昏沉的脑袋吵得作痛。

茶几旁边倒着两个酒瓶子,都是度数偏高的红酒。还有一瓶没喝完,横躺在地上,已经将旁边的毛毯打湿了。

毕青松歪歪斜斜地往沙发旁边走,中途绊了一脚,所幸茶几旁边铺了一张很厚的毯子,人没受什么伤。

他的意识像碎片一样,凑不完整。

天花板的灯光,对现在的他来说,是早晨的光,而手机的铃响则是床旁边的闹钟。他起床的时候,一不小心摔下了床,现在必须摸到闹钟,把它关闭。

但是这样的幻觉,也没有持续很久。

似是有人给他的大脑施了魔法,脑子里面闪过很多的片段,五彩缤纷,短短几秒的时间,又变了一个场景。

“嘟嘟嘟——”手机响个不停,十几秒后都没有挂断。

毕青松往前跌,在角落里面找到了手机。

他拿起来,习惯性地点下那个绿色的按钮。

“喂,是毕前辈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清亮。

“……”毕青松没有回答,只是把手放在额头上揉了揉,心想,乌迅给他打电话做什么,现在是他的午休时间,他明明跟乌迅说过,他很困中午需要睡一觉。

“喂?毕前辈?”

“我在。”毕青松睁开眼睛,把手放下来,在茶几上摸了一瓶开封的酒,瓶口对着嘴巴,咕噜咕噜往胃里灌。

在伏言荣这边,听起来就好像哥哥口渴了,在拿一杯水喝,没空跟他说话。

“我这边有一部短剧,编剧和导演想找一个……”伏言荣刚洗完澡和头,正穿着浴衣,拿着毛巾擦头发。

他对着茶几上的手机说话,忽然听到电话那边传来玻璃落地的声音,于是停顿下来。

“你那边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他想起典礼结束后,在休息室那边撞见的事。

毕青松从那扇门出来时,表情异常难过,如果为此情绪低落至极,做出什么冲动或容易后悔的事……伏言荣在打电话之前,有担心过这一点。

他想借新剧的事情,打探哥哥的状况。

现在话还没说几句,他就听出了不对劲。

毕青松刚开始沉默了一小会儿,现在突然很多话,梦中呓语一般,声音很小,他把手机拿起来都听不清。

声音已经开到最大,伏言荣将头上毛巾丢掉,仔细听,勉强能够听清几句:“这水好辣”、“今天怎么xx亮”……

毕青松平时稳重成熟,说起话来条理清晰、层次分明,不管是跟粉丝聊天还是接受采访,他的声音都是平稳低沉的,使人很安心,有一种老大哥的感觉。

可现在他的声音很含糊,语调一会儿重一会儿往上扬,前言不搭后语,逻辑很乱,像极了一个人喝醉酒,在那边胡言乱语。

“你喝了很多酒?”伏言荣站起身,衣服没换,趿拉着拖鞋去楼下。

电话那边,毕青松没有正面回答,仍在说些奇奇怪怪的话,大多数是形容他看到的景象和此时的感觉,比如“今天的太阳太大”、“眼睛睁不开”,或者“这水不好喝,去重新买一瓶”。

“你等我一下,我马上过来。”

伏言荣没有挂电话,拿起墙柜上的蓝牙耳机盒。

他穿着浴衣还有拖鞋,三两步下到二楼。

偌大一个别墅,到处空荡荡的,没什么东西,四周都能听见他短促的脚步声。

楼下两个保镖听见动静,都看向他。其中偏年轻那个问:“大少,您需要什么?”

年纪稍长的那个,是一个熊腰虎背的保镖,在伏言荣身边待了这么些年,对伏言荣的一举一动都很熟悉,他问的是:“大少您要出门吗?”

伏言荣点点头,手里的屏幕还亮着。

熟悉的通话界面上,没有注明对方的名字,只标注了一个红色爱心。

伏言荣对那个熊腰虎背的保镖说:“李升,去把5号车开出来。”

被称作李升的保镖愣了一下,没有问大少爷为什么这样做,而是拿着车钥匙,快步走向车库。

“大少,我呢?我需要保护您的安全。”那个年轻的保镖说。

“今晚不用,你放假吧。你们最近挺辛苦的,跟着我到处跑。”

伏言荣往门口走,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他只戴了一边耳机,听着右耳朵里面的声音,眼里流露忧色,很担心毕青松一个人在家,喝了那么多酒,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

“但是您……不换一身衣服吗?”那个保镖继续问。

见伏言荣没回答他,匆忙地走向门口,他很识相地没有再问这样的问题,而是去旁边,把伏言荣明天要穿的衣服放进盒子里,跑到车库那边,将盒子放到车上,怕万一伏言荣不回来。

“李哥,今晚辛苦你了,请保护好大少。”

李升冲他点了点头,吩咐道:“你派几个人监察周围,顺便混淆视听,别让人发现大少的踪迹。”

“我不会去很久。”伏言荣在门口把拖鞋换掉,穿了双皮鞋。

他这么穿着走到车库这边来,一双光亮昂贵的皮鞋配一件白色长款浴衣。

如果是其他人这么搭配,肯定会变得非常奇怪。但伏言荣一穿,那张脸加一米八九的个子,像把华贵精致的衣架,自抬衣品,随便一走,都像在走某个奢侈品浴袍主题的秀场。

年轻的保镖觉得李升有点过于谨慎了:“不用吧。伏家这么厉害,哪个狗仔敢跟踪大少,即使他们拍到了什么,新闻也发不出去。”

再说他们这栋别墅是精挑细选的,隐蔽性很好。

每天工作结束,他会派专门的人和车分开走。在粉丝和狗仔那边,大少现在住在s市的某家酒店里,根本不知道,大少其实住在这栋别墅中。

“我不是担心狗仔和粉丝,我是担心张家对大少不利,前不久生意上有矛盾,s市最近也不太平。”李升按开手中的遥控。

滴——

车库门被遥控打开,里面有好几辆车子。5号车是一辆普通的轿车,价格大概在二十几万左右。

它放在里面格格不入,因为旁边的车子,最低都是百万以上的价位。

伏言荣听到他们的对话,带点嘲讽的意味说道:“我有什么价值?我又不是伏家的人。”

他手上的手机已经熄屏了,耳机里面没什么声音。

毕青松的手机似乎离本人有点远,伏言荣只能够隐约听见咕噜喝酒的声音,像喝水一样,咕噜了好几秒都没停。

他不知道毕青松喝的是什么酒,如果是高浓度白酒的话,很容易喝出事。

伏言荣坐上车,没有给李升说小区的名字,但是李升知道他要去哪儿。

5号车常待的地方,只有一个。

李升一路驶向附近的一个小区,开得很平稳。

晚上十点,道路两旁没什么行人,车辆也很少。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车子就开到了毕青松的小区。

轿车没有被拦下,在靠近停车场的时候,车辆识别系统认出了车牌号,将道闸一收,把车子放行进去。

伏言荣在仔细听耳机里面的声音,突然嘴角翘起,那张常年被冰封冻的脸,露出了春天般的笑容。

他听到毕青松在胡言乱语:“我只有奶奶……如果我有个兄弟就好了……为什么我只有奶奶一个亲人?”

但是很快,他的笑容又收了回去。如果他们是兄弟的话,以他对毕青松的了解,自己不可能有追求的机会。

一旦毕青松得知了他们的关系,哥哥永远会把他当成弟弟,没有进一步发展的可能性。

而他也不可能拿这个去赌,要追求毕青松,肯定不能以家人的身份。

车辆停在某栋楼的地下停车场,李升把车停稳之后,想绕过去,帮大少开门。

但是伏言荣不等他,自己开门出来,动作有些快速。

李升很少看到大少露出如此着急的神情,在他的印象中,伏言荣永远站在高岸,一副冷静淡然的样子,好像什么风浪都拍不到面前。

他虽然很好奇,大少为什么一直让自己调查的毕青松,并且对毕青松如此关心,但是他不会问一个字。

身为保镖兼助理和经纪人,李升尽职尽责,大少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经手的档案或者文件,绝对不会偷偷翻阅,或者产生过多的好奇心。

李升加快脚步,走在前面,在门禁那儿按数字密码,似乎对这个小区无比熟悉。

“今晚您要住在这儿吗?”李升拉开门问。

“不,这里隔音不好,不适合练琴。”

伏言荣一个月后有演唱会,每天行程忙得不可开交,他只能够晚上抽空练习。

他也想天天和哥哥住在同一个地方,可是工作行程不允许,并且他现在是新生歌手身份,每天需要和音乐打交道,而毕青松的小区不太隔音。

“那我在楼下等您。”李升点点头。

看着缓缓闭合的电梯门,他还是忍不住嘱咐一句:“您明日八点有通告,s市这个不能迟到,要早点去那边准备。”

伏言荣点了下头,眼睛盯的方向却是楼层显示屏,十三楼的按键已在刚才按下。

伏言荣来到1302门前,将门铃按响。

他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等到毕青松开门,于是又按了几次。

听见门铃的声音,毕青松慢吞吞地走向玄关,途中撞到了许多物品。

“怎么回事?”

他身体摇摇晃晃的,站不稳,总觉得地震了,眼前的所有东西都在倒。

他小声地自言自语:“乌迅你没有带家里面的钥匙吗?门口指纹……可以指纹解锁。”

门铃的声音并不舒缓,催着毕青松往前走。

他大跨几步,“咚”地一声扑到门上,在玄关问:“谁呀?”

门很厚实,毕青松醉醺醺的,说的话伏言荣一个字都听不清。

伏言荣站在门前,又按了一次门铃。叮当的响声很急,催得毕青松脑袋疼。

“别按了。”毕青松伸手把门打开,上半身靠着鞋柜,半坐在玄关的位置,望向那个踏进来一只脚的男人。

玄关没有开灯,这边很暗。不过就算开灯,毕青松也认不出对方是谁。

伏言荣反手把门关上,蹲在毕青松的面前,伸手在人眼睛前晃了晃,问:“你没事吧?毕前辈。”

毕青松没太大的反应,在那儿恍恍惚惚地说:“乌迅你回来了。”然后露出痛苦的神情,眉头和眼睛都皱了起来,好像想到什么可怕的事。

伏言荣盯着毕青松瞧,顿了许久说:“我不是他,我是今天加你联系方式的伏言荣。”

此前,伏言荣幻想过无数次和毕青松见面的场景,他这两年存了很多的话想对哥哥说,甚至推演过,用什么方式打招呼,最能增进两人的感情,使他们迅速熟络。

但是没想到,他们第一次见面,就遇上毕青松最伤心的时刻,他还撞见了那难堪的一幕。

伏言荣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他伸手去抚平毕青松的眉眼,声音低沉而有力:“不管发生什么事,睡一觉就好了,明天的太阳是新的。”

这句话仿佛有魔力,真的让毕青松舒展了自己的五官。

呜——

听见奇怪的声音,伏言荣转头望向饭厅那边,看到一个扫地机器人正在撞桌子腿,很傻气地一直绕不了弯。

“坨坨……”毕青松喃喃了一句。

伏言荣手下的额头有点热,鼻腔闻到葡萄酒的气味。

他看着浑身发红的毕青松,轻声笑了下:“你现在跟煮熟的虾子一样,你稍微起来点,我抱你去床上,在这里睡觉,着凉了怎么办。”

不知道哪句话刺激到了毕青松,在伏言荣打横抱、把他抱起来的时候,他忽然挣扎着说:“你在嫌弃我对吧?你根本就不喜欢我!”

伏言荣差点绊在玄关的槛处。他用手指勾着鞋柜,勉强稳住两个人的身体。只是浴衣结被扯开了,里面除一条黑色四角内裤,什么也没穿。

他把毕青松抱稳,往开着灯的客厅走。饭厅那儿的机器人好像出了故障,仍然在“咚咚”地撞着桌子腿。

毕青松的家跟本人性格很像,精简干净,整体呈灰白二色。周围的物品都摆得整整齐齐,就是茶几到门口这段路比较乱……

茶几旁边碎了一地的陶瓷片,还有个没喝完的酒瓶子倒在地上,洒出一滩红色液体。

伏言荣看到的时候,心中一悸,下意识地认为那是血,但仔细辨别,发现那是红酒,才放下心。

他看了一眼关闭的卧室,先把毕青松放在沙发上,问:“要不要我帮你擦擦?”

艺人几乎每天都要洗澡洗头,有时候出了汗,半天就要洗一次。

毕青松也不例外,除了今天乘车去参加颁奖典礼,并没有其他安排,到现在浑身都还冒着沐浴露的香味,干干净净的,就是有些葡萄酒气。

毕青松不知道在想什么,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完全没平时的稳重,对于伏言荣的话置若罔闻。

伏言荣将旁边的两个红酒瓶子捡起来,晃了下,发现基本都喝干净了。

“红酒也能喝醉。”他低声笑着说,想起毕青松的某个采访。

主持人问年轻的俊小伙:“他们说你酒精过敏,滴酒不沾,是真的吗?”

24岁的毕青松面对镜头很青涩,诚恳地回答:“其实我酒精过敏不严重,只是每次喝完,全身会发红,喝一点点就会醉。”

“我爸是个酒鬼,我对他没什么印象,唯有的印象就是,他喝完酒爱动手打人。我和奶奶都非常讨厌酒这个东西,我曾对奶奶发过誓,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沾酒。”

毕青松突然扭过身体,用正脸面对镜头:“几位哥们儿,对不住,一直用酒精过敏的借口挡你们的酒。但我确实不能喝,我可以用水代酒多喝几杯,让我一天跑上百趟厕所都没有关系。”

伏言荣将空空如也的酒瓶摆在茶几上,一想到毕青松是为乌迅喝的酒,心情就不是很好。

他坐在沙发上斜望着毕青松沉思,中间的浴衣左右打开,里面肌肉匀称,如雕塑般完美。

阳台那边的窗户是开着的,风往这边一吹,他感觉到冷意。

旁边没什么衣服可以换,于是伏言荣起身,想去把窗户关上。

但是身体还没起来,一双手就拉住了他的胳膊,把他的浴衣给拉了下去。

毕青松的皮肤很红,从头红到脚,仿佛在汗蒸房蒸过了头。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扯掉了别人的浴衣,温柔蜜意地笑着,好似把眼前人当作他的珍宝,囫囵说了句“我喜欢你”。

伏言荣耳朵发麻,和毕青松对视一眼,便沉沦进去。他坐在沙发上不动,身体也不再冷,因为毕青松朝他靠过来,将他抱住。

两人相拥的一瞬间,有道闪电击中伏言荣的身体,使他僵硬地坐在沙发中间,不敢动一寸。

毕青松皮肤下的血液被红酒炙烤,温度一点一点透过西装,渗透到伏言荣的肌肉中。他们两个人的血液和身体似乎融为一体,综合着彼此的温度,在这冷清的家里,不热不冷,刚刚好。

深呼吸一口,伏言荣放松下自己的身体。他往后靠向沙发,两只手小心翼翼地交叉,将怀里面的人搂住。

垂头看向哥哥通红的脸,伏言荣心脏直跳,他们从来没有这么近过。现在的距离,比傍晚撞倒时还近,脸与脸之间,仅有八厘米的空隙。

毕青松长相成熟,五官偏硬朗,浑身老成持重的气质,让人觉得他阅历丰富、通晓人情世故,所以常演一些历史正剧,或接警察戏、部队战争片。

但伏言荣把哥哥搂在怀里之后,才发现镜头有多么骗人。

实际上毕青松身材并不魁梧,反倒比伏言荣还窄一些,只是因为平时保持锻炼,肌肉的线条感很好。

毕青松压在伏言荣身上,伏言荣没觉得重。他两手轻轻一搭,放在哥哥的背上,把人全部拥在怀里。

这瞬间,他的心脏被填满了,周围的时间与空间消失,只剩下他和哥哥的呼吸。

毕青松仰着头,脸上再也找不到笑意,有些痛苦地问:“你喜欢我吗?”

伏言荣愣愣地点头,那双如星空般的眼睛正熠熠生辉。

“真的喜欢我?”毕青松和平时的自己大相径庭。

即使翻阅他以前演的角色,也找不出这样一个情种,没安全感、缠着人问喜不喜欢他。

伏言荣收紧自己的双手,让毕青松多往自己身上靠一些,免得滑到地板上。

那动作非常小心,仿佛他们坐的不是沙发,而是汪洋上的一块木板。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很多年。”

他的声音很低,只有面前的毕青松才听得见。

但是,得到这个回答的毕青松却并不开心,他突然从伏言荣的怀里起身,两手撑过对方的腹肌,身子歪斜地站起来。

毕青松抬头,半眯着眼睛看向天花板,忍不住提起右手挡在眉毛前:“今天太阳怎么这么大,好热。”

他说得非常模糊,好比嘴里面含了一颗糖,吐字不清。

伏言荣原本计划是来看一看哥哥,如果哥哥人没事,就安慰两句回去。

他没有理由和身份待在这里,他现在和毕青松是刚加上联系方式的陌生人。

甚至刚刚在电梯里,他满腹草稿地在想,怎么解释自己知道毕前辈家住在哪儿、还找上门这件事。

可是他进门之后,就改变了主意,毕青松现在像不设防的宝藏,让他放手,就这么离开,伏言荣做不到。

他一边拿起毕青松手机,给李升打了个电话,让对方不要在楼下等他,一边把四肢不协调的毕青松拉回来,让他坐在沙发上不要乱走,毕竟地上全部是陶瓷碎片,很容易划伤脚。

毕青松意识不清地坐在旁边,两只手在伏言荣赤裸的上半身摸来摸去。

没有浴衣的遮挡,伏言荣现在全身上下,只有一条四角内裤。

毕青松没有顾及地在摸,一会儿放胸膛上摩擦,一会儿移到大腿上摸索,突然右手抬起,手掌盖在中间那团巨大的凸起处。

右掌虽然没有完全罩下,却让伏言荣浑身一震,立马挂断李升啰嗦的嘱咐。

四角内裤中的两根东西悄然硬起,宛如破出壳的嫩芽,拱起弯弯的弧度。

始作俑者却收回了手,在他旁边把西装外套解开,一边脱一边说:“对,我怎么没想到,天气热就该脱衣服。”

脱到只剩下衬衣的时候,毕青松拉扯领口,扭头温柔地问:“你要喝水吗?我去帮你倒。”

以伏言荣对毕青松的了解,毕青松是一个不善社交的人,平时没什么朋友,见到不熟悉的人时,总是彬彬有礼、客气礼貌。

但是现在毕青松对待他,很不可思议,不仅眼神温柔得要滴出水,动作还十分亲密,仿佛他们两个是谈了很久恋爱的情侣。

伏言荣想到一个人,他知道自己被哥哥当做了那个人。

他嫉妒地想,毕青松和乌迅交往的日子里,都是这样温柔体贴吗?像刚才那样进行身体接触。

“毕前辈,你觉得我是谁?”他盯着毕青松的脸问。

毕青松此时的表情有点傻。他的视野很模糊,面前的伏言荣是一团肉色的人影。当伏言荣问他这个问题时,他答不出来。

现在的毕青松,满脑子都是乌迅。

伏言荣的身材与声音都不像乌迅,两人有极大的差别,可毕青松想不到其他人,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他和乌迅,眼前的人除了是乌迅,不可能是别人。

他浑浑噩噩地思索着,被钉子钉住一般,坐在那儿不动。

伏言荣很无奈,想到哥哥一直说灯光太刺眼,于是起身去把灯光调暗。

墙壁上有很多个开关,有一些是控制射灯的,有一些控制背景墙,伏言荣在那里挨个尝试,最后发现可以把饭厅的灯打开,不开客厅这边。

饭厅与客厅联通,中间没有任何的阻挡,饭厅那边灯打开,客厅这边完全看得见,并且不会太亮。

周围的光线变了又变,让毕青松非常恍惚。

他眼中的景象一直在发生变化,一会儿自己和乌迅在家里面聊天,一会儿他和乌迅乔装打扮,外出游玩。

突然,周围的光线变成橘色,他握紧手下的沙发枕,眼前晃过几个画面。

乌迅平淡地对他说:“我从来没喜欢过你,你只是我勾搭的一个对象。”

毕青松慌忙松开枕头,往前抓,什么也没抓到,感觉自己的眼睛更花了。

隐隐约约又出现了新的画面,他睁着疲乏的眼睛,看到乌迅在脱衣服,搔首弄姿地坐在床边,将两腿分开,朝着一个男人自慰。

那个男人毕青松见过,但是一时想不起来对方是谁。

乌迅似乎很喜欢对方,开始和那个男人纠缠,两具身体交叠在一起。他们用各种姿势做爱,场面大胆而奔放。两人喘息着做了许久,才停止这场热情似火的性爱。

毕青松颤巍巍收回手,不敢置信地望着面前的一幕,脑子里突然回忆到一件令他伤心至极的事,他和乌迅分手了……零碎的片段冲击着他不清晰的思维。

“你怎么了?”伏言荣弄完灯光回来,

毕青松坐在沙发上,一脸震惊,眼睛逐渐红了起来,眼眶里面很湿润。

伏言荣的回来让他情绪激动,声音忽轻忽重地质问:“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毕青松的大脑容不下其他人,他看到只穿了条内裤的伏言荣,便认为这是乌迅,刚跟那个男人做完的乌迅。

“你说你喜欢我,但是你一点都不想碰我。现在你跟他做是什么意思?!”

毕青松的情绪起起伏伏,很不稳定。

伏言荣沉默地站在他面前,一言不发。想到之前,他调查哥哥时候,发现哥哥和乌迅住在一起,愚蠢地以为两人是室友关系,还想过许多方法,来帮二人解决经济方面的问题。

如果他不顾忌那么多,脚步再快一点,是不是就能在乌迅之前,先占据毕青松的心……

伏言荣非常后悔,却也知道,过去的事无法改变。

毕青松逃避性地埋下头,对着人影的方向,自卑地说:“我是双性人没错,但我又不是没长那个东西,我们明明可以那样做。”

伏言荣走近他,让他挺起背来面对自己:“我不是他,我真心喜欢你。”

可惜毕青松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认定他是乌迅,不愿意改变一点认知。

毕青松现在不能思考别的人或事,一个乌迅,就把他所有的情感占据。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做?要和别人做?”他抬头问面前的人。

伏言荣能感受到,毕青松越来越伤心,情绪已经低到谷底,他再怎么去纠正对方错误的想法,都无济于事。

喉结滚动,伏言荣犹豫了下,开口道:“我想和你做。”

这句话是真的,他想和毕青松做爱。自青春期之后,他对毕青松一直有欲望,且越积越多,不知道哪天会爆发出来。

毕青松像是抓到什么救命稻草,表情没那么痛苦了,更多的是疑惑不解:“真的?你真的想和我做?”

他说话依然含糊,语调忽上忽下。要不是两人距离非常近,客厅又无比安静,伏言荣可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伏言荣点点头,他当然想和哥哥做。

曾经在无数次夜里,他靠着意淫和幻想,双手撸动两根肉棒,为哥哥射过成百上千次……

伏言荣一直认为自己是变态,无药可救的变态。当他听到哥哥问他想不想做、是否真愿意做的时候,下面的两根肉棒蠢蠢欲动,在快速变硬。

他没办法拒绝毕青松,即使毕青松把他当做别人。

他一想到自己和哥哥见面的第一天,就能滚上床单,别提有多性奋。

关于初次见面的情形,他以前推演过许多遍,但都不如今天这么刺激。因为他不敢想象,和哥哥认识的第一天,两人就能水乳相容,像做梦那样,身体与身体结合在一起。

“我想……”伏言荣的喉结不停滚动,盯着毕青松的脸认真说:“我想和你做。”

客厅有一瞬间的安静,阳台的窗户仍旧开着,呼呼地刮进来风。

伏言荣却一点不冷,浑身和毕青松一样热。不过他不是因为酒精,而是因为藏在深处的欲望作祟。

毕青松呆坐在沙发上,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

他两根浓黑的眉毛又皱在了一起,脑海里面,乌迅和陌生男人做爱的场景挥之不去。

当着伏言荣的面,他突然开始解开衬衣的纽扣。

一颗一颗的扣子在手中分开,衣领的v口越来越大,露出里面洁白的肌肤。

他的动作果断迅速,不到两三秒的时间,就把衬衣解开脱下,光着上半身坐在伏言荣的面前。

只是衬衣还不够,他开始解开底下的皮带,把西装裤子也褪下去。

伏言荣看着他通红的身体,口舌发干,喉结滚个不停,眼睛大大地睁着,因为看得太入迷,甚至忘了眨一下。

他看过毕青松的所有戏,把每个角色都记在心中,可至今想不起来,有哪个角色如此诱人。

毕青松赤裸着上半身,皮肤绯红。洁白的胸肌上,两粒粉色的乳头嫩得仿佛一掐就坏,但因过于圆润,让人忍不住想玩弄它,使它变得像主人一样成熟,变成能够入口的红樱桃。

伏言荣突然庆幸起来,幸好毕青松没有拍过太裸露的戏份,即使某几个角色带有疗伤的戏,也只是包扎肩膀或者大腿,没有让观众看到这么色欲可口的胸肌。

他底下的两根肉棒已经完全硬起,把内裤撑得变形,激动万分地想要破门而出,肏干梦寐以求的人。

“那我们就做,你不要和别人做。”毕青松把衣服脱完之后,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他揪着内裤,在醉酒状态下,仍然不敢卸去这最后的防线。

多年来的谨慎习惯,让他无意识地防备着。内裤包裹的部位,不可以被人看见,那是他最见不得人的秘密。

任何人看到了内裤下的秘密,都会嫌弃他、讨厌他,觉得他恶心。

和乌迅相处了一年,虽然他们感情很好。但是现在真的要做了,毕青松很不确定。

他不知道别的情侣做爱时是什么感觉,现在的他很害怕,心里畏缩不前,总觉得前面不是一条好路。

他不自信地问伏言荣:“我的身体很恶心吗?”

哥哥在自己面前脱得只剩下内裤,手指勾着边缘要脱不脱的,模样羞怯,伏言荣看得血脉偾张,完全无法当绅士。

他倾身向前,指尖放在毕青松内裤边缘,和那有点粗糙的手挨在一起。

“哥哥的身体很漂亮。每次看剧的时候,我都希望你领口再打开些,让我看到你的胸,但又不想你拍这样的戏,被别人看见。”

伏言荣的视线不停移动,把毕青松的身体从头看到尾,将每一寸肌肤烙印到海马体中。

“你有一本杂志和别人一起拍的。有个造型,你只穿西装外套,不穿内搭,纽扣只扣了一颗……那张图被我反反复复地看,买了好几本,单独剪裁下来,至今都珍藏在我的柜子里。”

伏言荣盯着毕青松的胸部,接连吞口水。

男人的胸肌很难练到这么大,哥哥的锻炼频率还有强度都不如他,却有着和他差不多宽阔的胸膛。

且不像他那样硬邦邦的,哥哥的胸膛很白,看起来手感很好,弧度也很圆润。

毕青松的脑子昏沉而糊涂,他听到伏言荣的话之后,没有觉得欣喜,仍然被那些照片创伤着,又问:“那你为什么和他做?不愿意和我做?”

“我想和你做。”伏言荣顿了顿,再次纠正:“我不是乌迅。”

他被当作乌迅,心里面很不好过,但他无法拒绝眼下的诱惑,如果可以和哥哥做一次,暂时被当作乌迅也无所谓……

毕青松脸上的不解没有消散,但为了不让乌迅消失、和别的男人滚在一起,没有性爱经验的他,学起乌迅的举动。

他想,乌迅为了挽留那个男人,在床上摆出那些姿势,他是不是可以用同样的方式,挽留住乌迅,证明自己对他的爱。

因为身体与别人不同,毕青松平时很避讳性爱的话题,所以三十三岁了,还是个没什么常识的处男。

他模仿着乌迅的一举一动,冲破了意识上的那道枷锁,将自己的内裤拉了下去。

他把腿抬起来,两只脚踩在沙发的边缘,将膝盖分开,露出中间他最不想被人看见的部位。

手指颤抖着往下摸索,毕青松想模仿乌迅自慰,却不知道如何做。

张圣三只给他寄了几十张照片,因为不是动态的,毕青松只能靠自己的想象去学乌迅,但具体的细节,他想象不出来。

手指动了动,把那根软塌塌的肉棍拨来拨去,玩得半点没情趣。

但就是这么纯情青涩的一幕,看得伏言荣流鼻血。

毕青松平时十分矜持谨慎,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除了演戏,就是运动、看书。拍戏时,导演叫他把衣服撕开点,露出一部分胸肌,他都会犹犹豫豫。

他纯粹昏了头,在失恋和酒精的双重作用下,做出超乎寻常的举动,学着乌迅的姿势,主动将两腿分开,给伏言荣看自己最大的秘密。

喝醉酒的他,变得非常大胆,大胆到甚至有一点放荡。

他学着乌迅,在身上四处抚摸,脑子里闪过什么样的照片,他就跟着做什么样的动作。

伏言荣看得浑身发热,眼睛一眨不眨。

两根肉棒已经将内裤完全顶起,前方拱出了个豁口,从上往下看,能看到一团漆黑蜷曲的阴毛,以及藏在阴影里的两根东西。

毕青松的脑袋沉重,总是往一边歪斜。他像在洗澡一样,摸了会儿身体,忽然伸出右手,抓起伏言荣的腕关节,放到自己的胸上。

“帮我摸这里。”毕青松对面前的“乌迅”说道。

他糊涂地模仿着那些照片,张圣三和乌迅摆的所有动作,他都记在心里。

其中有一张便是,乌迅张开腿坐在床边,两手摸向下体,而张圣三在揉乌迅的胸。

伏言荣的手腕被毕青松放开,僵硬地覆盖在那洁白的胸肌上。

他的五指关节如拼接的木偶,张开得很缓慢。

“咚咚咚……”左胸口中,心脏砰砰直跳。在血液加速流动下,伏言荣的掌心冒出一层细密的汗。

他眼睛略微瞪大,手指不真实地往下摸,与毕青松的胸肌完全接触,小心翼翼地捏了捏偏软的肌肉。

或许是双性人的原因,毕青松的胸肌,表面看起来和其他喜爱健身的男性无异,但是摸起来,手感是绵软的。且两块胸肌比别人更圆润,中间的沟稍深,乳头比别人的大一点,粉嫩得有些不正常。

“咕噜……”伏言荣吞咽口水的声音越来越明显。

他的动作突然放纵起来,实践着平日里的幻想,或者梦里面想做的事,双手放在毕青松的胸膛上,将两团肌肉随意揉捏搓玩。

“嗯~”毕青松感到不习惯,却又希望那双手继续,小声地说:“原来是这种感觉……”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胸肌。两团白色的肌肉摊平时,健美壮硕,很有男人味,但被那双手揉挤在一起,中间沟壑变窄变深,让他有瞬间产生错觉,他怎么长了女人的胸部?

随后他摇摇头,对那个念头很抗拒,不对,女人的胸部不会这么平整,他这是男人的胸。

“什么感觉?哥哥喜欢被揉胸吗?”伏言荣凑在毕青松耳边问。

他脸颊上生出淡淡的红晕,身体离毕青松仅六公分,两人赤裸的身体几乎贴在一起。

“哥哥的胸肌好软好白,乳头粉粉的,我好想咬一口。”

伏言荣的口腔分泌出大量唾液,吞咽了好几下口水,仍觉得嘴里水分过多。

“你和他没有那样……”毕青松脑袋短路,话说到一半突然停止,以为自己把意思传达出去了,实际只说了个开头。

他想说乌迅的那些照片里,没有张圣三吃乌迅胸部的画面,只有揉搓的画面。

“哼、嗯~”鼻腔忍不住发出舒服的声音。活了这么多年,毕青松的胸从来没被人揉过,顶多在戏里给女演员靠过。

他现在有很奇怪的感觉,不适应和舒服两种感觉混淆在一起,很难分清哪个更多。

他突然明白照片上的乌迅,为什么会露出那样复杂的表情。

“哥哥不让我吃,我就不吃。”伏言荣遗憾地道。

实则脑袋已经下移,嘴巴含住了毕青松右边的奶头,将其嘬吸起来,轻轻地含咬。

他那双手,说不上有技巧,动作小心翼翼,手指不够自然舒展。每次手要用力捏时,还会先停一下,等眼睛观察完主人的表情,再继续抚摸偏软的肌肉。

“嗯~哼嗯~”毕青松皱眉,望向快把自己压倒的男人,不解自己现在为什么那样舒服。

他的胸部变异了似的,变幻着各种形状,传来异样的感受。

乳头一阵湿热,仿佛洗澡时,热水只冲他乳头,不洗其他地方,还古怪地将奶头拎起、咬弄。

“奇怪……”他含糊地说着话,嘴里发出来的声音更像是呻吟。

他想伸手调节水流,却只是把伏言荣的脑袋推移到左胸上,使湿淋的右奶头被吐出,让左边的奶头被含了进去。

两边的奶头被水流冲得又热又湿,那水流好像有自己的意识,会卷起他的乳尖拉扯,偶尔还猛吸两口,吃出啧啧的水声。

毕青松的两根眉毛分开,不再挤于鼻根处。

“呵嗯~”他感到非常舒服,舍不得热水离开,于是抬起两只手,按住伏言荣宽厚的肩膀。

可他这点力气,怎么按得住身上的男人。手下起伏的力量,好比移动的山脉、蛰伏的野豹,对方一动,他的手只能被其拱起、落下。

“啧啧……”伏言荣来回吃两边奶头,偶尔舌头蜿蜒向上,在哥哥锁骨处留下自己的吻痕。

他现在特别想把哥哥浑身舔一遍,再啃一遍,最后变态地吃到肚子里,让哥哥完全属于自己。

阳台的窗户没关,还在刮风,吹得两边的镂空纱帘飞起。

两人虽然浑身发热,皮肤温度较高,但伏言荣还是担心,万一毕青松冷,或者着凉感冒。

他松开口中变硬的乳头,站起身,弯腰把毕青松抱起,朝卧室方向走。

“嗯、怎么不出水了呢……?”毕青松的手到处摸,碰到伏言荣硬邦邦的胸膛退了回来,表情很迷惑。

“我们去床上做。”伏言荣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性奋,尽量用平静的声音说。

“不要停,继续……”

毕青松不乐意地挥舞两下手,发现自己胸上的手和脑袋不见了,只剩一阵让他不爽的空虚感。

伏言荣连忙打开门,对怀里的人说:“哥哥等一下,我马上把你舔得舒舒服服的。”

毕青松的卧室长什么样,伏言荣以前想象过。

他用食指和中指搭在门把上,往下压的时候,心里的期待突破极限,连眼球都震颤起来。

门被轻轻踢开,里面不怎么黑,窗户和阳台一样是开着的,纱帘和窗帘都被拉到了两侧,让月亮照射进来,洒上一层冷清的光。

卧室的风格和外面差不多,都是简约的灰白调,但家具更加稀少,就一张床、两个床头柜和一个衣橱。

扫眼看去,卧室干净得像新装修的一样,除了铺得整齐的被子,到处都空空的,没有摆件或杂物。

可能是因为艺人工作需要到处跑,毕青松不怎么住这间卧室,所以房间里没有生活气息,看着像刚买下的新房。

伏言荣进来后,有些失望。

他抱着毕青松往里面走,嘴里问道:“难道这是客房?”

毕青松没有回答他,进入卧室后,整个人安静了下来,仿佛回到私人领地,对这里的布置很熟悉,手一直伸向床,想躺在上面。

他其实很轻,一米八二的个子,一百四十斤。在艺人这个行业中,他算是很自律的那类人,但因为身体具有女性器官,即使他体重较轻、经常运动,体脂率也下不去,身材在镜头下偏壮,演的角色都往型男那边靠。

伏言荣比他高比他重,镜头拍起来,却宽肩窄腰,不瘦不壮刚刚好,随便穿一件衣服出门,在别人眼里,都是个行走的模特。

毕青松的手还在到处摸。没有饭厅的灯光,他眼前的人影变得更加模糊,手指碰上去,有时会疼。

他惝恍迷离地问:“到处都硬邦邦的,你是乌迅……还是墙?”

“我是伏言荣。”上面的人执着纠正道。

伏言荣常年健身,以前酷爱登山,手臂力量比许多人要强,一个一米八八的个子,高不了毕青松多少,却能轻易将人抱起。

两臂的肌肉鼓鼓的,没花几秒,就把毕青松搬到了床上。

“不,你是乌迅,你为什么……要和别人做那些事?”毕青松靠近床,就难以忘记那些照片。

他扶着头,似乎喝多了酒,控制不好脑袋的重量。

伏言荣知道毕青松意识不清,没有继续搭理哥哥的胡言乱语,而是转身把卧室窗户关上,免得晚风把人吹感冒。

人影一离开,月光黯淡了,周围黑了好几度。

毕青松听着前面关窗的咔嗒声,脑袋被乌迅的床照刺痛着,神情变得更加痛苦,仿佛有根针在扎他的头。

他坐在床边很不安稳,慌张地问那个离去的人影:“乌迅,你怎么走了,我们不是要做吗?”

他以为自己做得不够好,没挽留住爱人,于是又学起那些照片,摆出浪荡的姿势。

毕青松没安全感地踩在床上,两腿对着窗户那边的人分开,左手撑在旁边,右手又开始拨动那根绵软的肉棒。

“来摸我……摸我的胸……”他对窗户边的人影说道。

伏言荣关好窗户,身体在月光中侧过来,看到床上性感过头的哥哥,鼻腔一阵干痒。

刚才在沙发那边,毕青松坐姿比较直,他不怎么看得见肉棒下面的秘密。现在毕青松左手撑在背后,仰着身体坐,他的视线往下移,借着朦胧的月光,竟看到一只漂亮的肉粉色蝴蝶。

那只蝴蝶停留在睾丸下方,两边翅膀偏小,上半部分很圆,一左一右展开,露出尿道孔,下半部分的肉唇较细长,紧贴在一起,将穴口完全挡住。

毕青松以十分纯情的方式在自慰,或者应该说,他在无知地玩闹,学乌迅学了个表面,没学到照片中的精髓。

可是再纯洁无趣的动作,配上他那肉欲满满的双性身体,仍然充斥诱惑力,能轻易移走人的意志,沦陷到他的桃色之中。

特别是,当他放浪地叫人去摸他的胸,字字不掩藏心中的渴望,风流春情的话飘到耳朵里,伏言荣感觉,自己的血液变成了可燃液体,瞬间被点了火焰,烧得冒出汗。

他受不住来自哥哥的诱惑,一步一步走近床边,口舌和鼻腔都在发干,浑身热得呼吸不顺畅。

下一秒,他感到有什么在滴落,人中和嘴唇微痒,仿佛有蜘蛛在唇上爬。

“滴答、滴答……”他抬手一摸,背着月光,隐约看见手上颜色较深的液体。

“哥哥,房间有纸吗?”

伏言荣用手背堵住鼻子,问的时候,发现毕青松醉得厉害,还在那儿拨弄肉棒,叫自己去摸他的胸。

他无奈地打开床头柜,在抽屉里快速翻找。

纸是找到了,抽屉里不仅有抽纸,还有湿纸巾。

但伏言荣还发现了另外的东西:“你的这些是?”

他把一串圆珠取出来,对着玻璃窗的方向照,然后又打开一个黑色布袋,里面装着没开封的润滑液、贴着塑料膜的肛塞……

今晚没什么乌云,月光很亮,借着皎洁的柔光,伏言荣能看清这些是男性用的情趣用品,其中有两件明显使用过,包装和塑封膜都拆掉了。

他拿着这些东西,神情古怪,一会儿震惊一会儿惊喜。

血气方刚的身体反应很大,两根肉棒高高翘立。鼻腔中的血液滴滴答答,流过他的薄唇和下巴,落到地板上。

伏言荣连扯几张湿纸巾,将自己的鼻血擦干净,有点不敢相信地问:“你晚上在这间卧室睡觉,会用这些东西吗?”

毕青松暗藏的一面,似乎远超他的想象。

他听见毕青松是双性人并且喜欢男性这件事,已经足够梦幻,没想到毕青松私下里有这么浪荡的一面。

伏言荣又惊又喜,喜过之后,对手里的东西感到讨厌。

如果毕青松想要,有他就够了,这些东西完全比不过他的两根大肉棒。

毕青松恍恍惚惚的,听见乌迅问他,还拿出不少奇形怪状的物品,其中有一件勾起了他的记忆。

那些照片中,乌迅和那个男人玩得很开,除各种做爱姿势之外,还有道具调教。

毕青松对那串肛珠印象最深,当时拿着照片看了许久,皱眉盯着那个男人手里的鞭子,以为乌迅遭到虐待威胁,被迫拍下这些色情照。

但经纪人走过来,点了点乌迅那很爽的表情,在旁边说:“玩s真有那么爽?我看不懂你们这些同性恋,不觉得恶心就算了,还喜欢玩这些。”

“我不想用这些……”毕青松抗拒地对“乌迅”说。

他虽然脑袋昏沉,但创痛的记忆一点不少,并不想完全复制乌迅和另外一个男人的性爱。

他本能地抗拒着,脑海里闪过好几次经纪人厌恶的表情。

伏言荣把手指上的鼻血擦干净,顿了下,问:“它们不是你的东西吗?难道这个房间不是你的卧室?”

毕青松的声音有些黏糊,口齿不清地道:“这是你的房间。”

伏言荣瞬间明白过来,这间卧室是乌迅的,不是哥哥的。

他心里突生某种遗憾,将那些情趣物品扔回抽屉,只留了瓶未开封的润滑喷剂,犹豫着,要不要把毕青松抱到别的卧室做。

但床上的毕青松等不及,等了半天没见“乌迅”过来碰他,以为对方反悔,慌张地问:“你不做了吗?”

“不用那些……我们也可以的。”他用力拨动肉棒,试图挑起“乌迅”的性趣。

“做!我当然想和你做。”

伏言荣一想到,自己是乌迅的替代品,眼神就有些黯然。

他来到床边,对毕青松说:“哥哥想要的对象真是我就好了……”

他无法奢求更多,如果毕青松现在是清醒的,别说在他面前脱衣服、要做爱,可能连门都不会开,只会把他当成怪人,拒之门外。

他宁愿自己是乌迅,短暂地代替对方,把握这次的契机,一下踏进毕青松的生命中,再也不离去。

毕青松喝完酒,一直觉得热,脱了衣服还是热。

他仍然在拨弄那根了无生趣的肉棒,迷糊地说:“我不知道怎么做……”

伏言荣凑近他,双手撑在床边,初次偷亲到那浅薄的唇。

两个形状有些相似的嘴巴,浅浅碰了下,比蜻蜓点水还要轻。伏言荣却觉得刚才的吻很绵长,带走了他很多的氧气,以至于现在呼吸不顺畅。

他口鼻呼出热气,又偷亲了下喝醉酒的毕青松,眼睛比外面的圆月还要亮:“我来做,我会让你感到非常舒服。”

这句话毕青松听进去了,收回手,不再乏味地拨动肉棒,而是将手撑在身后,昏沉地思考怎么回应“乌迅”。

那些照片对他来说,既是痛苦,也是学习的教材。

伏言荣直到现在,仍有强烈的不真实感,从下午撞见休息室的对话,到刚才看到哥哥的女穴,一切的走向始料不及,很像是他的幻听与幻觉。

为了验证自己不是在做梦,他的目光一路向下,带着侵略性,把毕青松上上下下看个遍,最后停留在毕青松打开的腿中间。

那里是否真的有一个他期待的秘密?

毕青松的腿没有分得很开,肉棒不小,即使没有硬起,长度也有十五厘米,就是底下的两个睾丸偏小,钥匙扣的直径,垂在下方很迷你。

伏言荣越看越觉得可爱,伸出手指,把较软的睾丸和肉棒抬起来,确认底下真的有长阴蒂和女穴。

“哥哥,你的逼真好看。”

伏言荣的舌头滑过唇边,星眸晶亮,脸颊上的红晕已经染到眼睛周围。

撑在床上的毕青松,大大方方地抬起屁股,使自己的私处离床边的人更近。他的皮肤比伏言荣更红,且红得十分均匀,好似天生肤色就长这样,全身都是桃花春色。

“我们做,像那样……”

毕青松头是晕的,在他脑海中,乌迅的床照十分琐碎,两具赤裸的身体在不断变化姿势,让他陷入迷茫之中,不知道此时该学谁、该怎么和乌迅做。

“不学别人,我们自己摸索。”伏言荣像是在哄孩子般,轻声说道。

“哥哥的胸部很有感觉吧?”

伏言荣没有性经验,平时经常臆想自己和哥哥做爱。他现在更想通过实干,践行自己的性幻想。

毕青松的胸肌与乳头被“乌迅”的手抚摸着,那种舒服劲再次上身,让他浑身发软。

他心里产生疑惑,为什么“乌迅”摸这么舒服,自己洗澡的时候怎么搓,都不会有这样的感受。

“呃…你要、要做什么?”他来不及想那么多,就看到“乌迅”半跪下去,将头凑到他腿中间。

毕青松下意识地想合拢腿,但是一想到那些照片,中途控制住了。

按照片的顺序,下一张是乌迅跪到地毯上,给喜欢的人吃肉棒,现在应该他学着做,但“乌迅”打乱了顺序,让他迷茫到不知所措。

“我想看仔细,但被子有点挡。”伏言荣在下方说。

胸部的手又放了下去,把毕青松的肉棒和睾丸抬起。

毕青松感到空虚,于是单手撑着床,抬起一只放在胸膛上,自己给自己揉胸。

他捏得很重,洁白的肌肉快被他捏出手印,两块硕大的胸肌变得越发圆鼓。

前面突起的两粒樱桃,随着他的动作乱晃,经过伏言荣的含咬、揉搓,已经有成熟的嫣红。

可惜不管毕青松怎么揉,始终没有刚才那样的感受。他没弄一会儿,就放弃地搁下手。

“帮我揉揉。”喝醉了酒,他坦然、直白,身体与大脑想要什么,嘴便诚实地说出来。

伏言荣将被子塞到毕青松屁股下方,对床上的人的有求必应:“好,我帮哥哥揉胸。”

他手心冒了很多汗,左手往上,满足毕青松揉胸的要求,右手则颤抖地把肉棒、睾丸扒在一旁。

他的瞳孔震颤了下,近距离地看,才能发现毕青松的女穴有多漂亮,宛如一朵还没盛开的花苞,白皙鲜嫩,边缘的粉色比乳头还浅,像在等待一个赏花人,为其悄然绽放。

“我有两根肉棒,哥哥有两个小穴,我们是命中注定的一对。”伏言荣欣喜的声音无法遮掩。

毕青松是双性人这件事,估计这世上,只有他一人这么高兴。

修长的手指有点短浅的指甲,往下触碰娇嫩的阴蒂与花苞,蝴蝶形状的阴唇颤动,随即毕青松的身体像倒塌的多米诺骨牌,被这瞬间的轻微电流贯穿。

“呃嗯……”毕青松撑直两只手,免得倒下去。

他咬住唇,不明白这种感觉是怎么来的,他的知觉仿佛被激活了,全身的神经变得十分敏感。

“乌迅”还没有做出下个举动,他就靠感知,察觉到对方要再次伸出手指,触碰他那个不愿意被人知晓的地方。

伏言荣的指尖在阴唇上画了一圈,似乎要把它的形状记下来,随后又用食指抚摸了一圈缩紧的菊口,心里犯难,哥哥这两个洞这么小,小到一根手指都插不进去,他底下两根骇人的肉棒真能在今晚操到人?

看了一眼柜子上的润滑喷剂,伏言荣不想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错过今晚,以后仅靠聊天拉进两人的关系,不知要追到何年何月,他才能把毕青松追到手。

况且毕青松才经历背叛,心中有情伤,答应他的可能性非常小。

伏言荣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先把人得手,再闯进哥哥心灵之地,是一条最佳捷径。

拇指按着阴蒂搓动,由于没什么经验,伏言荣按得非常轻,不过这个力度,足够让毕青松舒爽到不行。

“嗯~”毕青松抑制不住地发出叫声。

他的音色有着成熟男人的魅力,声线浑厚,尾音一颤,让冷清的房间都火热了起来。

伏言荣热出许多汗,手指上的都沾到毕青松的阴蒂表面,把那干涩的阴蒂包皮按得微微湿润。

“哥哥这样很舒服吗?”伏言荣好奇地问,手指依旧不敢用力。

他观察着毕青松的表情,力度只敢一点点地加,怕把毕青松按疼。

“嗯~很舒服……舒服~”毕青松直白地说出自己的感受,那根软塌塌的肉棒悄然立起。

“乌迅”的手仿佛有魔力,不管是揉他胸,还是摸他不愿被人碰的地方,都能给他带来快乐的感觉。

“嗯呃~继续摸那儿~~”

毕青松有时抵不住那阵电流的袭击,双腿会下意识地闭拢,但他又想继续获得那阵电流……

矛盾的心理没有撑多久,最终捱不过渴望,他仍旧选择分开膝盖,让床边的人更方便摸。

“嗯、嗯为~为什么……这么、舒服~?”

他诚实的身体以及反应,好比一朵雪莲开在玫瑰堆里,既纯洁又靡丽。

伏言荣一阵口干舌燥,舔了舔嘴皮,抬头和毕青松说:“我想舔哥哥的逼,要是不舒服,跟我说好吗?”

两个都是没经验的人,伏言荣只能谨慎小心地开始,不想第一次弄出血,或者留下不愉快的记忆。

毕青松和乌迅交往的过程中,乌迅经常喊毕青松“哥哥”,因为毕青松比乌迅大三岁。

当伏言荣喊他哥哥的时候,他完全没意识到面前的人不是乌迅。

他想到照片上,那个男人也是这么对乌迅做的,两人头对脚、脚对头,互相舔对方的肉棒,于是对身下的人说:“我也要舔你的。”

话刚说完,他就感觉到,一阵更加刺激的电流穿过身体。

“乌迅”热乎的舌头舔上女穴,粗重的鼻息喷在阴蒂上。毕青松忍不住“啊”了一声,尾音和身体同时发颤,整个人好像漂浮在起伏的海面,控制不住自己的神经与感知。

这种异样的感觉,让他一瞬间爱上,所带来的快乐比揉胸和抚摸私处更强烈,两腿自然就分开了,希望那根舌头再多给他些快感。

伏言荣听着他诚实的叫声,舔弄得更加卖力,不再顾忌这顾忌那,嘴巴把阴唇完全含入,舌头穿过中间的缝,去顶弄那无人到访过的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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