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震惊家里欠了人十几两外债的事情,郑辛远交代了孟杨在家照看一下郑中远之后,拿了一壶热水就出去了,刘氏已经去村里找人了,冬天本来就黑的早,眼看天就要黑了,郑老四还没有回来!
郑小雪听了消息急急忙忙等在山路上,见郑辛远过来,拉住她就掉眼泪,“我已经跟爹说过今天蒋青不去,让他也莫去了,怎么不听劝,这会儿人不知道怎样了。”
蒋青已经先上山找了,外围一圈没见着任何痕迹,想着先前郑老四问过里面的情况,判断郑老四可能是进去了。
这么冷的天,没有几个人愿意出门的,而刚过完年,很多人都去拜年了,郑家的几个弟兄刚好都不在,刘氏一家一家去求,见着人命关天,一些男青年陆陆续续的都出来了,蒋青见人差不多了,带着人进去寻找郑老四。
三五个一群,大家都分开去找,郑辛远和郑小雪跟在蒋青身后,郑小雪咬了咬嘴唇,说:“四妹,有个事你得知道,先心里有个准备。”
“他姑嫂子是五婶村上的人,听说,五叔做生意亏了本,欠了人一屁股的债,大过年的都有人上他们家砸门要债。”
郑辛远心里一震,脚步踉跄差点摔倒,先前心里有准备的她听到这个事都这般反应,可想而知,等郑老四两口子听见会怎样!
雪路十分难走,加上天色暗下来,温度骤降,郑辛远心急,再找不到人,郑老四今天就凶多吉少!再怎么样也是自己这副身体的亲爹,想着想着,眼泪就夺眶而出,嚎啕的近乎嘶声,“爹,爹,你在哪里!爹,你快出来!”
回荡在山林里,盖过一群的呼喊声,大家停顿了一秒之后,接着是更加高涨的呼喊声。
“郑老四”
“郑老四”
······
刘氏早就哭瘫,让人送下山,郑家两老也等在山脚下抹眼泪,这个时候平常的隔阂也不见了,郑老太扶着她,抱头痛哭,郑老头的拐杖跺得砰砰响,“平常就老四最是沉稳的,怎么就这样的天一个人上山打猎了,你做妇人的也不拦着一些,上一趟山有几个钱,命没得了你是想守寡是不是!”
刘氏闻言差点哭晕过去,直说是自己昏了头,有一分就过一分,不该怎样怎样云云。
郑老太拍了郑老头一下,怪他多嘴,但心里想想,郑老头说的也十分有道理,抹了抹眼泪,“你看你,大丫头平常就送这个送那个给你们,四丫头又是有出息的,你们两口子弄成这个样子是做给谁看!”村里人都说郑辛远原先在孔家得了几百两银子不止,当时老五投钱做生意的事,郑老太私下里就觉得这家人十分的奇怪,明明有钱,还这么推三阻四。
刘氏悲痛之下骤恨,她也是觉得郑辛远是有点钱的,但不管她怎么去翻去找,一点影子都没看见,要是她把钱拿出来,郑老四至于这样的天还要上山打猎吗?
要是郑辛远知道这样的想法,恐怕会立马扭头就走,这样的父母,简直是太可怕了,她当初在孔家是得了不少银子不错,但离开那么多年,两个小孩要吃吃喝喝,郑家没伸过一次手,小五泡腿的基本上没断过药,加上后来又去洛阳城寻找小五,孟家上上下下哪个不势利眼,私下不打点一二,有的是小鞋子穿,基本上,现在除了孔鑫文给的银票,她真的是已经没钱了!
郑辛远哭喊的声嘶力竭,郑小雪陪着掉眼泪,声音也哑了,都已经点起了火把,陆陆续续有村民下山回去了,剩下的人基本上也不怎么抱希望了,里正出来说,天再黑一点,下山就太危险了,不如今天先下山,明天再组织人上来找。
郑辛远哭着求,“再找半个时辰就好,求求你们了,不管结果如何,一定都上门道谢。”
里正看着她哭的不成样子,心也软了,这娃子看上去冷情的很,那么小时就离开郑家好几年,但到底是孝顺的,又招呼众人再接着找。
“这里有野熊的痕迹!”不知是谁弯着腰就着火把看着地上的痕迹,十分肯定。
大家一下子希冀与害怕共存,希冀的是这里有痕迹,郑老四恐怕也就在附近,害怕的是,万一野熊也还在,那就是十分的危险,一时间,大家都围在那里不动了。
郑辛远心急如焚,大喊,“谁进去,我给谁一两银子的报酬!”说着,一步当先,自己先走上前去了,这个时候时间就是生命,她一路喊着,步子迈得有些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