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家提起。”
梅尧偏头一笑,问:“那你得回答我几个问题。”
马玲玲心思一转,松了口气,笑道:“如果梅大师是问那件事的话。我现在就把知道的如实跟您说。我在这共三年零一个月,来的时候,那阁楼的‘鼠患’就一直在了。家里做得久的几个佣人,说是阁楼里关着怪物,谁也不敢靠近,传闻的源头处我也留心过,却没找着,多半是被人掩盖过了。并且,那几个老佣人所谓的‘做的久’,也不过早了我一年不到。四年前家里的佣人整个换了一波,现在忙活在家里的,都是后来的。”马玲玲口齿清晰,条理分明,说到这又顿了下,低声道,“再就是,四年前,正是二夫人嫁进来的时候。”
梅尧想了想,问:“你信吗?我是说这‘怪物’之说。”
马玲玲摇摇头。“一开始我是不信的。但是我不去碰它,这是古家的禁地,我犯不上触犯。不过,这几天二少爷去世,我的无神论恐怕有点动摇了。”
“你以前专职伺候古志明,想必对他也十分了解吧?”
马玲玲眼目低垂,温温地说:“二少爷是顶好的一个人,对待我们,就像梅大师您一样,平等相交,久了就是朋友。他只拿我们伺候他当做工作,做的好就是专业,做不好就配不上这份薪水。他偶尔还会同我们聊到工作生活上的琐事,征求我们的意见,不见有什么阶级之分。就连三少爷那样的人,也对他言听计从,十分留恋……比起您,二少爷可温柔太多了。”
“那他还能让你的无神论动摇?这样一个好人,死后就会变作厉鬼了?”
“这个……我也说不上来,我总觉得,或许那不是二少爷……”那之后马玲玲怎么都不肯再说了。
梅尧点点头。马玲玲或许在填志愿时蠢过一回,但几年下来,切切实实成了一个聪明可爱、未来有着无限可能的女人。
她候着梅尧吃完,一面收拾杯盘,又补上一句:“被指派来伺候您,也是很幸运的事。”
正说着,楼下一阵细细索索的响动,梅尧深深呼吸,浓郁的血腥味钻进鼻里。他赶忙起身下楼。刚到厨房门口,便见一条长长的赭红色血迹一路延伸到花园去,到花丛中彻底消失踪迹。他顺着血路进到厨房,只见冰箱两扇门大大开着,里面蔬果冻鱼凌乱地洒了一地,厨房阳台上一滩子变了色的血乌糟糟地涂满一地,连处下脚的地方都没有。阳台上有个竹圈子,已经撕得稀烂,徒留一地雪白的鸡毛。
一个尖细声音的佣人正叉着腰站在阳台口上:“没眼见的畜生,整天瞎叫唤也没见逮着什么,净会偷鸡!大夫人要吃乌骨鸡,这可好,我拿什么去交差!”
令两个人忙在旁边劝慰,四下里找清洁用具过来洒扫。想着赶紧收拾了,免得让人看见挨骂。
古家几个主人除了古志伟,基本都起得晚,厨房偏僻,发生这点事少有人知。所以这佣人气量倒是很足,骂得十分顺口。
梅尧上前,止住那几个佣人,蹲身查看。
那尖细声的佣人生了一张长长的瘦脸,面皮发黄,眼睛很大,长得不算不好,就是让人觉得不正派。见梅尧兀自拦了她们的去路,便说:“梅大师倒是来得好,一瞬间就家宅安宁起来。本该死人的事,这会丢只鸡就打发了。”
简单看完,梅尧拈着根鸡毛,起身递到她鼻子底下,她忙后退避开。梅尧冷笑着说:“这味道你闻不出端倪,自以为是外面看门的几条狗干的。我现在明确地告诉你,这是血味。”
这佣人让他看得有些心虚,反驳着:“大师,我的鼻子可没问题,这上面沾满了鸡血,当然有血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