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醒透。瞅瞅邵明、又瞅瞅桌上那堆乱糟糟的东西。“没什么,研究点东西。”
“你整日窝家里不去工作,就在看这些?”
“挺重要的。”
“你不会真信了姚爽的死有鬼怪吧?我跟你住这么久,也没觉得你是个迷信的人啊。就算姚爽真是被鬼吓死的,死都死了,跟你又没多大关系,你着急什么?你不是拿演戏当梦想吗?这才刚起步就撤退怎么行啊,你难道还真像回到以前那苦巴巴的日子啊?你知不知道,你的经纪人都找到我这儿来了。”
“再等等,再等等就好。”
“等什么啊等!你脑子里究竟都长了些啥啊!”邵明着急起来,手往陈棣锋头上一推,“什么态度,我这是在关心你!”
陈棣锋眼眶又红了,朝他笑道:“谢谢你。”
邵明只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气得当场摔门走了。
当晚夜半三点,陈棣锋的卧室门忽然被敲响,他当时又倒在书桌上睡迷了,刚勉强把眼睁开,就见邵明冲过来,拉起他倒在床上。他以为自己在做梦,正等着下一步要发生什么,却见邵明挨在他边上不动了,只有脸色白得吓人。
陈棣锋反应过来,问他:“做噩梦了?”他拉开床头柜上的台灯。
“嗯……吓死我了……我梦见一个自己站在巴厘岛那个阴阳门中间。那扇阴阳门伫立在一个一眼就能望穿的小岛山顶上,门周围都是大石头。小岛四面是蓝色的海,沙滩是白色的,特别漂亮。我旁边的石头上站满了记者和游客,全都围着我拍照。我以为自己在拍戏,还挺高兴的。然后我就去找主摄像机,那个摄像机就在我右手边,比平时见着的大整整三倍。我觉得很奇怪,仔细去看镜头,结果那镜头闪了下,我眨眨眼,再睁开时,周围的景象全变了。那些记者和游客都不见了,只剩成堆的骷髅。我分明就站在一座白骨山上啊!只有那扇阴阳门,那扇阴阳门一点都没变化。这时候有个漂亮女人站在门的一头,穿得大红大紫的,正抽着烟,跟我招手。我觉得她好恐怖,立马转身,居然撞上一个老头,笑呵呵地时对我说:‘小伙子,你不冷啊。’然后我就吓醒了。”他拉着陈棣锋的胳膊,这点温暖的人气儿让他觉得心里安稳。
陈棣锋说:“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邵明忙把他拉住:“别!我怕!”
陈棣锋只好对着他继续躺着。思索一会儿,说:“上次听导游说,印尼的阴阳门,也叫生死门。是灵魂通往死者所在的地方的必经之路。”陈棣锋斜眼瞥见挂墙上的全身镜,心中一震。
里面的邵明浑身是血,死气沉沉地倒在地上,周围是汽车的碎渣、洒了一地的行李,还有几个被血浸泡的人。他认得那车厢内部的结构,分明就是保姆车。
邵明见陈棣锋突然浑身僵硬地盯着自己背后,也不敢转头,只试探着问:“锋、锋哥,你怎么了?”
陈棣锋怔了半晌,忙摇头说:“没、没什么……大概是累了。”他平复心绪,凝视邵明,认真地问,“你最近有什么活动要出吗?外出拍摄的计划也算。”
邵明想了想,说:“有啊,下星期四要去张家界。”
“你能不能……别去?”
“为什么?别跟我说又是你那套……我只是做了噩梦,你不能趁我害怕就来忽悠我。”邵明坐起来,被子一拉,牵连陈棣锋放床上的书,哗啦啦顺着床头柜滑下去,将台灯也带落在地,灯罩滚出老远。邵明哼哼唧唧去捡台灯,重心不稳,直接滚到地上,胸口撞到裸露的灯泡上,烫得“哎哟”大叫。
“邵明!”陈棣锋赶忙下去将他扶起来。他清晰看见那红光扫过邵明的胸口。先是脚,然后是胸口……要是没过头顶……果然,青天白日里,哪里有什么巧合。“张家界,你真的非去不可?”
“你怎么又来了。去张家界的拍摄是个大导演的电影,我很有可能会因为这个电影大红。之前凌云姐不是说我前途不明吗?有了这部戏,我再去找她可就有底气了。反正她一直没有男朋友,说不定还是在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