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屯是个只有十来户人家的小村子,它背靠着一座平缓的山丘,面向地势平坦的平原。从山丘里流出一条小溪潺潺的穿过村子,村口一架老旧的水车挂满了水草不停的转动着,被水车提到高处的水顺着沟渠一路向村落外的田地流去。清凉的水滋润着刘家屯的百姓赖以生存的土地,让这北方并不多见的水田里长出了青油油的稻禾。在村口的大槐树下吧嗒着旱烟的刘老头喜滋滋的看着长势喜人的稻禾,慢悠悠的在烟锅里填进烟丝。
一种不祥的感觉在刘老头的心中升起,他抬起古铜色的脸往邻近的山丘望去。眼角密布的皱纹让刘老头的眼睛似乎眯成了一条缝。
在刘老头的眼中出现了多的无法数清的旗兵,这些人的圆盘尖顶帽子和胸口的“兵”字曾经是多么的熟悉,当年刘老头的田被旗人圈掉时,他在这些人手中吃尽了苦头。
刘家屯靠近京城,皇城脚下发生的事情用不了多久便会传到这里。关于皇上将在直隶取消旗兵的事情,刘老头还是知道一些。旗人横行霸道已经不是一、二天的事情了,这件事情大概除了旗人以外,天下人莫不拥护。现在突然在这刘家屯出现这么的旗兵,让刘老头紧张起来。
回忆起昨天县城里派人来召集人手欢迎皇上的事情,刘老头的心里不由嘀咕起来,刘家屯过去不过几里地便是京津两地间一处要道“葫芦口”,莫非……。
刘老头不敢再往下想这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他从蹲着的石头上站立起来环顾了四周一圈。这一看让他吓坏了,视线所及的地方到处都是围了过来的旗兵,这些数不清的八旗兵拿着刀箭鸟枪朝村子围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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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快躲起来,旗人……。啊……!”
这拖长的惨叫声,让刘大柱的心里一阵紧缩,这声音必定是村里刘老头的。
刘大娘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摸索着椅子的扶手,空泛的眼睛朝着不确定的方向张望着。她惊恐的朝刘大柱嚷了起来:“大柱,快出去看看出了什么事情?”
在大柱和二刘的头探出屋外时,村子里已经尘土满天,涌进村子里的许多旗兵弄的村子里鸡飞狗跳,喊杀声和惨叫声不时从周围传来。
惊恐万分的大柱和二刘张惶的跑回了屋子。大柱冲到了娘的身边,一把将娘抗在了身上朝后门飞快的逃去。二刘也紧紧的跟在大柱的身后。
刘大娘在大柱颠簸的肩膀上,上气不接下气的追问着事情的缘由,声音里透露出深深的不安。
大柱和二刘都已经顾不上回答了,两人冲出后门往外一看,不由都傻了眼。
透过后门种植的梨树林,只见漫山遍野的旗兵将村子团团围了一个结实,两人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前门旗兵已经进村,后门外旗兵也将村子围的如同铁桶一般。
正在这时,刘大娘在大柱的肩头说道:“大柱,你和二刘都躲进茅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