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后需要六到十八个月的恢复期?他们或许就谈了几年,但我们认识二十多年了,我觉得我是再也恢复不了了,以后多得是长夜痛哭的机会。”
粱惟道:“之前你们并不是在恋爱。”
辛瑜道:“但非常亲密。我现在回首往事都是自带滤镜的。”
粱惟笑道:“你这状态很有趣。”
“幸灾乐祸。”
粱惟笑道:“长夜痛哭,哭什么呢?”
辛瑜又唱了句:“想得却不可得,你耐人生何。”然后微笑道,“哭错过的,哭得不到的。曾经有一个五光十色的未来摆在我面前,但我没能修好那条通向它的路……我感觉我已经错过了此生最好的东西。”
粱惟道:“如果挽回呢?”
辛瑜沉默了一会才道:“我会去尝试,但他不一定愿意——我们总是不同步。就算他愿意试,感情也无法精确控制,所以重蹈覆辙的概率会很大。别看我现在看得清,一旦融入其中,那说不定就要‘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粱惟道:“你已经有经验了,下次会做得更好。”
辛瑜笑道:“我没这么乐观。”
粱惟道:“我觉得,以前你是想得太简单了,但现在你又想得太复杂了。”
辛瑜道:“我只是不会再觉得一切都理所当然了。”
粱惟点头,“又消灭了一个天真的我。人的成长就是如此,不停地杀死旧我,迎来新我。”
辛瑜道:“为什么要打打杀杀的?我更喜欢另一种说法:拓展自我。我们还是我们,但是格局更大了,眼界更宽了……就像电脑,可以系统升级,但升级后,仍能兼容旧软件。”
第126章
粱惟笑道:“现在我记起你是互联网从业者了,这个比喻很有意思。”
“而且很有道理。”
“嗯,很有道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辛瑜笑回:“因为这件事看书没用,得实践。”这是粱惟之前说过的话,现在辛瑜还给他了。
粱惟道:“我并不逃避恋爱。”
“不过也没多期待”辛瑜低头继续吃东西。
“也不是不期待。”粱惟看着他,“我确实设想过,如果我们恋爱,那会是什么样子。”
辛瑜一愣,抬头,然后调侃道:“天天一起思考人生?”
粱惟笑道:“无聊是吧?”
“不一定。但应该和一个人时没什么差别?”
粱惟道:“有很大差别,有两个灵魂。”
“柏拉图吗?”
粱惟道:“理论上,你应该更适应基于理解基础上的爱。”
乔平一和辛瑜也互相理解,但契合度其实不是很高。
辛瑜暂停了进食,认真回复:“我想过这个问题,漫漫长夜,睡不着时能想的事真的挺多的。我也曾误会自己想要的是灵魂式的理解,但其实我想要的是包容。”
“因为理解是有条件的,包容是无条件的。我不喜欢束缚,真的要和别人谈感情,那么那个人得是能包容我的人。”
粱惟道:“无条件的爱?”
“嗯。”辛瑜伤感地叹了口气,“这个世界上最有可能无条件爱我的人就是乔平一。父母也不能,他们对我的要求或者说期待还挺多的。”当然,事实证明,乔平一也不能。
其实,在以前,他从没想过自己是想要怎样的爱,或者说,还未来得及想清楚,便先浑浑噩噩的爱上了。若是他事先知道自己的真实需求,那他会干脆地离爱情这东西远一点,何必害人害己呢。但现在说这些已经太晚了,木已成舟,他已经上瘾了——几乎是立刻,他又想:其实也无妨,失爱的痛苦他迟早会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