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湛礼对上她倔强的水眸,哼笑道:“你知道烟波大桥上每年跳河多少人吗?”
“……不知道啊。”
“前年16个,救回一个。去年23个,救回两个。今年,不加那边那个女人,一共8个人跳了河,无人生还。”
童妍震惊地看着穆湛礼:“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穆湛礼忽略她这个问题:“那么多人,你管得着人家吗?”
“我怎么管得了那么多人?”
“那不就得了。”
“我……”
“想生想死,是他们的自由,你不知道别人经历过什么,就认为别人心灵脆弱、没有责任感?”
“我哪有这么说?”童妍反唇相讥的同时,仍不忘盯着不远处那个趴在栏杆上哭的女人。
“你没这么说,不代表你没这么想。”
“你以为你足够坚强,挺过了厄运守来云开月明。可不见的每个人的生命都充满希望。”
“……”
童妍被他怼得哑口无言。
“你知道有些人活着一秒都是煎熬吗?”
“……”
穆湛礼黑眸觑着她,深不见底看不到一丝情绪。
童妍默不作声,盯着眼前的穆湛礼。
想着他刚刚说得那些话,她陷入了某种茫然。
穆湛礼怎么那么清楚知道烟波大桥每年跳河多少人,又怎么知道那些跳河人想什么呢?
童妍移开目光看向桥边那个独自哭泣的陌生女人。
片刻之间,她又注视着穆湛礼:“穆湛礼,那如果我现在从你面前跳下去,你会拉住我吗?”
穆湛礼目光微颤,没有说话。
童妍见他没回应,也不说话,她慢慢走了两步,从他摩托车上取下自己的手杖。
穆湛礼的视线没离开她。
童妍浅勾唇角,眸子里透露着倔:“穆湛礼,你先回家吧,一会儿我自己回去。”
穆湛礼照样没吭声,看着童妍转身,一步步走向了栏杆边那个女人。
河面的风越来越凉,星光下,童妍身影纤细,背对着他离开。
直到看着她停在那个女人身边,又慢慢挪近,然后从包里掏出纸巾,递给了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显然一愣,最终还是从童妍手里接过了纸巾。
穆湛礼莫名烦闷,再次掏出一根烟,点燃。
站在栏杆前,一条腿踩着最底下那根横杆。
单臂撑在最上面栏杆上,吐出一口青白烟圈,看向河面灿灿波光。
时不时,他扭头看一眼不远处那两个女人。
童妍不知道和那个女人说了什么,两人竟然聊起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