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老大带着柴梓余芙来到一处院落,院子不大,只有两间房,正房陈设简单,倒还干净。黑老大转头对柴梓说:“今日先委屈先生住在这里,等明日我叫人收拾出一套上好的院子给两位住。”
柴梓摆手,“明日也不用换别处,就这里挺好,胜在幽静。”
“那先生早些休息,我叫人给二位送些热水热饭。”
黑老大和柴梓拱手告别,带着人走了。
剩下柴梓和余芙两人四目相对。两人自从成婚当晚被劫,朝夕相处也有些时日,不过这一路上不是被堵着嘴,就是被人看管,因此说话的机会极少。这会儿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还是柴梓先开口:“扶我到床边坐坐。”
余芙赶紧扶着看起来有些虚弱的柴梓坐到床上。随后打量了一下房间,进门右手边临窗摆着一个方桌和一把椅子,桌上摆着茶壶茶碗和一个烛台。窗子对面是一张双人床,床头立着一个衣橱,再往里走有一个小隔间,可在那洗漱。
此时已到傍晚,房间里有些昏暗,余芙想找些蜡烛打火石,便对柴梓说:“你先歇着,我到隔壁房间看看有没有蜡烛火石。”
柴梓看着有些局促的余芙,说:“不急,需要什么一会儿让他们送来就是,你先坐下来,咱们聊聊。”
余芙坐到了桌边的椅子上。
“从成婚之日起就连累你身陷险境,我着实过意不去。”
“无妨,你生着病还被暗杀,又要被人娶了去。跟你相比,我受的这罪不算什么。”余芙不在意地说道。
“等等,什么叫被人娶了去,我堂堂男子,要娶也是我娶人,况且我娶的人不就在我眼前。”
“抱歉,我说错了话,你别放在心上。”余芙嘴上虽是这么说,心里却想,差点倒插门,可不是被人娶了去。
“不过话说回来,你成婚之前必是已经了解我的身体状况,既然仍是选择嫁我,往后也只好妇随夫纲,我喝汤你跟着洗碗,我被追着暗杀你跟着一起逃跑就是了。”柴梓薄唇微扬,笑着看向余芙。
余芙想说,凭什么你喝汤我就得洗碗,又一想这夫君现在身体也不怎么好,两人如今有这境况,还是别顶嘴了吧,就只好忍下。
这时送水送饭的人进了院子,两人挑了四桶热水,一人拿了食盒和一个大木桶,还有一人拿大小两个包裹。其中一个汉子在房门外就喊道:“先生,热水到了。”说着进了屋,将热水送进了里间。那位扛着包裹的汉子将包裹放到床上,说:“老大让我等给先生送来被褥等物,我们这些人吃穿也不太讲究,这都是些粗糙的东西,还请先生莫要嫌弃。”
“不嫌弃,还请代我谢过大当家的。”柴梓起身客客气气地说道。
那汉子将身旁的一位红脸膛的少年推到柴梓面前,“他叫小顺子,大当家说先生要是有事只管吩咐他去做。”
“先生好,我就住在离这不远的大杂院,我们山上的兄弟都住那,您要是有什么是只管叫我去做。”小顺子说罢挠了挠头。
“那以后就有劳顺子兄弟了。”柴梓拱手道。
“那我们就不打扰先生休息了。”刚才扛包的汉子说罢,几个人跟柴梓呼啦啦的告辞,告辞时还不忘偷瞄几眼一旁的余芙。
刚才还热闹的屋子又瞬间冷了下来。
余芙打开床上的两个包裹,只见大包裹里装着被褥床单,小包裹里装了两件换洗的衣物,不过都是男人的衣服,还有洗漱用的毛巾皂角盐等物。余芙再翻,果然翻到了蜡烛和火石,看来这个大当家心还挺细,这些生活必备的杂物准备的倒是挺齐全。不过一想起刚才差点被这位大当家送出去给山上的众人玩弄,余芙心里就一阵恶寒。
余芙把蜡烛插进烛台点燃,对柴梓说:“咱们多日在路上,也没法洗漱,现在脏得要死,你先进去洗漱吧,洗完也好早些休息。”
“也好,你扶我过去。”柴梓缓慢站起,由余芙扶着进了内间洗漱。
这边余芙出来,铺陈床褥。
内间响起了声音:“劳烦娘子,把干净衣服给我送进一套。”
余芙一愣神,才反应出“娘子”是叫的她。
她挑出一套衣服,犹豫着要怎么送进去,里面的人可是赤身裸体。后来又一想,婚都已经成了,该看的不该看的早晚都得看见,就柴梓现在这样的身体状况,到时谁吃亏还不一定呢。于是一咬牙,闯进了里间。
只见柴梓坐在木桶里,桶里水到肩膀处,加上里间昏暗,倒是啥也看不见。
余芙松了口气,心想自己多虑了。
“我刚想说,你放在那就好,没想你还进来的挺快。”柴梓伸手指了指里间门口的一个长条凳。
余芙这才发现自己盯着木桶看了有一会儿,脸腾的一下红了,把衣服放在长条凳上,转身出去。
柴梓做在木桶里,笑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