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好像有点懵,被他亲了、又轻轻地舔了一下,也没有像以前一样舔回来,只是不咸不淡地看了程狸一眼。
少掌门有点忧伤,怎么,他不是他的龙最喜欢的阿狸啦?从前这样每次都会变成亲来亲去、互相舔得彼此满脸都是口水、紫的爪子扒着它,尾巴和程狸的腿缠饶得乱七八糟,尾巴尖还要做些坏事情。
但毕竟是过了那么久,他又这样不负责任地想不起来发生过什么,都已经是嫁给小紫三百七十五年的老夫老妻了,程狸从前就不介意多哄哄它,现在更是只担心自己哄得不够。
他站起身来,走到紫的身前蹲下,拉起紫的两只手,像从前那样笑盈盈地、并加倍温柔地哄他的龙:“怎么了?不开心吗?不喜欢这样?阿狸的嘴唇,不喜欢了吗?”
紫看着他,鼻尖的那点鳞片似的光点闪了闪,微微偏了偏头,于是脸颊的、额角的、鼻梁上的那些鳞片似的六角形光点像是被风吹过的亮片一样、闪过纷乱美丽的流光溢彩。
这样俊美得如同神灵降世一样的紫,他的灵宠、他的爱侣化形的,程狸有一瞬间觉得那么不真实,但紫身上熟悉的气息那么近、紫的手就抓在手里,这些都是真实的、是他拥有的、确确实实的幸福,程狸除了虔诚地、仰视着那样低着头看着他的紫以外,兴不起做别的的念头。
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数秒,忽然笑了笑,拉了程狸一把,让程狸坐在自己腿上——或许是因为是真龙化形,紫比身高八尺有余的程少掌门还要高上数寸,程狸这样坐在他腿上,才稍稍比紫的视线高上一线。
紫就这样微微抬着头,与程狸对视一瞬——程狸的呼吸有一瞬间的紊乱、他在紫的眼神中看到了一抹陌生的、危险的欲色——然后忽然揽住程狸的后颈,把人按向自己。
——那是一个深吻。
程狸的记忆中紫并未化形、这是他第一次与人形的紫相见、相拥,也是他第一次得到双方都是人形的亲吻。
紫亲过来的力道有点凶狠,像是掠夺、又像是占有;而程狸却寸步不让,即使没有记忆、不知道这漫长的三百七十五年中发生过什么,他记忆中留存的那些相处中,也多的是他和他的龙满身湿淋淋、黏糊糊地交颈而眠的记忆,以及困于礼教无法完全真正满足的欲求,那些遗憾、和一度以为失去紫的恐惧和后怕,让他更加凶狠地回应,生疏却执拗地唇舌交缠、对自己混乱的呼吸、两人之间纠缠的涎水毫不在意。
“唔……紫……”程狸喘息着,一边索取,一边叫着恋人的名字,“……紫……紫……呼……”
紫没有用声音回应,但他也仍旧在用唇舌和程狸纠缠着。
“紫……”程狸仍……
他忽然安静下来,像是灵石用完的傀儡一般、身体软了下去。
执政官一只手随意地接了一下性欲处理器k3忽然软下去的身体,不怎么用心、但好歹没让人摔在地上地。
他随意地把性欲处理器k3放到一边,自己舔了下唇,靠在椅背上,俯视着这个被他剥夺了意识,忽然昏过去的家具。
他不停流动的异色瞳眸中闪过无数光影,眉头微微皱起,又松开。
最终,高高在上的主宰者屈尊降贵地亲自动手、拎起性欲处理器k3的衣领,把人拖到了那个意识处理机前,又一次启动了机器。
“……选那么早……啧。我在想什么。”
第六超星系团的高维主宰者自言自语着,下意识地舔了下自己触感尚存的唇。
程狸好像在做梦。
他梦见……梦见很多混乱的事情,他完全无法描述、也很快又忘记,只有那溺水一般的、持久而绝望的窒息感留存在记忆中。
它像是幻觉、又好像是程狸的真实。
预言……浩劫……紫……爆炸……
然后……
他忽然惊醒,看见星舰的天花板。
“……”
程狸头痛欲裂,但他仍旧想起昏迷前的……事情。
他的……地狱。
师尊的预言、集仙门奇珍终于铸成的天晷,终于将那浩劫的逼近、如催命符一般摆在四荒所有势力的面前。
那段时间,称得上是一片混乱。绝望的气氛在四荒间蔓延,浩劫的存在太过庞大、太过于悬殊,远超出四荒现有力量体系所能承载的叙述,让他们的挣扎都显得有些徒劳、像是一群无头的苍蝇。
总是嚷嚷着“学医救不了四荒”于是跑去练剑的赫忻、程狸的二师姐倒是很冷静。
女剑修抱着她怎么看都是把刀的本命剑?,冷静地推断着天晷上的指针偏移的速度:“至少还有5个月,急什么。再怎么样的神灵、若是真那样不可抵抗,想必也会不可观测。”
“师尊和天晷都与你我、与大家、与四荒的所有生灵、乃至死物并无不同。浩劫既可被观测到,那便不可能是全然的规则以外的事物。”
至于程狸自己……
紫还挂在程狸的肩上,肩膀上挂着未来老婆的程少掌门当然不能倒下。
他家小紫倒是每天依旧在程狸肩膀上打盹摸鱼,只是它不再对程狸投喂的灵食挑三拣四,喂啥吃啥,甚至有时会选择自己生吞灵石。
这是平时的紫绝对不会做的事情。
且不说不说生吞又冷又硬的石头和吃少掌门的爱心菜肴之间的体验差别,单是灵石那份未经转化的能量对于尚且不能化形的小龙来说就已经过于生猛,经常会折腾得紫把头埋在程狸肩膀,用来隐藏自己痛苦的颤抖。
但这条向来娇气任性地小龙还是偷偷地生吞了许多灵石。
忙得焦头烂额的程狸没能第一时间发现,直到紫因为灵力紊乱发起高烧,程狸自责之中忍不住和他的小龙大吵了一架,气得紫离家出走。
——大概也就是这样,程狸才错过了小紫的那次蜕变,没发现小紫其实已经是一条一屋子都塞不下、能把整座悬宗盘起来的大龙了,才让它一直装作自己还是一条小龙的样子,趴在程狸肩上做钉子户吧。
悬元子和天晷观测到的都是“果”,那时的程狸、乃至整个四荒都并不知晓宇宙无限文明的奥秘,无法理解那样无法描述的浩劫将会以什么样的形态袭来,他们只能准备着,推测着,什么能够阻止那个浩劫带来的毁灭。
这样的阻止,当然是徒劳无功的。
于是,程狸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最后一搏毫无作用,他肩上的小家伙却忽然凑过来、蹭了蹭他的鼻子。
——然后在他眼前、日日趴在他肩头、睡在他怀里的宝贝忽然变成了遮天蔽日的真龙,化作一道光,冲向了天外的未知。
巨大的轰鸣之后,天晷的指针忽然碎了。
师尊吐了口血,昏过去之前的表情,却是喜悦的。
四荒的最强战力们相拥而庆,令人窒息的法则桎梏骤然消失,天光乍现之间,只有程狸茫然地站在原地,看着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的天边。
但对他而言,什么都变了。
他和紫之间的契约玉、碎了。
程狸看着手里断成两半的玉,徒劳地试图把它们拼在一起,似乎这样就能说服自己,紫没事。
——但是,但是……
——一切本应是徒劳的。
——但,那两块玉之间,好像有什么吸力一样,虽然仍旧是断裂的,但如果被拼在一起,没有外力去拆,就不会分开。
程狸的心中升起了一些渺小的希望,而紫也没有让他等很久。
——执政官来了,带着他的,属于第六超星系团统治者的星舰,降临在四荒的天外。
师尊醒过来,第一句话就是喊程狸,但他反复叫着爱徒的名字,握住程狸的手,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中满是惶恐。
天晷上的指针碎片在晷盘上震荡,然后整个天晷骤然碎裂。
程狸在众人的视线中,忽然消失。
——他被强行带上了星舰。
……紫。
紫是谁?
是程狸的爱人,程狸的伴侣,程狸最信任的战友……
他是程狸一直交付后背的人,是他即使即使违背礼教道德、注定为四荒所不容也想娶回家当老婆的宝贝小龙,是在程狸的面前义无反顾地冲向未知的浩劫、拯救了四荒的英雄。
这样的紫……
为什么……会坐在这艘代表着天外浩劫的巨舰的指挥席?
程狸被那几个奇怪的法器控制在空中,强行被扣上了沉重的颈环、全身修为被用前所未有的手法封锁住的时候,仍旧无法理解他眼前发生的一切。
但这不反感他明白,让人把他按在地上、强迫他跪下的那个撑着下巴靠在椅背上、程狸只抬头看一眼就会头疼欲裂、识海震荡到几乎崩溃的“男人”身上,确实传来了应当属于他和紫之间的契约。
他身后的人刚才被程狸的法器燎着了头发,这时候制住他、泄愤式地一脚踢在程狸的肩头、修为全部被压制的程狸与凡人无异,这一脚踢下来,他的肩膀剧痛,有种骨头被拆开来的撕裂感,多半是脱臼了。
“嗯…………。”那个带着紫的契约气息的“人”开口了。
只是一个模糊的音节,却好像是灵识在程狸的耳道里爆炸。
视线骤然一黑,程狸昏了过去。
太脆弱了……那是……什么……
茫然和疑问中,程狸被电流电醒。
强制着修复着他的耳膜和听觉的,和虫肢一样的触感,无数细小的针尖一样的东西在被撕裂的黏膜边缘起舞,又麻又痒。
他的听力逐渐恢复,软倒在地上的程狸,终于隐约听到些他不懂的话、被他脖子上的颈环转化成信息,塞进程狸的意识里。
“执政官大人,……,力……,意极星……”
【意极星】?那是什么?
“已经收……”
那是……带着应当属于紫的契约的……那个……
刚刚被修复的耳膜又是一阵剧痛,但情况比方才要好上一些,程狸没有昏过去。
他听见带着紫的气息的男人很轻的叹气。
“这样……总归不会昏过去了吧。”
男人的声音变得很轻,那些冗余的、原本不应该存在于简单的话语之中的法则力量几乎消失了,只剩下了一点点的残留,程狸终于能忍着痛、听完一整句话。
程狸想,是紫吗,紫还是……最关心我……
这样的妄想、在下一秒被碾碎。
“这种废物。”那个声音倏忽贴近,没沾上一点尘土的、样式古怪的靴子突兀地停在程狸眼前不到半寸的地方,“看我一眼就要昏过去的废物……”
程狸的胸口一颤。
修长的、带着冰冷的鳞片的手指插进他的发间,师尊所赠的成年礼、仙级三品的法器发冠在两指的摩擦间化作青烟,程狸被抓着发根,被迫抬起头,和那人对视。
“!!!”
他看清了,一瞬间,看清了那人的脸,但随即,修者理应目极千里的双瞳,在剧痛中暗下来,程狸的脸颊感觉到了数道湿润、然后疼得无法闭合的唇、舌尖尝到了血的味道。
是血从眼眶中涌了出来。
“呵。”那男人极轻地笑了。
程狸在无边的黑暗中、在眼球被强行修复的麻痒中逼迫自己呼吸。
——他的识海里、被印下了这个恐怖的存在的面容。那样的、那样、那样纯粹的、极致的、脱离了物种的性别,近似“美”的“概念存在”……
但是,但是为什么……
完全无法理解、超出修者认知的存在……那是什么……
是什么……
程狸被撑开的眼皮间,被强行修复的瞳孔逐渐能看见光亮,泪水从破损的泪腺中涌了出来。
“已经收敛到这样了,还受不住。”
那个人的气息、和紫一模一样的气息,终于后退了半步。
或许是因为看不见,他语气中的蔑视和不屑,在程狸的听觉里格外的清晰、不容许他有任何逃避和装傻的余地。
“居然敢诱拐、肖想……”
什么?
程狸茫然。
他的眼睛终于又能看见东西了。
灵修不敢再去看那人的脸,于是他只能盯着他狼狈至极地趴着的这块地面。
脑海里,那人的面容被他的求生本能一点一点强行忘却,只剩下鼻尖一点光点——六边形的、白贝母一样的、偏光时会折射出瑰丽的紫色。
那是程狸只在紫身上见过的独特色彩。
一切。
一切。
一切。
……
在四荒发生的一切、在程狸的世界里发生的一切。
程狸经历的一切。
一切的一切,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发生、他能做什么……程狸全都无法理解。
但一切,也不需要他理解。
他很快明白、他只要忍耐,只要承受。
反抗、挣扎……这种事情,他什么也做不了。
身体被打开的时候,程狸那脆弱的、只勉强被修复得能看见光影的视觉中,是带着肉色阴影的刺目白光。
那只随意地按在程狸脸上的、把他的脸像随便的一个苹果或者西瓜一样拽起来的、没有任何温柔和尊重可言的手。
掌心下面是程狸的鼻尖,程狸嗅到的,完全是紫的气息。
太奇怪了,全世界最能让程狸安心的气息,为什么……
……为什么,会带来痛苦和恐惧?
程狸的脸被很重地、很重地按在坚硬的地板上,鼻梁上的重量让骨骼有种要被压断的错觉。
“这种……废物。”
程狸听见带着紫的气息的男人轻蔑中,又带着点疑惑的问。
“……也敢想娶……”
太茫然了,程狸那一瞬间,竟然生不出什么愤怒来。
下一秒,他惨哼出声。
“呜!”
穿透脊椎的剧痛。程狸从未感受过这样可怕的痛楚。
性器……在法袍下沉睡的器官……被什么……生生从柱体正中横穿、钉在了地板上。
昏过去在这时变成了一种无法到达的奢侈,方才能见到光影的视线一阵阵地发黑,程狸徒劳地启唇,用喉咙喘息,却只能让自己不要叫得更惨、更丢人。
混乱的视线、剧痛带来的幻觉之中,迟到的愤怒和委屈终于冲上程狸的胸口。
“混……混蛋……”他从喉咙里挤出骂,“我与……我与紫……啊!!!”
打断他的,是贯穿性器剧痛——那根铁签被残酷地、以明确的玩弄和折磨为目的,大幅度地拨弄了。
那是金属吗?弹性……那么可怖,纤细的金属在性器的贯穿伤中左右颤抖、张牙舞爪地撕扯着最敏感密集神经。
“……不想死的话,就别用那个名字叫我。。”
那个人说,然后,他又一次、重重地谈了一下那个贯穿程狸性器的金属签。
“哈!啊啊!!混……啊!!”
“难听死了。”
在程狸的惨叫和泪水之中,那人说。
程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剩下惨叫,以及张开的喉咙。
他像搁浅脱水的鱼、长大了嘴、呼吸着空气中无穷无尽的氧气、却只能加重痛苦的、无穷无尽的窒息。
当贯穿性器的铁签被拔出去的时候,程狸身为人类逃避痛苦的本能启动在理智之前。灵修在铁签拔出去的瞬间剧烈地挣扎、竟然真的叫他从“紫”的手下挣脱了出来。
——但也仅此而已。
因为,“紫”在看着他。
那是程狸的所有知识都无法解释的存在。
在“紫”无意识的时候程狸还有一丁点的可能性挣脱,但当他的注意力落在程狸身上的时候,仿佛连程狸周围的空气都遵从他的意志一样——明明到处都是空气,但程狸连呼吸都做不到。
他本能地蜷缩起身体,想要逃避更多的痛苦。
但那些丢人的挣扎注定只是徒劳。
“紫”靠近的步伐不急不缓,但每一步都好像把程狸碾进地里。
到底……是什么……
紫呢……小紫……
即使所有的迹象都指向眼前无法解释的存在就是紫、即使自己的本能也隐隐明白,程狸仍旧无法接受。
——他的紫,是世界上最好的龙,是绝对不会背叛他、绝对不可能伤害他……
即使所有的理智都告诉他、不要激怒眼前的可怕存在,但程狸仍旧开口问了。
“我的……小紫……在……呃!!!”
他被扼住了喉咙。
那并不是什么凶狠的、双手死死地扼住的方式。
“紫”只是在他面前蹲下,伸出一根白玉似的、带着炫目的光点的食指,轻轻地、轻轻地按压在了程狸的喉间。
程狸模糊的视线里看不见“紫”的表情,只能看见那根食指上折射出他熟悉的紫色偏光。
然后,就是窒息。
只是一根食指、轻轻地搭在他的喉结上,程狸就被夺取了所有的呼吸——胸口剧烈地起伏、徒劳的挣扎、脸色变得青紫……
他听见“紫”的嗤笑。
或许是耳膜逐渐习惯了这样的冲击,没有那么疼了。
喉咙间轻轻搭着的那根手指移开,空气骤然得了自由,再一次遵从世间的寻常规律,被程狸吸进鼻腔。
程狸的视线,比方才更清晰了一些。
他狼狈地侧趴在地上,身体蜷缩起来,眼前是“紫”下颌上色泽熟悉的六边形光点……
那明明不是鳞片的质地,但却和紫的鳞片那么、那么像。
——我要是死在这里,小紫会心疼的吧,还是不要那么鲁莽地好。
可程少掌门,却也不是那么会听老婆话的好男人。
他眯起眼睛,用睫毛垂下的阴影保护着自己的视界、抬起头,模糊地对上那不可直视之“人”,一字一顿地问:
“请问……我的道侣、紫君,在哪里?”
回答他的,是……
把他踢得背过身去、踩在他肩头的赤足。
冰冷的、和紫一样的触感,一样的气息,但碾压式地力气……
——这一次,程狸有心理准备,他忍住了,没有叫出声音。
“紫”如贝母一样美丽的赤足,踩在程狸的右肩上,只轻轻地一下、肩胛骨碎裂的剧痛就撕裂了程狸的意识。
程狸咬紧了唇,把所有的惨叫都变成了隐忍的闷哼。
“紫”就这样,踩着他碎裂的、剧痛的肩胛骨,低下身来,带着满身程狸熟悉眷恋地气息、粗暴地抓起了程狸的头发,逼着他抬起头来。
“你的……道侣?”
“紫”这样反问,然后重重地、按着程狸的头撞向地面。
额头撞在坚硬的地板上、脑子里嗡嗡作响,血顺着额角流下。
程狸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和舌头,眼前阵阵发黑,嗓子里的闷哼压抑得艰难,几乎成了变调的哀鸣。
腥甜的液体呛得他低低的咳嗽,血混着涎水吐在他贴着的地面上,又蹭在他脸上,把悬宗少掌门那张阳光俊朗的面容弄得乱七八糟的。
“这也……太丢人了……”惨笑着,他喃喃自语,“我好歹……也是……要娶,呜啊!”
他的“娶”字显然又惹到了“紫”,右肩在被用力地碾了一下,碎裂的骨头疼得钻心,程狸终于还是忍不住惨叫出了声。
剧痛之中,程狸忽然笑了。
“我……抓到你的……痛脚……呃啊啊啊!”
他笑着宣言的话语无疑是挑衅,随之而来的就是右肩再次碾上来的力道。
程狸想,肩胛骨估计碎得厉害,怕不是拼也拼不起来了。
可他心里有股没来由的劲儿、和那剧痛一起、让他越疼,越想说下去。
“哈……我和……我家小紫……唔呃!呜……混蛋……”
——好疼,好疼,小紫……你会……
“……我们……两情相悦……咳嗯……”
程狸吐的血在他脸侧、已经成了一小滩。
“……你……你他妈的……有什么狗屁意见?哈哈哈……呜嗯!!”
随着程狸的话语,他被逼出的哀鸣也变了调。
——被反复地挑衅的“紫”、面无表情地踩着程狸的碎裂的右肩胛骨,一只手轻巧地捞起了程狸垂在身侧的右手,向反方向折去。
程狸的哀鸣、惨叫之中,他的右肘被生生得反折过去,成为了一个凄惨地、根本无法恢复的诡异角度。
“两情……”“紫”说,语气平淡,“当然,你……说的不错。”
程狸为他无意义地倔强付出了代价。
不只是右肩胛骨、也不只是右手肘……远远不止这些。
被剥掉衣服的时候,程狸已经疼得意识模糊,和听觉都断断续续的,分不清现实和幻觉。
这里……这里是幻镜吧……
所以,所以紫才会这样残酷地对他……不然怎么解释在他面前忽然变得到处都是、又忽然变得正常的紫?
程狸的嗅觉里全是紫的气息、眼前全是紫的鳞片折射出的光晕,无孔不入地包围着他。
伤痕累累的少掌门疼到了极点、神志不清地时候,下意识地、不停地在喊他恋人的名字。
“小紫……呜……”
为什么……为什么……
“……好疼……紫……”
小紫……明明都是小紫……到处都是……
“紫……”
小紫在的地方,我为什么会……这么疼……
——明明那些紫的气息、就是他所经历的一切残酷凌虐的源泉、他仍旧潜意识里拒绝承认他的现实。
——当他满是青紫的身体贴在冰冷的地板上、暴露在不知有多少视线的指挥室里的时候,程狸的甚至还试图去触碰紫的气息在的方向。
“小紫……好疼……”
但他并没有得到他的小紫的拥抱和安抚。
程狸得到的只有……
他伸出去的左手手腕被抓住,不带一丝温柔地、粗暴地按在地板上。
程狸涣散的余光里、顺着自己无力挣扎的手掌、他看见站在不远不近地地方的、很多人。
那些人……就这样看着这里……他们一直都……
——心魔吗?师尊……师尊说他灵台澄澈无垢、不生邪念……是以从未……
——紫……因为担心小紫,所以生了这样、这样的心魔吗?
“……脏。”
——是了,一定是心魔……不然他怎么会,听见小紫的声音,这样暴躁地、不耐烦地……厌弃地……
——他的小紫,是最好、最好的龙,是他的……
程狸的思绪、被身体的变化而掐断。
“什……”
那句话没有问出口,压力,即使不用眼睛去看,也有如实质的视线落在程狸脸上,下一秒,他浑身的疼痛……都变成了……极致的麻痒。
“哈……哈啊……哈……”
程狸的意识再次凝聚起来的时候,他的舌尖全是咸涩的、泪水的味道。
他浑身的伤都……感觉不到了,只有右肩的血肉、筋骨仍旧缓慢地蠕动着,用诡异的、人体不应有的方式、自己愈合着自己。
“紫”正站在他身前,那样高高在上地俯视着程狸。
这个奇怪的洞府的顶上有明亮的、刺目的光,从“紫”的身后洒下,让程狸只能在逆光里看见他面容上闪烁着不同颜色偏光的鳞片似的光点。
这不可能是我的心魔;四荒之中,也无人能构造这样的幻境。
程狸清醒地认知到了这些。
身上的伤都被用无法理解的方式修复如初,但心脏被抽紧、那样惶恐的心悸,反复地折磨着程狸;灵觉反复地叫嚣着危险、叫嚣着不祥的预兆、或者一切已经发生。
“紫”看着他,表情平静地、压抑着。
他是程狸一切不祥感知的源头。
情欲是什么?
程狸生长在悬宗山林之间,他的小狸家人们若不修出灵智、寿命不过十数年,两岁开始就会开始发情、交配、繁衍,少掌门对此并不陌生。
小狸养大的男孩在9岁那年为了捞那时还是颗蛋的紫坠落悬崖、被路过的师尊救下;而他怎么看都是世外高人的师尊纵使知道自己的宝贝徒弟是被小狸们养大的野孩子,也断然想不到,那些可爱的、毛茸茸的小家伙们会“教坏”他的继承人。
就好像程狸从觉得他和紫成为伴侣是理所应当的、从未有过人兽之别的这样的心理障碍一样,他对自己的欲望也相当坦诚,该摸就摸,从不刻意遮蔽压抑。
当他的小龙紧紧地用尾巴缠着他,难受得用下腹部在他身上蹭来蹭去的时候,少掌门也只会笑着抱着他的龙回到屋里、关好门窗,从亲吻开始,一点一点地帮笨拙的紫把两根涨得难受的性器从鳞片遮掩下剥出来,亲亲它的额头:“真好,我的小紫长大了。”
和那些在阳光下折射出美丽光晕的鳞片不同,紫的性器完全说不上美丽——白贝母似的鳞片下面的性器是深紫色的,尖端之下皮是硬质、粗糙的龙皮,后段还附着黑中带紫的细鳞;比起人族性器是一个相对完整的柱体,小龙的那两根性器的构造也更加复杂,柱体的背面是两排对称的、反勾的粗糙突起……
紫的上个发情期就在几天前,迫近的浩劫让程狸和他的小龙都有种最后一次地紧迫感,一人一龙关在屋子里胡乱折腾了一晚上,甚至一度认真地考虑过是否要提前做到最后。
如果那时候真的做下去就好了。
总好过现在。
如果说人族的性器是为了能够取悦伴侣的妙物、龙的性器更像是为了征服和彻底凌辱猎物而生的凶器。
那样的凶器,程狸在手中把玩、安抚、取悦过无数次,他再熟悉不过。
浑身带着紫的气息的男人,有着和紫一模一样,只是更大了一些的、同样的两根性器;甚至,连左边那根根部前些天被程狸不小心搞掉、缺了的那块片鳞片也一模一样。
程狸不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眼前的“紫”是他的紫,但每一个迹象,都在向他诉说着残酷的现实。
“紫”的手指没有碰他,没有扼住他的喉咙,但程狸仍旧感到窒息。
这个舱室里,仍旧有着很多人,除了程狸和“紫”以外的人。他们长得千奇百怪、像是各种各样来自异域的妖修、甚至有的是妖魔一样扭曲的身姿。
“紫”就这样,在无数人面前,解开了他那身华贵的外袍的扣子。
程狸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寸。
——这样、治好被他凌虐地奄奄一息地俘虏、让那凶器一样的器官裸露出来,这个如降世神明一样强大又不可名状的男人有什么意图,他从未遮掩。
“紫”随着程狸的退缩,轻轻挪动了脚步。
那是脚步,但那一瞬间又像是一个世纪一样,程狸看见他身上那些鳞片状的光电忽然闪烁、“紫”的整个身形倏忽炸开、……
下一秒,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那个高大的身影已经又逼近程狸身前。
他蹲下,动作轻缓,程狸却没有任何挣扎和躲避的机会。
“紫”蹲在程狸身前,摸上程狸腰间的玉带,轻轻一抽。
那只手、明明只是在抽开那个腰带,但程狸身上繁复的法袍、所有的衣物,都像忽然盛放的昙花一样、乖顺地打开,把程狸赤裸的身体像祭品一样包裹着、送到降世神明的面前。
——同样,也是所有人的视线之中。
程狸仓皇抬头——是的,所有人都在看着这里,他们的眼神没有任何惊讶,像是对“紫”的行为习以为常,又或者“紫”做的一切对于他们都是对的。
但那些人的眼里,程狸好像是块垃圾。
而“紫”看程狸的眼神,似乎也不遑多让,只是那之中……更夹杂了某种,或许他本人也不能理解的暴虐情绪。
那一瞬间,程狸的脑子里闪过了很多过往,但最终,他竟然笑出来。
“我和小紫……”他惨笑着喃喃自语,丝毫不顾听到“小紫”两个字就伸向他的那只手,“……想着留到大婚……结果是留到……这种情况吗?”
他努力地、强忍着识海被搅动的恐怖感,直视“紫”那双像混沌星河一样无法言喻的危险瞳孔,问他:“你……满意吗?”
回答他的,是代表着为人尊严和命门的后脑又一次粗暴地被按着重重地撞在合金的地板上,双腿被强制打开,露出他软垂的性器,以及紧闭的浅褐色穴口。
凶器一样的性器,两根一起,已经……半硬了,随着“紫”的靠近,狰狞的两个蹭过程狸的臀瓣。
会被撕裂的。
即使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性事,程狸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吃下那样可怕的东西、但到这个时候,就像刚才被绝对的力量压制和凌虐一样,他好像反而敢说些什么、想要说些什么。”
“你……对垃圾,会硬吗……呜嗯……”
回答他的,是“紫”垂下了一瞬的眼睫,以及轻慢地掰开他的嘴唇、像是对待无生命的棉花一样捅进他喉咙的手指。
“呜!!嗯……”
三根手指无情地凌虐着程狸脆弱的喉咙,残酷地直接捅开小舌头、喉管被侵犯的痛苦让程狸被迫后仰、喉咙在剧烈地呕吐感中被撑开,但不论他如何抽搐,他都没有真的吐出来。
只因为“紫”想惩罚他、想玩弄他、想要他的痛苦,连程狸的身体也会服从神明的意志。
手指玩了几下,就玩够了。
拔出来的时候,程狸的眼眶已经被喉咙折磨得满是生理性的泪水,鼻腔也呛得生疼,让他看上去狼狈极了。
“紫”大概是满意的。
因为他更硬了。
那两根性器,已经挺起了八成。背部的突起像倒刺一样挺立起来,底部的鳞片片片张开,一副择人而噬的姿态。
——那并非人类的性器,人类的任何一处皮肉也不曾为这样的性器而准备,那些柔软的皮肉这样的凶器面前,就想被撬开蚌壳的蚌肉,只能被残酷地蹂躏和撕裂、得不到任何欢愉。
程狸也很清楚,他想,如果能死在这里……假如紫不会伤心、不会难过,反而会快意的话,或许已经是他最好的结局了。
他明白,他梦想中的,在四荒浩劫结束后,和他心爱的龙的结契礼,已经永远不会到来了。
第一根性器肏进来的时候,程狸没有抵抗。
他的身体轻易地被法则支配、当此间的主宰者想要拿这具肉身找些乐子的时候、身体主人的意志也可以随意被摒弃践踏。
他的背下面垫着的、是师尊亲手炼制的法袍;在那脆弱的肉穴口被强行开拓的时候,冷汗浸湿了法袍的里衬,也让程狸更加地羞耻。
他试图咬紧唇,即使是一根、对于人类灵修从未开拓过的肛口也太粗了,程狸痛地嘴唇发白,手指无意识地抓着坚硬地合金地板,直到指甲反折开裂。
可怜的肉穴在进到三分之一的时候就被撕裂了、程狸偏过头去,于是那些围观的人的视线和他相交。
他应当是看不清地、但程狸在那些人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
——赤裸地,被强行打开双腿、被侵犯、被奸淫的俘虏。
10
疼痛。
被强行扩张的痛、身体最脆弱的地方被撕裂的痛、被理应最信任的人伤害的痛……
程狸从不信命,但他不明白自己有任何的罪孽,让他被这样、连着肉体和尊严一起、被人踩在地下、肆意蹂躏。
他很疼。
他的脚趾早已经死死地蜷起来,小腿由于过度地紧张而从抽筋似的疼,但那些都比不上后穴的痛——那根本不是应该进入人类的身体的尺寸、更何况是从未被扩张过的处子穴,而侵犯者一点耐心都不曾给与这具被侵犯的肉体、大手像铁箍一样固定着身下人的身体,然后一下、一下残酷地、没有任何缓和地往里撞。
那个可怜的肉穴就这样、被强行用暴力撞开;侵犯者甚至不满足于只进去大半,而是愈发用力地、在穴口挂着上血丝的时候,仍旧试图把根部一同塞入。
程狸在进到一半的时候就疼昏过去半晌,然后他开始祈求这种奢侈——“紫”的眼睛里的欲色更重、他当然会想要整根进来。
——甚至整根肏进来还不够,龙有双茎,残酷的主宰者既然享受着程狸的痛苦,就绝不会委屈自己的另一根性器。
“呜……哈……混……混账……”程狸疼得骂人,他的肠道每一下都像是要被顶破一样,痛苦和耻辱已经超过了理智的限度。
他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快感,只有疼痛和恐惧,第一根性器进到三分之二,每一次往外抽出的时候、那些粗糙的硬皮、那两排突起,就像是猫科动物的倒钩一样,刮扯进穴肉中,死死勾着那些早已伤痕累累的嫩肉、带出更多的血痕。
他的身体已经被填满了、肠道被塞得满满当当、已经装不下更多了。
第二根家伙如果真要硬塞进来……
进不来的……他会被死掉吧。
那样……或许更轻松一点。
但程狸的想法没有成真。
第二根试图进来的时候,他被翻了过去;仍旧停留在身体里的凶器刮着穴肉让他发出一声惨叫,眼角又迸出数滴生理性的泪水。
然后,他听见“紫”不满的啧舌。
“紫”叫了人过来。
程狸又一次尝试着逃开,在这种时候被其他人触碰、就是在他已经崩溃的精神上又捅了一把刀。但他根本没有能力逃开,只是被粗暴地按在了一个金属的刑床上、跪着,双手被重铐铐住、高高地吊起。
好几双陌生的手落在他赤裸的臀部、用力掰开他的臀瓣,不知道属于谁、什么人的手指扣在他穴口的边缘,粗暴地试图把已经被撑开到极限的穴口再扯出一点空隙来,方便施虐者的把另一个性器也肏进来。
放弃挣扎的时候,程狸闭上了眼睛,试图放空自己。
但他做不到。
“哈……呜啊!!!”
第二根性器破开穴肉,硬肏进来的时候,肉穴似乎要炸开了、里面的每一个方向都在被撕裂、被超过极限地撑开、狭窄的肠道在崩溃的边缘哀鸣。
“啊……呃啊啊啊!”
程狸知道自己在惨叫,在狼狈地呻吟,但他根本控制不住。
一次肏进来以后,后面对于侵犯着而言就容易得多、那两根性器往外撤出了一点,那些人的手移开了,然后,那两根凶器忽然重重地顶入,然后就是打桩似的抽插。
“呜……嗯啊……疯子……”
程狸胡乱地骂,但他的身体被抄起来,被拎着精瘦的腰往施暴者的胯下撞,那两根凶器凶狠地肆虐、一次比一次顶得更深,他疼得发抖的时候,竟然看见自己的小腹被顶出了两个龟头的形状。
但他太疼了,竟然已经觉不出更多的羞耻了。
第四次昏过去又被电流唤醒的时候,程狸已经几乎没有意识了。
他的呼吸变得艰难,眼白多过瞳仁的眼睛里满是泪水。
他是生生被肏晕过去了四次,肉穴里流出来的血和着被灌进的精液一起、从被肏烂的穴口处滴下,也让“紫”原本艰涩的进犯变得轻松而顺滑,那两个恐怖的凶器得以扯着穴肉脱出到穴口,然后再重重地顶进去、顶到程狸的小腹出现突起的形状。
程狸再上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就被折磨得一直哭;而这次,他终于开始求饶。
“呜……哈……杀……杀了我……”
但没有人会听他的,这个反抗地、恼人的俘虏这样崩溃求饶的样子只会更多地取悦继续发泄暴虐欲望的主宰者。
于是程狸被肏得更狠。他被从刑床上放下来、手铐也不重要了,因为人类早已被折磨得一根手指也抬不起来;他被随意扔在地面上,双手被抓住按在腰间当做抓手,被掐着脖子按在地上,吃着两根鸡巴、穴肉红肿外翻的屁股高高抬起,一下又一下地承受着肉刃残酷的征挞。
在极度的痛苦之中,程狸唯一的安慰是——他感觉到了,他快死了。
但他还活着。
程狸从地狱一般的回忆之中被迫醒来,又一次看见那个天花板。
在那之后,他又被肏昏过去,然后又被弄醒,被丢进那个蚕茧一样的地方强制修复、然后捞出来再次肏开。
一次又一次,灵修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在流逝。
最后,他躺在地上,“紫”每一次都内射在里面,那些精液混着血,从无法合拢的穴口里留出来。
那时候程狸想、这么死掉,真丢人。
可他还活着。
程狸不知道为什么要让他活着、也不明白自己还有什么活下去的价值,他撑起身体,然后就看见不远处,“紫”坐在一个宽敞的软椅子上,拖着下巴、漫不经心地看着他。
他和程狸昏迷前看到的不太一样了。程狸熟悉的、浓重的紫的气息变得很淡、取而代之的是繁杂的陌生气息;但同时,那种择人而噬的暴虐似乎也平静下来。
他脸上的光点也变少了,只剩下下颌线、鼻尖到额头的那些,那些让程狸想起紫的偏光反射也变得稀少而偶然。
“紫”在程狸打量他的时候,忽然笑了。
“……原来是这时候”他说,然后站起身来,走到程狸面前,按住程狸的头顶,逼程狸仰起头来,让他打量。
数秒之后,他说:“我想起来了,你的眼睛很敏感。”
11
眼睛?
程狸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他从没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什么特殊的、先前因为直视了不可直视之物带来的冲击也属于力量的碾压,说不上什么脆弱不脆弱的。
【原来是这时候】又是什么意思?
年轻的修者不明白这个强大得一根手指就能杀了他的人在说什么,他甚至对自己身在何处都一无所知。
记忆中的上一秒、他还是被肏弄、凌辱到破破烂烂,生机近乎干涸的濒死状态,但现在,他浑身上下没有一点不舒适的地方,除了隐隐有些湿润滑腻后穴,甚至……
先前那个压制住他所有修为的颈环不见了,程狸得以感知到自己的修为。
他大乘后期了?
怎么可能?重伤昏迷之下确实可能否极泰来,但这样连跨三个大境界,甚至连雷劫飞升都省了个干净,从根本上就违逆了修真的核心本质。
而且,刚才的“紫”,说的话,程狸是能听懂的,那是他们的语言,并非他昏迷前那些全靠颈环翻译的如同神谕一样的天外之语。
程狸沉默了一会儿。
他很少主动去思考那些太复杂的事情。山野小狸们大多灵智未开,程狸幼时便习惯了不过多思考、仅凭本能行事的生存方式;即使后来回到复杂人类社会中生活,悬宗也是修真界中相当与世无争的门派,程狸在为浩劫奔波、统领四荒的过程中被迫学会了尔虞我诈,但那都不是他正常的状态。
但悬宗功法包罗万象,最是玄妙复杂不过,能以灵修之身在悬宗中立足、成为少掌门,程狸的脑子在需要的时候称得上是一点就透。
那之前……过了多久?
他想必不会一直在昏迷,而“紫”会知道他并非当前时间的正常他,显然他的状态和这位强大到让人无法反抗的主宰者脱不了干系。
是精神系的秘法吗?还是?
程狸甚至不敢想象,假如他连意识都可以被“紫”轻易操纵,那在过去的、足以让他修炼至大乘的漫长岁月中,“紫”到底对他做过什么、四荒又变成了什么样子。
“他们挺好的。”似乎看出了程狸的想法,“紫”说,语气里没有什么不好的情绪,“目前不会被‘封存’。”
“封存”是什么?程狸不知道,但他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本能地恐惧就忽然窜出来、背脊一片冰冷。
对于“四荒”,这样一整个世界而言,怎么才能用上“封存”这样对普通物件的词语?“目前不会”又是什么意思?
“……我。”程狸垂下头,咬紧了唇,“我是不是很听话?你满意吗?”
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乡、为了不让家乡被这样骇人听闻的存在毁灭,或者用对方的话来讲,“封存”,在他记忆中消失的几百年中,对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像一条狗一样侵犯凌辱的耻辱视若无睹,听话、乖巧地做对方的玩物,这是他的记忆中消失的事情吗?
“听话?”
“紫”听到这两个字,重复了一遍,甚至有点茫然地歪了歪头。
另程狸感到心情复杂的是,他远比记忆中的“昨日”、那场残酷的凌辱中的样子要平和得多,而这样说话的他,微微歪头思索的样子,配上那张非人感少了许多、更肖似程狸熟悉的“人”的模样的面容,这个“紫”几乎就是程狸能想象的、紫成为人形的样子,只是英俊漂亮得有些超乎四荒人的认知。
“是挺听话。”“紫”说,语气漫不经心,“也挺无聊的。”
【无聊】。
愤怒、伤心,是本能的反应。不论他的小龙是怎么变成眼前的主宰者的,程狸仍旧无法接受“紫”会这样对他说话。
把他那样翻来覆去地肏弄、甚至几乎把他活生生地、在众目睽睽之下肏死,然后在不知道多少年里肆意玩弄,对这位主宰者来讲,只是“听话且无聊”的玩物而已。
更可悲的是,就像听到“封存”的反应一样,程狸在自己的身体里,明显地感受到了另一份情绪。
那是……
习以为常。
即使记忆停留在那次对俘虏的残酷的凌辱处刑之时,在过往的数百年中刻下的许多,仍旧存在于这具身体里、甚至程狸的灵魂里。
他早已习惯了并接受了,他只是“紫”一个听话的、无聊的、即使献祭出自己的一切随主宰者玩弄、主宰者仍旧兴味缺缺的玩具。
或许是程狸的情绪太明显,或许是“紫”真的能他的意识。
“紫”勾了勾唇,他侧过头的瞬间,鼻尖上最明显地那一颗光点闪了闪,稀碎的紫色偏光一闪而逝。
“我好像还记得……”近乎自言自语地、主宰者若有所指地说,“你很弱,但挺能忍的。”
“不错。”
那句话,拉开了凌虐的幕布。
程狸没有回答、“紫”也不曾给他时间回答。
在灵修的视线里,主宰者微微垂眸,再张开之时,那双眸子里的流光……顷刻之间变得混乱而狂暴。
无数混乱的光点在那双眸子里乱窜、带着不详的血色……不,那是光点吗,那是……
一瞬间的明悟闪过,但程狸无暇细想。
——他的身体动在理智之前,他想要逃跑。
那是渺小、脆弱的生灵本能地恐惧和自我保护、就像小狸们听见虎啸就会躲避一样,是属于蝼蚁的生存本能。
但他逃不掉,他从来就逃不掉。
“呜……”
程狸在转身的一瞬间,肩膀就传来剧痛,他闷哼出声,想要继续向前的脚步却一步也动不了。
——“紫”似乎对他的右肩有什么特殊的“偏爱”,肩胛骨被活生生碾碎的幻痛还存在在那里,恐怖的贯穿伤又一次撕裂了程狸的痛觉。
那是一根铁链粗的藤蔓,看上去单纯无害、却轻而易举地贯穿了程狸的肉体,然后更进一步地、残忍地卷起、粗暴地拉扯着破开的血肉,强行把程狸拽回了紫的身前。
大乘灵修,四荒的战力巅峰,那样坚韧的肉体在主宰者的面前,就如同白纸一样脆弱。
肩膀……很疼。
程狸的眼睑抽搐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要阖上、但充血的眼球、过度紧张的神经,让眨眼这个动作都变得艰涩。
灵修程狸、一个成年男性的重量,七成全都挂在那根贯穿他右肩的那根藤蔓上,程狸用左手努力握住那根藤蔓,才勉强让自己的右肩没有被彻底撕裂开来。
或许是肩膀太过贴近心脏,程狸感觉到撕裂的剧痛不仅停留在右肩,也蔓延到他的胸口、他的心脏。
这个角度,他勉强地、从因为剧痛而发白的视线中、俯视着“紫”。
“他”……或者……“祂”……
“哈……哈……呼……”
程狸艰难地、小心翼翼地喘息着,终于、终于习惯了一些疼痛,干涩的眼睑阖上、然后压下心中那点想要靠昏过去逃避的侥幸,再一次睁开眼。
“紫”正坐在那里,微微抬着头,带着程狸完全无法理解、无法领会的表情,看着程狸。
疼痛让程狸的思维变得困难、一切变得混乱而无序,就像这次醒来至今的一切,都难以用理性来对待。
“哈……你……”
但紫没有给程狸说话的机会。
在程狸的第一个字说出口的瞬间,此间的神只微微垂眸,浅色的睫毛遮住了他那双隐隐泛着血色的眸子。
下一秒,贯穿程狸肩头的藤蔓猛然下压,把程狸狠狠地按在地上。
“呜!!”
肩胛骨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程狸疼地惨叫出声,扶住右肩的左手骤然攥紧,生理性的泪水从泪腺里涌出,整个眼眶都因为过度的疼痛而像是火烧一样灼痛。
“……也不是很能忍。”
“紫”用轻描淡写地话语描述他的俘虏的痛苦。
“哈……你……”程狸喘息着、勉励张口,但最终那句到了嘴边的,【你也可以试试】仍旧没有说出口。
他不知道自己在犯傻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希冀什么,他只是没有说出口,选择了自己把嘴唇咬到发白,左手按着伤口的关节也按得发白,闭上眼睛,不去看那个施暴者。
这不是个噩梦、不是心魔、不是幻境。
是……超出了他的理性、超出了理解的界限、掀翻了他的整个世界的……他的现实。
暴力。
身体被藤蔓强行撕裂开来。
右肩被贯穿的、是撕裂的剧痛,很疼,疼得程狸眼前一片发白。
但那只是、只是伤、是单纯的暴力伤害,而不是……
程狸的喘息变得艰难而破碎,生理性的泪水大颗地从眼眶里摔出来。
“啊……啊……”
喉咙。
太粗了……被撑到这样……不行的……
脖颈向后仰到了极致,喉管被粗大、粗糙的藤蔓暴力地插入、程狸像是被穿在粗木签上的鱼,脖颈连弯曲的自由都失去了;喉咙在最初被侵犯的时候还会不停地反呕,但换来的只有更加过分的进犯,到最后变成徒劳的抽搐。
胃袋不停的颤抖,但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什么都……
“啊……哈……”
喘息。
连惨叫都做不到,身体已经完全被征服了,极度的痛苦、违背生理构造的侵犯、忍耐痛苦已经夺走了人类所有的力气。
藤蔓进入后穴的时候,甚至疼痛也不那么明显了,从喉咙到胃部被贯穿的痛苦、不是疼痛本身、而是违背生理的恐惧。
但、但正因为这样。
“呜、呼……啊啊!!!”
……正因为这样,所以、当前列腺被恶意地、被藤蔓上的小刺刺穿、然后反复蹂躏的时候,才格外的、格外地让人恐惧。
眼泪太多了,连闭上眼睛都做不到。视线是模糊的一片白、偶尔晃过一点……一点……
……一点光。
“哈……呜……哈……”
拔出去……只要拔出去……这样会……
光又从模糊发白的视线里晃过去。
白贝母……紫的鳞片……的反光……
那么,那么……
“哈……哈……”
那么……
泪水、太多了。
“呜嗯……”
藤蔓上粗糙突起的木瘤、暴力地碾压过喉咙口,捅到胃的前端却恶劣地、残酷地顶上了胃壁。
根本……
“呜呜!!”
结肠口被暴力地顶开,藤蔓上软刺从性腺上划开密集的神经触元、然后是突起的枝节。极致的痛、身体被打开的恐惧、快感……
已经……
为什么……
“哈……哈……”
不停地喘息、不停地流泪,程狸只能做这两件事情。这不是他主观意志的结果、他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
他只是一条被穿在粗藤蔓上、等待被烤熟的鱼。
为什么……
“咳……哈……咳咳……”
眼泪太多了,呛到鼻腔里,然后呛到喉管里,反胃的抽搐和咳嗽混在一起,液体呛到咽鼓管、呛进气管里。
为什么……我还活着……
灵修的肉体、大乘的修为……一切一切……
为什么……
“……来……”
那道光又闪了一下,然后是脸颊上微不可查的触感,在过多的痛苦和快感之下,被程狸完全忽略。
好像……好像听见了,他在说什么……那家伙……
“啊啊……哈……”
喉咙仍然被贯穿着、那根藤蔓仍旧直挺挺地一直插进胃里,但后穴里已经进犯到直肠的那根却忽然粗暴地抽了出去。
程狸的身体骤然一抖,然后接触了到了……柔软的……
“啊啊……哈……啊啊!!”
眼前,全都是……白贝母折射出的……细碎的,淡紫色的光晕。
程狸茫然地眨眼,但痛苦仍旧远远超过人类能承受的限度,由于过度使用而灼痛的泪腺奋不顾身地工作着,让他看不清任何东西。
“啊……”
他感觉到了。
他……在一个……在“紫”的身上。
触感……怎么也是……那么软……又那么冷……
身体、意识,好像分裂开来。痛苦的地方非常的痛苦,但可恨的是,程狸的皮肤贴着“紫”的皮肤的部分,仍旧能感受到、同自身一样的、人类肉体的柔软触觉。
泪腺工作得更努力了,鼻腔又呛进眼泪,气道火辣辣的疼,呛进液体的肺部也开始抽痛。
那是……什么……
被肏进来的时候,这个想法才迟迟地到达思维的中枢,奄奄一息的俘虏才意识到方才是龙的性器顶在肉穴口,然后现在……在他的身体里。
“呜!”
哀鸣。
是因为喉咙?
“哈……”
喘息。
还是因为后穴?
“咳……”
怎么都……
“呜……”
思维完全、完全空白了,只剩下无穷无尽的、永远没有尽头的痛苦……
“啊啊!”
以及剧痛中的、无法逃离的、暴力塞进身体里的快感。
太多痛苦、太多快感、太多恐惧、太多太多太多太多了……
人类濒临崩溃的肉体,在满溢而出的苦难之中,这样可悲地、无法反抗的时候……
不要……
程狸在心中无助地对自己说。
但身体早已超过了能够承受的限度,被痛苦蹂躏得体无完肤。
“呜……”
他的身体、在程狸意识无限的抗拒中,抱紧了施暴者的躯体。
“呜啊……”
每被顶弄一下、喉咙被刻意地折磨一下、性腺被碾过一下……
“哈……”
明明眼泪还在争先恐后地从眼眶里摔出来,但抱着施暴者的胳膊、抓住对方衣角的手,就颤抖着,抱得、抓得更紧,像是溺水之人抱着唯一的浮木。
……
……
“……”
嗯。
性欲处理器k3撑起身体,从意识处理机中央那个冰冷的金属椅上爬下来,拖着像是快要散架一样的身体,爬到执政官的身前,按照被教导过无数次的姿势跪好,用最顺从的姿态俯下身去。
“性欲处理器k3,第73次服务完毕,请执政官大人评价。”
它轻声说,声音沙哑,但语气平静,好像他只是给执政官送了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