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奕的表情冷了下来,为了害怕别人的超越就毁掉一个目前对自己毫无威胁的伙伴,何其的无耻和卑劣。
“后来我们的前辈们选择了方案二?”
昱珩摇摇头:“并不是,当时的元首是个勇敢而慈悲的智者,他不支持这样的方式,他认为宇宙何其大,即使存在比我们更先进的生物也并不稀奇,如果我们仅仅是因为畏惧强大而选择毁灭,那么我们即便掌握了再强的能力,内心也是个卑劣的弱者,因此他选择了方案一,和对方建交。”
“既然建交了,那又怎么会?”
“原本一切都很好,双方建交,交换了许多宇宙活动的经验,甚至为我们提供了非常多的帮助,双方甚至开始了通婚。直到有一天……”
昱珩的神色骤变,仿佛自己是几亿年前那场悲剧的见证者。
“倡导方案二的反对派从来没有放弃,他们只是蛰伏起来,伺机而动,他们在暗中破坏双方的关系,甚至不惜制造暗杀事件,渐渐的双方关系失去了以往的和谐,产生了质疑,而元首以一己之力试图挽回,却在双方谈判达成一致的最关键时刻,双方的元首被反对派击杀,双方关系彻底瓦解,爆发了史无前例的战争,而反对派趁机站出来获得了支持,取代元首夺取了权力,面对对方光明正大甚至带有和解意图的行为,反对派以最迅速也最卑鄙的方式获得了胜利,从而进一步将其彻底毁灭,成为了迄今为止已知的宇宙空间里最后的文明。”
宁奕感到一阵寒意,短短的一段话,说出的却是一个完全不输自己种族的一群人的生死过程,他深刻的明白“毁灭”这两个字的含义,那是没有任何感情的彻底摧毁,不留下任何一颗可能死灰复燃的种子,针对的却是一群善良的物种。
“哥,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呢?”
昱珩没有说话,他们是得天独厚的物种,生来就有智慧,也正是这种得天独厚的智慧,让他们活的都很自我,认知的事情直接而果断,犹豫对他们来说,是一件浪费时间的事情。
这世间没有“如果”,否则的话,当年的前辈们也不会被蛊惑,发生那样的事情。
宁奕自然也知道这样的问题毫无意义,从前他曾以自己生来就得天独厚而骄傲过,随着经历的增多,这份骄傲也渐渐磨灭了,不论生为什么样的生物,都没有什么好骄傲的资本,因为生活环境的不同,决定了他不论出生在多么高级的文明,都同样会有无法解决的问题和面对不同的困惑,唯一能解除困惑的是在特定环境下仍旧拥有超凡的实力和胸襟,这却并不是他们生来就有了,智慧可以解决许多问题,同样,也会带来很多的问题。
如果他们不是认为自己拥有着超凡的智慧,也不会自命不凡的认为可以主宰这片宇宙,那么绝密档案中那些不为人知的时间也就不会发生了。
“我们的前辈们犯了错,但是幸运的是,他们终究认识到了这是个错误,并且以此为戒。”
是的,如果他们没有意识到错误,让当时的狂热和毁灭的情绪延续下来,也许他们现在所在的就不会是一个和平的世界,而是充满着疯狂和杀戮的。
“那地球呢?会不会成为下一个?”
昱珩自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反对派并不会彻底消失,即使我们拥有者让我们自己引以为傲的智慧,但并不以为着不会产生恐惧。”
是的,内心软弱的人,无论拥有多么高超的能力,也会一直恐惧别人的力量会超越自己。
“所以,现在有人会正式提出要对地球和蓝星采取行动?想再重演一次几亿年前的毁灭性事件?仅仅只是因为他们心中那微弱的恐惧的种子?”
昱珩没有作声,双眼沉沉的看着远处的夜空,半晌,他坚定的声音仿佛穿越了遥远的星空落入了宁奕的耳中。
“我不会成为第二个被害的元首,地球也绝不是第二个被毁灭的坟场,几亿年前牺牲的人不会白白牺牲,我绝不会让历史重演。”
宁奕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兄长,这个让他一直崇拜仰望的,一直追赶却知道永远也追赶不上的人,他曾经以为自己仰望的是他至高无上的权力和自己永远也无法企及的能力,但是此刻,他知道,他所仰望的是这个男人心中的力量,是守护这片宇宙星空的那份坚定和带有绝对力量的善念。
兄弟两人肩并肩站在同一片星空下,无比和谐,然而这份和谐并没有坚持多久。
“所以你把地球和蓝星的事情交给我,让我去跟南翼他们辩论?”宁奕王者一望无际的夜空问身边的人。
“所以你借口工作,长时间去蓝星盘旋,交那么多的女朋友?”昱珩也不示弱。
“什么借口?我那是工作,你别忘了,这次是我舌战群雄,在会议上击溃了南翼他们的提案。”语气已经没有了刚刚的硬气。
“你不要忘了,我手里可是有一票否决权的。”昱珩提醒着。
不提醒还好,这一提醒宁奕仿佛是被一言惊醒的梦中人。
“对啊,你手里有一票否决权,那你干嘛还让我去跟他bb?”一激动,忍不住用了蓝星的网络用语。
“不是,口误口误,你干嘛让我去跟他吵那么久?你直接否决他不就好了?甚至你有权利直接不允许他的提案上会啊,浪费我那么多的表情。”
昱珩一脸嫌弃的看着他:“一票否决权那么好用的吗?我要是遇到任何的提案就用我自己的一票权,那还要会议干什么,这里不就成了我一个人得帝国了吗?那我的意见就永远都是对的吗?那我们这里还有什么民主可言?”
“可是他们这次明明就是错的啊,错的离谱,你用这个一票权也是正常的。”宁奕仍是不甘心,可惜了自己会议上浪费的那么多的口舌。
“从这件事情我们至少知道,害怕出现文明威胁到我们的反对派已经再次悄然产生了,如果我的一票权能让他们消失,那自然可以用,但很显然不会,他们只会悄悄的发展壮大,那么我很有可能和当初的元首同一个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