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翻出来连累孙氏一族,自己终不如林杏,她眼光长远,胆子也大,医术更是高明。
虽然道理上说不通,但孙济世仍然认为,林杏的医术之所以如此高明,除了天赋之外,就是经验,从她救治冯国安到张府的破腹取子,陈府老夫人的伤寒,豫州的瘟疫,细想起来,莫不是一看就知道病症,药方也是顺手拈来。
她说过医者当望而知其病,能有这样的造诣,只能说明她看的病人多了,经验丰富,说实话,自己不是老了,拉不下这张老脸,倒真想拜在她门下。
这样的圣手若在民间,不知能救治多少人的性命,在内廷当奴才实在可惜了,当然,这是孙济世今天之前的想法,今天皇上跟他说把御药方整理了传出去,便又觉,林杏在宫里说不定是天下百姓的造化。
老百姓能瞧的起病的真不多,一般小病小灾都扛着,实在抗不过去了才会看大夫,可到了这时候,也错过了最好的治疗时机,病的沉了,再想治就不是一剂两剂药能好的了。老百姓能吃饱穿暖已经不易,哪还有这个闲钱治病,到最后,病死的就不知多少。若能把宫中的御药方传出去,意义重大,林杏此举救的何止一两个人。
孙济世很有些激动,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太医终没白当,到底做了一件有意义的大事儿,只不过,倒没想到皇上会招自己给林杏看病。
皇上一吩咐,孙济世便有些奇怪,忍不住道:“回万岁爷,微臣觍为太医院院正,若论医术实在不能跟林公公相比,微臣给林公公诊病,只怕徒惹笑话。”
皇上皱了皱眉:“不说医不治己吗,朕瞧着小林子治别人虽能,到了自己身上就糊涂了,你给她好好瞧瞧,只怕是体寒之症,需温养调理,不可耽搁了。”
孙济世有点儿发愣,琢磨这体寒之症,需温养调理,怎么听着像是女科的症候呢。进了屋都没想明白。
林杏一看孙济世来了,就知道自己大姨妈的事儿,柳嬷嬷禀告了皇上,还真是事无巨细,连这种事儿都上报。
皇上来了,林杏不好在炕上坐着,刚要下地行礼,皇上紧着几步过来按住她:“不舒坦还折腾。”把锦被在她身上围了围,拉了她的手出来放到软枕上,让孙济世诊脉。
孙济世愣了一会儿才回神,按住脉脸色大变,手指忽然弹了起来,怔怔看着林杏发呆。
皇上皱了皱眉:“孙济世,小林子是何病症?”
林杏好玩的看着孙济世越来越白的脸,忽觉捉弄这个老头也挺有意思的,开口道:“是啊,孙大人,奴才是什么症候?”
孙济世缓过来,硬着头皮:“公公觉得哪儿不好?”
林杏:“肚子疼,手脚寒,抱着汤婆子就觉着好些,这症候自打去年添的,每个月总要闹那么几天。”
孙济世汗都下来了,这分明就是女子的月信不调,这位可是太监,怎会得这种病症?
皇上点了点林杏的额头:“不许调皮,孙济世,小林子这可是寒症?能否坐胎?”
孙济世仿佛被大锤敲了一下,惊恐的看了林杏一眼,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林,林公公的确有些体寒,故此才手脚寒凉,腹疼也是由此而来,经脉寒则血流不畅,血流不畅以致血瘀,有道是通则不痛,痛则不通正是这个道理,林公公此症想来已调理了些日子,如今已有温养之气,只依着过去的方子,再吃些日子,祛尽体内积寒,便可大愈。”
皇上有些不耐:“朕问你,如今小林子的身子可能坐胎?谁让你背药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