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他们早有协商,早有准备。
瓦西里拄着手杖绕过了布莱克,走到了怀特身前:“欺负年轻的一辈还真是你的专长。”
他的身形相当高大,人到了他这岁数骨骼和肌肉难免有些萎缩,但他却一点也没有,反而像是老柏树一样,被风吹雨大后只会愈发的挺拔。
“两年半前的夏天。”不等任何人回答他的疑问,怀特就自己喃喃回答了,“那个时候居然就已经……”他摇了摇头,似乎意识到了如今的感慨已经变得毫无意义。
接着他又抬头:“你居然愿意利用他的能力了,你就不怕出问题么,没有前期实验谁知道结果会怎么样?如果同步失败了,如果他的精神力还是溢出了,让所有机师一体化……”
“都半斤八两吧?你难道情愿让尤拉诺维奇去自爆都不愿意赌这点可能性吗?”布莱克突然提高了声音,“反正都已经身处绝境了,为什么不往光更亮点的地方走?”
“还真是怀念,你这幅胆小怕事的孬种样。”瓦西里对怀特说,“在联合众议院混久了被同化了么?就连旁边的你那狗屁侄子都比你来得大胆一些。”
怀特合上了嘴,身侧的拳头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倏然握紧。
“怀特·沃克。”老人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你才是那个在不必要的事情上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和感情的人,还没从他的死里走出来么?别想了,他是尤拉诺维奇,不是尤拉诺,他从来就不是那孩子的替代品,也不会取代他的位置,你想要消灭的倒影从来就不存在过,是时候认清楚现实了。”
缪苗和布莱克都有些茫然地听着这场对话,这场只有眼前这两位有过一段同样经历的人才能互相理解的对话。
怀特深呼吸一口气,最后深深地望了病床上的尤拉诺维奇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他刚出门,尤拉诺维奇就从床上弹了起来。
“吵死了,不能让我好好睡一下吗?”他一边挖着耳朵,一边以嫌恶的语气朝瓦西里说,“你这老头子还真是越老话越多。”
缪苗和布莱克都因他的突然转醒愣住了,只有瓦西里一脸早已料到的表情:“就知道你这小兔崽子在装睡。”
“那你还碰我脸?”尤拉诺维奇叫嚷完后偏过了头,“我不想和那个臭男人打交道,他看我的眼神真恶心。”
那是透过他在看谁的眼神,带着些许审视,眼底总是深埋着的厌憎,仿佛他是一个取代了真物的假冒品一样。
瓦西里大笑:“原谅他吧,他只是个懦夫罢了。”
“具体情况我已经大致已经听你们的废话听明白了。”尤拉诺维奇从床上下来,他走到了布莱克面前,给予了自己的答复,“我做。”
布莱克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我不能百分百保证你的安全,也不能保证这次同步一定能成功,我说的一切提案都只是基于自己的理论而已,你有可能还是会暴走,这一次可不是让你的女朋友摘掉同步器就能解决的事情了。”
“每次都是那么说,每次还不是都指望着我,少假惺惺了……”
尤拉诺维奇还想继续脱口而出的嘲讽突然戛止在口中,他砸了砸嘴,因为一旁一直守着他,从他醒来后一言未发的缪苗眼里又开始浮现出了水雾。
好烦,为什么每次都能把她弄哭,缪禾那混蛋臭小子不是说他姐从来不轻易落泪么?怎么每次在他这里都能被弄得哭唧唧的,真是麻烦死了……他又不会哄人。
他突然拉住了缪苗的手,将她半拉半拖到瓦西里跟前:“有条件,这场战役结束后我要跟她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