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清醒(1 / 1)

01

对于骑士兰德尔来说,在剧痛中醒来的经历并不陌生。作为王国首屈一指的剑术师,危机和痛楚早就是他最熟悉的朋友,无论是来自战争、秘林还是竞技场,但这次是不一样的,因为他完全不知道身在何处。

身体反应先于意识,情况还完全未知,他其实应该继续假装昏迷,可是太痛了——骑士紧紧捂住额头,数秒后他才发现那里没有伤口,更没有记忆中浸湿金发后干涸凝结的污血。但疼痛依然存在,他才发现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还能动,所以他没有被捆住手脚,这比浑身镣铐还要来得诡异。周围一片漆黑,兰德尔摸索着坐起来,能察觉身下铺着的布料相当柔软,不是看守所里脏污的稻草。这怎么可能?在尚未完全清醒的朦胧瞬息里,他简直要以为昨夜经历的一切都是场噩梦。

这趟旅途本该很顺利,他花钱雇了队水平相当普通的佣兵,陪他前往帝都。翻越森林的过程堪称乏味,别说拦路的强盗,连只野猪都没看见。兰德尔其实习惯了独自行动,不过他雇这队人本来也不是为了安全,哪怕是掉进迷雾森林里他也能全身而退。

但这毕竟是和王国关系紧张的帝国,他的帝国语至今带着点口音,更别提他显眼的佩剑——以及哪怕在人群里都依然醒目的金发。以此看来,森林中那两个声称迷路的平民看来是早有准备在埋伏他。

兰德尔是不该放松警惕,但骑士精神没法让他撇下那两位看似无害的夫人,谁知道她们会半夜引来附近的巡警?警队中恰巧有退役的士兵,在数年前的卫国战争中见过他的脸,居然假作好意,邀请他去城镇中喝酒,然后在酒宴中用法器下手。

兰德尔并不在意可能会在战场上被俘,甚至是死去,但绝不该以如此愚蠢的方式,被巡逻的杂兵击倒。他没能再继续想下去,疼痛仍在持续,让思绪都变得混乱,好像有无形的锋刃正顺着皮肤划下去,他要咬紧牙才能不发出声。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对未知的恐惧比痛楚更让人难以忍受,切割感逐渐攀爬上了腰侧,并没有确定的路线,而像是随心所欲在身上游走。兰德尔隐约猜到这是某种高阶咒术,他曾见过他的领主对着木偶施咒,那个人鲜少出门,闲着没事就爱研究这些。但莫雷斯会亲自动手,银色的丝线从法师的指尖垂下来,像流淌的河水,他还记得木偶身上成片的血色咒印,密密麻麻越刻越深,直到木头的躯干四分五裂。

莫名其妙的,他的手在空中一挥,像想寻找无形的丝线,他甚至笃定那些残留着痛感的皮肤上被刻下了同样的血色印记。在那种时候,莫雷斯就会和他抱怨法器的质量太差,国王削减经费,以及——他要是愿意帮忙做实验品,肯定会比那些木人好用很多。

骑士从来不搭理他,只有受虐狂才会去帮那种忙,但是此刻回想,他竟然感到诡异的后悔。要是能对那些禁术了解得更多,他也不至于像此刻这样束手无策了,他真的能比那些木人们坚持更久吗?

他又开始触碰自己的身体,仔细判断是否真的完好无损,可是手指碰到的不是原有的布甲,而是丝绒质感的布料,那是一件披在他身上的斗篷,而在这之下,他竟然没穿任何衣服。

情况似乎全在往最糟的方向发展,他可不认为遇到的卫兵会给他换这种东西。

突兀的声响在黑暗中响起,兰德尔立刻回神,他微微向那个方向侧过头,是成年男性的脚步声,不是战士的体格,应该是穿着皮靴。步履声随着微弱的光斑逐渐靠近,可骑士向来优异的夜视能力没有发挥作用,世界依然模糊一片。

他看不见东西看来不是因为周围太黑,而是法术的效果,或者他的脑子摔出了问题,无论是哪个都同等地让他难以接受。但兰德尔依然竭力保持心平气和地坐在那里,无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都会尽可能保持最后的尊严。

脚步声在离他三尺远的地方停下,金属的脆响声也是缓慢的,像饰品碰撞在烛台上的声音,来人似乎完全没有提防他的意思,甚至还往前走了一步,“没能在你醒来前赶到,实在是万分抱歉……兰德尔阁下,休息得还好吗?”

是和他想象中截然不同的客气,甚至堪称彬彬有礼,兰德尔启了启唇,喉间干涩,一时竟没能说出话来。这人的声音莫名有点熟悉,很像他的领主——如果莫雷斯不老那么压着嗓子冷嘲热讽的话,不过法师有些时候也能像这样优雅地说话,比如在国王面前——他意识到自己又在想莫雷斯了,这很反常,尤其是在眼前这种局面下。

这也是一种法术的干预?他对能控制精神的那些把戏并不陌生,或者说简直熟悉得有些头疼,飞速跃起的记忆画面被他强行压下,刺入皮肤的压力立刻加重了,像是某种威慑,痛感甚至压迫到了内脏,连带喉底都翻滚起血腥气,兰德尔不得不喘息出声,又被他咬紧牙忍耐下去。

来人似乎叹了口气,不带任何施暴者常有的幸灾乐祸,那种琢磨着措辞的询问像是怕惊吓到受伤的猎物,“之所以没有解开你眼睛上的咒缚,是怕你会在醒来时感到惊吓,这会让阁下感到紧张吗?”

“惊吓?请帮我解开吧,我可不会……”兰德尔到底还是开口了,他的嗓子还有点哑,却说得很快。他并不觉得这是应该发怒的时机,口吻却不由自主变得粗鲁,像是对这种滑稽礼仪的抵抗,他可不想演这种戏,但这也许就是对方想要的。

脏话滚到唇边又卡住,兰德尔深吸口气,然后重新整理措辞,“如果有可能的话……请帮我解开吧,我需要看到东西。”

回应他的是更加靠近的脚步,陌生的气息和衣料细微的窸窣包裹过来,紧接着就是太阳穴上微凉的触感。兰德尔浑身都绷紧了,他意识到那应该是皮革手套——实在离得太近,他伸出手就能抓住对方的手腕,甚至是脖子,他只需用两根手指就能给帝国的监狱系统上一课,不该对任何囚徒掉以轻心。

有他所动作之前,视野忽然恢复了,兰德尔还睁着眼睛,世界清晰得一如往常,仿佛刚才的模糊只是片刻晃神,近在咫尺的就是那只覆盖着黑色皮革的手,和他猜的半分不差,对面的男人直视着他,声音依然温和,“兰德尔阁下,您觉得好些了吗?”

“我……”

意料之外,男人并非他想象的贵族打扮,而更像是个教士,还有一头显眼的银色长发。他没能仔细看下去,而是立刻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免得下一刻就又会看不到了。身下的床榻是贵族标准的规格,旁边还有胡桃木的写字桌,尽管装饰得尽可能宜人,这里显而易见是间囚室,石壁上甚至还悬挂着拷问用的铁链。

可是隔着栅栏和墙壁上不甚明亮的烛火,他也能看清这里还有别人,穿红袍的法师一列围坐在囚室前,面容隐没在阴影中,他能看到那些人嘴唇隐约的张合,却没发出半点声音。法术对于王国已经不算新鲜事物了,但咒术依然是禁忌,除去领主那个异类,兰德尔从未见过其他人如此明目张胆地聚集施咒,特别是咒术的对象是自己。

不,就算是在帝国中,这种地方也是相当少见的……像是不满于他的游离,按在他太阳穴的手指忽然来到下颌,然后将他的脸微微抬起,让他不得不望向男人的眼睛,是令人不安的血红,可对方的声音依然是温和的,“请不要担心,他们是在对您做一些……必要的检查,对于异国来的客人,这很有必要。”

情况过于诡异,兰德尔反而冷静下来了,他微微垂下眼,对于教士来说,男人穿得有些过于华丽,金红两色丝线从法袍两侧蜿蜒上去,在领口处结成一个繁复的灯盏图案,成串的黑曜石压领连接着银色的耳坠,和无数珠链往上交织在垂散的银发里,他终于开口了,“斐里安主教……”

他说完就抿紧了唇,骑士卷曲的金发在烛火下闪闪发光,皮肤却因虚弱呈现出苍白,如大理石般毫无血色,只有那双眼睛是蓝色的,像晴天下闪烁的海面,令人想要伸手触碰。实际上斐里安确实这么做了,他轻柔抚过骑士的前额,然后顺着颌骨下滑,一如刚才疼痛经过的路线,“您似乎认识我,弗拉格领主还和您说过些什么呢?”

骑士有点困惑地皱起眉,看来对方对他的了解很不少,甚至知道他的领主的封号,但莫雷斯到底是怎么被扯进对话里来的?抚摸过他下颌的手已经来到了腰侧,兰德尔没有挣扎,随着男人的触碰,那些附着的疼痛正在逐寸消失,然后转化成另一种让他陌生的东西。

“他又对您……做过些什么呢?让我也来试试吧。”

02

兰德尔在军部和佣兵团中混迹多年,这种事情不知见过多少次,但是从来没有谁的手敢随便往他身上摸。骑士皱紧了眉,落在他侧腰的手还在向下,被他一把攥住了,如果不是手上没多少力气,他真想把对方的手骨直接捏碎,“我以为你是圣教徒……侮辱俘虏会让你感到快乐吗,主教阁下?”

不知是想表示无害还是胜券在握,主教没有抽回手,甚至依然望着他的眼睛,浅色的眼睫随着眨眼在烛光下闪出丝缎的光泽,他的声音依然是柔和的,甚至带着点安抚意味,“您是担心会有人看到吗?”

不等兰德尔回答,他就抬起另一只手,五指缓慢向里收拢,纯白的厚重帷幕随之从栏杆边缘垂下,结结实实遮住外侧的所有的光线。尽管知道那群咒术师仍在那里,但毕竟现在看不到,骑士还是莫名松了口气,主教不由笑了,可能是常年位居高位,男人唇边的笑意也是疏离而公式化,“就像我说过的那样,别担心,这只是必要的检查——或者您可以自己脱。”

露骨的话从男人口中说出来也并不猥亵,像在宣读绝对准确的指令,也许他就是以这幅模样无数次在圣堂主持仪式,兰德尔想,简直就像是尊塑像。但雕像可不会脱他的衣服,其实如果这样推想,这里的人如果是想侮辱他,那么从最开始就不必为他准备这件斗篷。

毕竟是身处劣势,兰德尔隐约有些动摇,即使身在王国,他也曾摇摇听过许多这位主教的事情,纯善、正直,无可挑剔的权威,神明的代言者……那都是些很琐碎的传闻,也未必属实,可他就是不觉得这样的人会做肮脏的事,相比之下,对他下毒下蛊的可能还更高些。

而对方如果想这样做,可能不需要他的配合。即使作出了判断,兰德尔还是没松手,甚至握得更紧了,因为疼痛消去的地方正在发热,突兀的情欲正从外向里渗进体内,甚至让腿间那个隐秘的器官都溢出点水液,“什么检查,这到底是……”

他忽然想到更糟糕的,既然被换过衣服,那这些人早就知道他身上的秘密。这种猜测应该让他愤怒或恐惧,可是在男人坦荡的目光下,他只是呼吸更加急促,甚至觉得血液都缓慢煎熬着沸腾起来。骑士本来没往那方面想,但在这一刻,他忽然意识到主教有张相当漂亮的脸,只是眉眼过于深邃,下颌的弧度也太过锐利,嘴唇倒是恰到长得好处,柔软的两瓣唇正在烛光下透出不可思议的润泽。

“如果不能完成这项检查,您将会被视作异端,眼下有许多人正怀疑您是王国来的奸细,您只需要放松就好……”

兰德尔甚至没太能听清主教在说什么,他只是着了魔般紧盯着男人张阖的唇瓣,鲜明的焦渴让他喉底干涩。他忽然又想起莫雷斯,他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才会觉得领主似乎和眼前的人长得很像。实际上领主常年佩戴面具,法袍的帽子在室内也不摘,总是神秘兮兮,认识了这些年,他也仅仅熟悉对方偶尔才露出的下半张脸。

下摆再度被掀起的时候,兰德尔终于回过神,他忽然坐直身体,将身上的斗篷向上扯到腰,然后动作利落地脱掉。圣堂的石塔始终环绕阴冷的寒意,骑士还在发烫的皮肤迅速激起层战栗,他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反而更加挺直腰,对着主教摊开手,“好了,请吧……你所谓的检查最好有必要让我……把衣服脱掉……”

他越说越迟疑,之前疼痛经过的地方居然确实留有实质的印记,猩红的纹路沿着他四肢躯干缠绕,像极了莫雷斯曾实验的木偶。不同于平常人对剑术师的印象,骑士的皮肤偏向于苍白,常年征战似乎没在这具身体上留下太多痕迹,想也知道治疗法术给他帮了不少忙,因此在那些环绕的红色纹路显得更加显眼,甚至有点诡异的情色。

他甚至都忘了要为腿间那个器官担忧,但修长而笔直的双腿紧紧闭拢着,骑士竭力想表现得坦荡,但显然仍在紧张,甚至连大腿的肌肉都绷紧着,“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斐里安并不着急回答,能在迷心咒里坚持下来的人并不多,漫长的魔术回路检查只是帮骑士将效果暂缓。兰德尔被带到他面前时身上还有其他三四种更麻烦的东西,刚别提脑袋上那止不住的血。他解开那些桎梏、帮青年治愈伤口,出于某种私心,却始终没碰这个最简单的咒术,它的效果也最为无害,只是让人发情而已。

主教的动作依然很慢,黑皮手套搭上骑士裸露的小腿,查阅般逐寸摩挲,血红色的线如雪般融化在他指尖,居然就此消失了。青年溃败般微微喘息出声,又咬着牙忍住,他还犹还记得对方刚才说的话,“莫雷斯从来没和我说过你的事。”

“难道他从未和您提起过我的名字吗?但我却听说,弗拉格领主有一条忠心的狗,听从他的全部指令,也可以随心所欲对他做任何事。”

莫雷斯当然对他说过不少圣堂的坏话,特别是对眼前的白衣主教,那可完全听不出来两人有过任何交情啊,说是仇家还可能。兰德尔还沉浸在第一个问题里,听到后面堪称造谣的形容,简直是惊讶得不知说什么好,他只是本能地冷嗤,“胡说……唔……”

冰冷的皮革已经搭上他的膝盖,不由分说向两侧打开,他没料到牧师手上也有这份力气,腿间的柔软彻底暴露在烛光下,他想要抵抗,却觉得太欲盖弥彰,只能咬紧牙死死望着对方的脸,想要从中寻找任何能让他动手的证据。

可是主教的动作依然从容,眉眼低垂,指尖细密抚过他腿上的印记,耐心得好像在进行一场手术,“你看,这不就是莫雷斯在你身上留下的东西吗?”

“莫雷斯他根本就不会……”兰德尔从不记得领主往他身上用过这种东西,实际上莫雷斯从未对他使用咒术。按照王国的风俗,领主通常都对骑士拥有绝对的统治权,但莫雷斯和他是不同的,无论是真实关系还是相处方式,两人都更像是关系亲近的朋友。

毕竟莫雷斯来自帝国,最初王国的通用语都说不明白,加上深居简出不爱见人,除了他恐怕根本没有人能说两句交心的话,不过要说这方面,兰德尔自己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

失血的虚弱再加上情热,兰德尔如何思索也想不出头绪,只当作帝国从哪里搜集来了错误的情报,两国只是艰难地维持着表面和平,有点消息的误差再正常不过。可是身上的纹路样式实在过于熟悉,连驳斥的话也无法斩钉截铁,兰德尔半天也没组织出完整的句子,主教的手正滑过腿根,冰凉的触感激起连片颤栗。

身体的反应无法遮掩,刚才还是半硬着的性器完全勃起了,骑士多年来清心寡欲,根本没料到身体会这样敏感,顿时连耳尖都烧得泛红。他僵直着身体,终于忍不住想用手掌遮住下腹,简直想从这张床上逃走,而主教的手正从他腹股沟的红痕划过去,正好碰上他的,“别担心,这是很正常的生理反应,如果您需要,我也很乐意为您效劳。”

“你、你要为我……?”兰德尔简直以为听错了,他紧紧盯着主教的脸,目光都有点呆滞,斐里安的手已经向下圈握在他阴茎上,全然没有他想象里神职人员对情事的生疏,修长的手指堪称娴熟从顶端蹭过点,漆黑的皮革被腺液微微打湿,简直让他头晕目眩。

传说中的白衣主教在用手帮他做这种事,难道是帝国人都玩得很花,所以才会传出他的那种谣言?不,应该说圣堂的理念太过宽容,所以面对囚徒也要施舍慈悲……

骑士连腰都在发软,所以怎么也无法拨开男人的手,只能出于本能艰难向后退。默许了猎物的紧张,主教随之倾身,纤长的银发向前垂散在他身上,蹭起难言的酥麻,他听到耳边的提问,“您是因为我……才会有这样的欲望吗?”

同时拂在耳侧的还有对方温热的吐息,血液也迅速涌向下腹,兰德尔根本无法回答,他本来以为这种反应是圣堂做了点什么,可是男人的表现太过坦荡,真要说起来,似乎是在看见斐里安之后他才开始觉得……

他从不觉得自己是见色起意的那种人,但现在也无法确定了,离得很近,他只要稍微侧过脸就能碰到主教形状好看的唇。也许尝起来也同样很软,他一边这样想,又觉得无比罪恶,兰德尔竭力去握男人的肩,还在做最后的挣扎,“请不用为了我这样的人……”

斐里安果然松开了手,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皮革细腻的触感向下抵在他腿间那个隐秘的穴口,毫无停顿就插入一指,水液被手套翻搅出暧昧的粘稠声响。兰德尔浑身绷紧,哆嗦着握住主教的手腕,他听到男人轻柔的笑声,那瓣柔软的唇终于吻了过来。

03

那其实是个很温柔的吻,轻得像禽类的尾羽,好像随时都能轻易躲开。可是兰德尔没有躲,他的手还撑在主教肩上,完全不像是挣扎,使不上力的手指胡乱抓住纯白法衣,连同将一段珠链和长发都攥在手心,湿润的舌尖正舔开他的唇,依稀伴随着兰花的幽浅香气。

还插在穴里的手指忽而屈起,重重压挤过那些绵密吸咬着的敏感软肉,骑士措不及防,连腿根都在发颤,即使在极其偶然的情事里或者自我安抚,他也从来没用过这个地方,“唔、等等……”

声音也在纠缠的吻里模糊起来,他险些磕到对方的唇,可男人手上的力道分毫不减,甚至接连又挤入两根手指,被撑开的酸胀还伴随着让后颈发麻的快感,水液沿着手套指根淌出来,甚至把身下的床单打湿了一点。

“这样好像还不够,您的身体似乎需要更多的……”

轻柔的低语仿佛是情人间的耳鬓厮磨,这古怪的温柔却更加令人不适,兰德尔还是隐隐觉得哪里出了错,就算是要帮忙,他也没想过对方会用这种方式。像是察觉对方的紧绷,主教抽出手,被弄湿的手套直接蹭在他腿根,留下连片湿淋淋的水光。

兰德尔又听到窸窣的衣料摩擦,但不是他自己的,紧接着金属扣被按开的声音,骑士向后撑住身体,终于得空稍稍想起,就像醒来时被剥夺的视力,如果对方想影响的是他的脑子,那应该也不算太难。

这种想法让他脊骨发冷,他握紧拳,让指尖嵌入到掌心的皮肤里,想靠疼痛稍微挽回点理智,可是连这个简单的念头都像跃起的浪花,迅速在升腾的情欲里被烧干了,“你对我……做了什么……”

主教捏起他下巴,目光注视着那双涣散的蓝眼睛看了两秒,尺寸惊人的肉具毫无遮掩直接拍在他脸上,腺液在侧颊留下道水痕,饱胀的顶端蹭开唇瓣,那些柔和的说辞依然冠冕堂皇,却也夹杂上情欲的沙哑,“我知道您对这个很熟练,为了确保您不会受伤,用口腔进行润滑是很必要的。”

兰德尔还想要挣扎,后脑却被紧紧按压住,散乱的金发被男人拢起攥在手中,像掌握缰绳般更深戳刺进去。兰德尔反射性地干呕,别说技巧熟练,他甚至从没想过自己会给男人口交的可能。喉口的软肉剧烈收拢,却反而为侵入者提供更多快感,粗暴的戳此很快让他脸色涨红,连眼睫都被生理泪水浸湿了。

就像被缠绕在网中的小虫,别说抵抗,他连咬下牙关都做不到。王国最负盛名的骑士从未想过会经历这种事,口腔彻底被属于对方的气味的侵占,主教的手很稳,压按着直到青年鼻尖也没入底部银白色的耻毛,变调的呜咽也像模糊的讨好,“乖孩子,你做得很好……”

其实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青年的口交技术都可谓糟糕至极,牙齿的磕碰多少有些扫兴,斐里安却更兴奋了,阴茎再次拉拔出时已经水光淋漓,甚至牵拉着银丝从骑士唇边淌下去,青年不得不拼命喘息,刚才攥着他发根的手这次却温柔抚摸过他的脸,青年毫无反应,显然还没从过激的窒息里回过神,脸上柔和的触碰忽然变成一记耳光,扇得他微微侧过脸。

“看来他很少用你的嘴?”

其实那力道不算大,兰德尔被迫回过神,说不清是愤怒还是羞耻,或者是更鲜明的让他根本无从抵抗的快感,他浑身都在发抖,视线依然因为快感无法聚焦,还是竭力去看主教的脸,“你……怎么敢……”

注视着那双涣散的蓝眼睛,斐里安近乎觉得有点怜惜起来,他依然说得诚恳而坦荡,“您现在的状态很特殊,所以需要尽可能地保持清醒,不过……这也是给你的奖励。”

骑士看起来还有些茫然,双腿正被男人分得更开,他明明觉得抗拒,却没有挣扎,然后被又一巴掌抽上那口还在流水的穴,“你要喜欢它才行。”

那一掌毫不留力,甚至能听到溅开的清脆水响,根本从未被使用过的地方根本禁不起暴力对待,蚌肉里那枚狭小的阴蒂都被抽得冒出头,骑士浑身哆嗦着夹紧腿,紧绷着的结实肌肉曾踢碎岩石和重铠,却在男人措辞清晰的指令下不堪一击,“把腿打开,用手抱住膝盖。”

兰德尔近乎是立刻执行了,身体甚至在他清楚理解要求之前作出反应,那也是迷心咒的功效,在情欲彻底消退之前,中咒的人都会陷入这种对周围人言从计听的状态里。

被扇得泛红的嫩穴毫无保留暴露在灯光下,连同那枚不起眼的肉粒都被清晰展示,主教显然是觉得意外,“阁下这样的身体……也能从军吗,该不会早就在军队里被人玩坏了吧?”

双性的身体在这片大陆并不算绝对罕见,魔法的侵蚀和滥用正在逐渐影响许多人的身体,但并不是都能像骑士这样拥有如此精密的两套器官。兰德尔没有回答,抵到穴口的肉具轻轻拍上阴蒂,他被迫在每一下拍打里微微颤抖,苍白的皮肤都泛起层薄红,仿佛在忍耐某种刑罚。

饱胀的顶端终于抵入那口早就湿润的花穴,动作很慢,仿佛是在享受被侵犯者无声的挣扎,紧热的壁肉哆嗦着层叠包裹,被撑得依稀泛白,骑士的手指紧紧扣在自己膝侧的皮肤里,又被主教牵引着松开,转而挂在男人肩上,简直就像恋人间情投意合的欢爱。

斐里安甚至有些隐秘的庆幸,如果真的让他落入酒馆那群人手里,青年也会在别人面前这样予求予取被随意玩弄吗?还没来得及全根没入,骑士突然射了出来,小股精液直溅到胸口,连同夹着阴茎的小穴也死死咬紧。

主教被咬得直皱眉,及时撤出阴茎才没被夹得射出来,注视着男人沉浸在高潮里微微扭曲的表情,他的语气也变得柔和了些,手掌还是拍打上他的脸,“放松。”

骑士舌尖都垂在唇边,表情彻底涣散开,理所当然没有回应,迷咒会加强感官的感知,何况是主教有意在引导他彻底陷进去。没有耐心再继续温存,于是他扳过男人的腰,将人调整成跪趴的姿势完全背对自己,再度没入的性器直插到了最深处。

看不清表情,他还是听到了青年近乎哽咽的呻吟,流畅的腰背线条骤然收紧,仿佛绷紧的弓弦,腰侧微凹的弧度也像在邀请人执掌,于是斐里安紧紧攥握上去,他这才看清楚男人背后尚未清除的连片红色痕迹。

那晦涩的笔法来自上古时代,恐怕这片大陆都无人能解读,他却很熟悉。并不是他所以为的控制、操纵,如果和之前所有的印迹结合来看,布在男人身上的是一张极其细密的回路网络,能让受术者能感知到魔力,同时隔绝所有魔法,无论是正面抑或负面。

如果不是他强行将这张网中断、拆解,恐怕眼下这个小小的咒术根本就不会对男人造成任何影响。也难怪早就听说骑士对魔法一窍不通,却依然能当上首席剑术师,更在战场和冒险里留下数不清的传奇。斐里安反而有些释然了,居然是这样的。

那完全不像是他熟悉的莫雷斯的手笔,没有他所熟悉的偏执、阴鸷和暴虐,而是纯粹的保护。他的动作依然没停,顶端直撞上最深处那个狭窄的子宫口,刚才的高潮显然减缓了迷咒的控制,骑士已经能够挣扎着向前膝行,被主教从身后紧紧握住手臂,简直像驭马一样让他被迫将身体仰起。

他吐字都不太清楚,但字句还是完整的,“阁下、请您……慢些……”

手臂上环绕的红色印痕也如融雪般在触碰里迅速消失,刻下他的咒术师会立刻得到感应,无论身在何方。某种隐秘的兴奋让动作也变得粗暴,主教攥得更紧了,上翘的顶端借力终于撬开那张被操到松软的肉嘴,不该做这种用途的狭小宫口也成了取悦男人的容器,亲吻般吞吮着饱满的肉冠,然后被一股股精液完全注入最深处的宫腔里。

过量的精液迅速将那个畸形的狭小腔体填满,骑士简直觉得小腹都被撑起了弧度,他此前甚至根本不知道这个器官能带给他如此多的快感——以及折磨。身后的人终于松开手,他整个向前跌进床铺里,有好半晌无法移动,只能费力地喘息。

“你的领主会知道我们正在做这种事吗?”

身后的声音依然是柔和的,带着情欲后微妙的餍足,埋在他的性器已然疲软下去,依然份量可观,小幅顶撞了一下就撤出去,像是担心被操到外翻红肿的花穴夹不住精液,触感陌生的东西抵在他穴口,骑士挣扎着转过身,那居然是主教刚才戴着的手套,被揉成一团,正在他不解的目光里缓缓塞进去。

男人注视着他的眼睛,动作依然慢条斯理,“如果您表现良好,我不介意让他加入。”

“……加入什么?”兰德尔渐渐清醒过来,忍不住抓紧男人手腕阻止那团要塞进来的手套,回忆起刚才在情欲支配下的混乱性事,他简直觉得不可思议,素来有传闻说帝国的贵族荒淫无度,但是教廷里的人也玩这么大吗,连斐里安主教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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