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秀抬起头,看了眼继母张氏,见她眼都哭肿了,而赵莲儿眼中也都还包着泪,咬了咬唇,终于道:“母亲,莲儿妹妹,你们放心,我不会傻干蛮干的,一切都等爹醒了再说。”
赵莲儿又把自己和贾春悄悄筹备开绣房的事情对贾秀说了,贾秀便说:“那等爹醒了,好些了,你就和贾春去把它开起来。”
“嗯,我也是这意思,方才我还和贾春商量了下,她说缓几天,等继父的病好点儿了再说。我想,这几天继父跟前也不能离人,我和娘还是轮流看着比较好。”
“再加上我一个,母亲和莲儿妹妹晚上就去歇着,由我来,你们身子弱些,别累出病了。”
三人议定便轮流守在贾维床前给他按时服药,擦身。如此三天,贾维到底命大,到第三天上,竟是醒过来了。这可把张氏等人高兴坏了。只不过,他们很快发现他虽然醒了,但是说话很不清楚,吐字艰难,而且似乎半边身子不能动弹,只有一半身子的手和脚能动。于是贾秀又赶忙去城里的妙手医馆把那曾给他爹治伤开过药的鲁郎中请来家里给自己爹瞧病。
鲁郎中看过了说:“这是因为贾班主的头被打坏了,导致说话不清楚,还有半身行动不便。这病就得养了,要是好好将养着,三五年后或者能慢慢恢复。但是也不一定,还是得看他的造化了。我这就给他开些疏散血淤的药,你们照我这方子抓药给他吃。每隔一月我便来给他瞧一瞧,看他好转的情况给他斟酌着添药或者减药。”
众人听了心中不免忧愁。贾秀就请鲁郎中到外头堂屋去开方子,等他开完药方,又送了他出去顺便去妙手医馆把药给抓回来,叫赵莲儿熬药。接着进屋去看自己的爹,见张氏正在一旁说着安慰他的话,便也上前去端一张凳子在他床前坐了说些他的病不用担心,只要好生养着就能好的话给他听。
因为贾维刚醒,张氏等人也没有立即问他前几日在黄八的茶坊里发生的事情,而是隔了一日见他能坐起来了,这才问他是不是在外头得罪了敖家兄弟,这才招致了他们的报复和毒打。
贾维摇头,断续道:“……不,不曾……”
“爹,您要是没有得罪敖家兄弟,他们又为何要对你下毒手?是不是他们结交的什么人和您结怨了?又或者是最近一段儿日子有什么人对咱们不满?”贾秀拧着眉追问道。
贾维低头想了一会儿,忽然说:“若是可能……应是,是宋家班……”
提起宋家班,贾秀恍然,也随即脱口而出道:“若说谁最近跟咱们班子结怨,倒还真是除了他们没别的人。上一回李大户的儿子庆生,他们没有争得过咱们,最终是咱们去唱了三天戏,那宋家班的班主宋南易遇到我爹和我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了。这一回,我和爹去曹大户家跟他家管家商谈为曹大户他娘做寿唱戏的事情,那管家说先前也有宋家班的班主来跟他谈过,只是他们要的银子要多些,所以他又找了我们贾家班来谈。”
“要是像你所说,这宋家班的班主倒是有可能因为咱们连着夺了两回他们的买卖,所以嫉恨咱们,叫人对你爹动手……”张氏接话道。
“不过,宋家班的班主宋南易和敖家兄弟并没有什么来往,怎么会指使得了他们对我爹下手呢?”贾秀皱着眉头喃声道,看起来象是自言自语。
这话不过是他自己说给自己听的而已。毕竟他经常随着贾维在外面跑,对于昆山这些戏班子的情况肯定是要比在家的张氏和赵莲儿了解些。
张氏和赵莲儿看着陷入沉思中的贾秀也只有等着,看他能想到什么。恰在此时,只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