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氏听完不免伸出一只手指去戳了戳额头,骂她,“你呀,真是个小糊涂,说了也跟没说一样。好了,你把那封信给我瞧一瞧,看她到底写了什么。”
周巧儿就依言将秦惠平写给自己的那信从袖袋中摸出来递给马氏看。马氏接过来展开一看,只见信上面大意写着秦惠平已经失身于自己的女儿周巧儿,所以不能再和周松成亲,希望周家退亲。若是不然,将来过了门儿,周松发现她不是完璧之身,她也就只能将这件事情说出来。要是这件事情泄露出去,必然对周巧儿的闺誉有损,也会令周家蒙羞,所以还是干脆两家退亲了的好,以绝后患。最后还有一句,她不能保证她和周巧儿的事情会不会被人知道,再传到说书人或者戏班子里头……
信上的措辞虽然很客气,但威胁却是很明显的。马氏看完忍不住将信纸揉成了一团,正想使劲儿扔出,想了想还是放到了桌子上。这信她还要给周廷安看呢,讨一讨他的主意。接下来马氏不免将周巧儿给骂了一顿,说她年纪小小却这般荒唐,什么祸事她都敢闯,这下倒好,欺负了还有几天就过门儿的三嫂,破坏了她三哥的姻缘,她爹晓得了一定会大发雷霆等等。
周巧儿就红了眼圈儿请马氏一定要帮自己应付爹,帮她躲过这一场祸事。马氏骂归骂,到底是疼爱这个小女儿的,便也答应了,让周巧儿自己回屋去乖乖呆着,等她爹散衙回了后宅,就把这事情跟他说,让他拿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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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廷安是在天都完全黑了之后,才黑着脸回到了内宅正房院。马氏上前去迎着他,叫房里服侍的丫鬟拿了衣裳来亲自上前去替他换,又问他为何这么晚才回来,比平时晚了一个多时辰呢。
“哎,别提了,今儿个你不晓得我碰到了多糟心的事儿。”周廷安等马氏替他换好衣裳才一屁股坐到房中的一张官帽椅上不耐烦地说道。
马氏递过去一盏茶,随即在他身边的另一张官帽椅上坐了,问他是什么事儿。
周廷安喝了两口茶,便告诉她今日吴县的秦达祖来找到他,告诉了他周松去秦府见秦惠平,意图对她不轨,以致人家姑娘的脸被匕首划伤破相的事。当时他听了十分吃惊,不过也有些不相信,正要再详细诘问秦达祖时,周松又来了,同样告诉了秦达祖说的那件事,只不过从他口中说出来的却是那秦惠平不贞,意图退婚,自己不答应,她就自己划伤脸破相,想要退掉这一门儿婚事。
“那秦家大小姐真得破了相?”马氏听了心里吓了一大跳,赶忙追问道。
周廷安道:“那还有假?不过我相信松儿的话,就是秦家那位大小姐与人有奸|情,所以才想用自毁容貌来胁迫松儿,让我们周家退亲。”
“那松儿的意思呢?老爷的意思呢?毕竟那秦家的大小姐破相了啊……”马氏赶忙问。
周廷安明白她的意思是既然秦家大小姐已经破了相,也没必要再娶她进门儿了。微微一吮唇,道:“松儿说不用改变婚期,即便是那秦家大小姐脸破了相,还有她不是完璧之身也不要紧,他觉得婚姻大事,既然定了,就不能够随便改变。我听他这么说,也觉得他说得不错,而且他这样做,外人说起来只会夸赞他明事理,守信用。他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