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杨玉薇便和何氏一起请郎中到赵梅儿躺着的床前坐下,丫鬟们早放下帐子,只让赵梅儿伸出一只皓腕,并在她腕上搭上一块绢子,让郎中诊脉。
那郎中遂将手搭在赵梅儿腕上细细地诊了一会儿,又问了些病情,杨玉薇细细地答了,郎中便说:“这位病着的姑娘是染上了颇重的风寒,且又惊吓忧伤,才突发急症病倒了。不过,也不妨事,老夫替她开方吃上几副药,再好好养着,不出半月就能痊愈了。”
何氏便先谢了他,让人带郎中出去给赵梅儿开方子,并嘱咐管事要多给诊金。郎中谢过了何氏,走之前又交代了一些饮食起居的注意事项,这才出去开方子去了。
等郎中走后,何氏则去替赵梅儿安排了一间紧邻杨玉薇的屋子住,又安排了几个奴婢给她使。只等她服药后醒过来就把她安排到隔壁去住。谁料杨玉薇却说:“不必麻烦了,我住到隔壁屋子去就行,省得梅儿姑娘醒了挪动,毕竟她还在病中。”
何氏想了想,知道自己的大女儿玉薇自小对跟虽然不是自己亲生,但胜似亲生的玉茴感情极深。在玉茴病殁后,伤心到数日不进水米,大病一场,病好后又郁郁寡欢了大半年,如今见到了容貌极为相像玉茴的赵梅儿,自然将她看作了玉茴,想对她好,便也答应了,满足她这心愿。等她走了,杨玉薇就坐在赵梅儿躺着的床前,细心照顾她,一直到晚上她醒来。
赵梅儿是在晚上何府中上灯时分醒过来的,昨日她在画舫上听着寒山寺钟声辗转反侧,心中伤感不已,到后半夜才沉沉睡去。谁想到她这一睡着了,这两日身体中积攒的风寒就发作了。一开始只不过觉得嗓子痛,后面就发起热来,病势汹汹,到晨曦初露时,已经浑身滚烫睁不开眼了。她心里也暗自着急,本来昨晚跟救了自己的恩人说好,今日要去念慈庵出家为尼的,可是这病倒了,显然是去不成了,这不得又麻烦人家了。她实在是很想挣扎着起来,可是这也只能想一想而已,连日的疲累忧思以及惊惧还有受的寒气使得这一回的病来得又陡又急,等到杨玉薇早上到她房间看她时,她已经烧得昏迷过去,人事不省了。
郎中给她开的方子抓的发汗退热的药很管用,她在连服了两碗药,出了一身大汗后,退了热,便悠悠醒转了。
一醒过来,她依然是第一眼看到了那个救命恩人,像玉色梨花一样清雅的女子坐在床边含笑关起地看着她,然后温和地问她,“梅儿姑娘,你可觉着好些了?”
梅儿虚弱地回答:“好多了,此番又麻烦你了。我麻烦你了这么多次,觉得太好意思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别,别说这个,你就在这里安心地养病,什么事都等你好了再说。”杨玉薇见梅儿退了热终于醒过来,心中松了一口气,忙安慰她道。
就有立在一边伺候着的丫鬟抢着说话,“我们家玉薇小姐这一日可是都守在梅儿姑娘跟前呢,连药也是她亲自喂给你喝的,梅儿姑娘真好福气。”
赵梅儿闻言心中一暖,就感激道:“真是麻烦玉薇姑娘了,大恩不言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