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而快乐。”
“我也许已经不是个好的寻宝者、一个好的宝石工匠,也许只是个贪婪的守财奴……”
“但我应该试图首先做个好人……”
她的笔顿在那里,写不下去了。她烦躁地皱起眉头,把玩着手里昂贵的秘银蘸水笔。撕掉这一页并不是个好选择,撕下来的纸会产生痕迹,撕掉或者烧掉都会惊动塞隆——她根本就没有毁坏草稿纸的习惯,每一页都会保留并存档。
半晌,希珀叹了口气,决定让这一页突如其来的感想留在这里:就……让年华留下它该有的痕迹。
她纠结的心事在脸上几乎不显,专注于读书的塞隆也没有注意到她脸上些微的变化。不……也许注意到了,也不过以为只是她在工作上遇到了什么难题。
而大法师仍然观察着她的独角兽,她翻开全新的一页,笔尖毫无目的地乱画着。
“周围的群星黯淡无光,
而你的华光,
铺满了咸的海洋
和繁花盛开的田野。”
字迹飞扬着,甚至刻意地模仿塞隆的笔迹。
说到“华光四射”这个词,她也曾经崇拜过光芒四射的天之骄女贝阿特利斯,但现在她可以很鲜明地感受到这两种华光有何不同:一种直射到身上,无法遏制地产生心头的悸动。另一种则能让人十分理性地欣赏,甚至还能分析呢。
“老师?”
希珀从类似浅层冥想的状态里醒过来,愕然发现塞隆就站在自己身边,她的手边就是那几行诗。
“铺满了咸的海洋,和繁花盛开的田野。”
不知道她看到之后会作何感想?但希珀的桌面通常十分凌乱——和她严谨的性格不同,工作的时候会铺出一大摊东西来——层层叠叠的书盖在上面,露出中间半边的诗句,也许塞隆根本就不会注意到吧?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吗?”
塞隆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希珀最喜欢的那一款,小少女带着微笑的脸庞就在她斜前方三寸的距离,只要她稍稍前倾,就能吻到那玫瑰花瓣似的嘴唇,尝一尝它是不是和想象中一样的柔软——
别这样啊,贪婪的守财奴,你刚才还说要做个好人呢。
可她坐在远处时,贪婪的守财奴尚且不能打消这个念头,何况是在这么近的距离里,带着一股温暖而清澈的气息?
“嗯……刚才敲过钟了,您……是在思考还是在发呆呀?”她的眼神调皮得像年幼的小山羊一样,在希珀脸上的皮肤上蹦蹦跳跳。
希珀哂笑一声,温和的风暴露了她的心思。
“走吧,去吃饭,这样一天就过了呢。我小时候总觉得寒暑假都过得特别的快,想做的事情常常拖着拖着就拖到了暑假结束。你觉得呢?”
“老师,我过得很充实,晚饭之后我还要继续看书呢。不过确实比上课的时候要过得快很多。”但那是因为跟你在一起,常常有诗人说“欢乐的时光稍纵即逝,苦难却像是海岸线那么长”。
希珀笑着点点头,推开椅子从里面站起来,但塞隆却没有立刻起身,以至于有那么一瞬间,塞隆几乎撞在了她胸前。
小少女踉跄地后退,希珀觉得她会失去平衡而坐在地上,于是抓住了她的手腕,稍稍使劲就把她拉回来了。
但塞隆又直接撞进了她怀里,塞隆可能是有预感的,但稍显笨拙的身躯仍然不由自主地靠过来,一双手按在她的腰间,却没有立刻推开,而是双手握住了她。
少女的额头抵在她肩上,也一瞬间像是什么魔药一样激发了她心脏跳动的速度,巨大的翁鸣一下淹没了她的耳朵,尖锐地在耳边长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