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馒头听到一阵铃铛声,它抱着球球翻个身继续睡。醒来时,几只绒球球在它眼前飘来飘去,说小馒头醒了。盖在小馒头身上的绒球球们一个接一个飘起来。
小馒头起来,球球放到旁边的毛线筐里。它迷糊地看了看周围:小铃铛把它们的衣服都洗了,除了另外几件,睡篮、被套、枕套和床单洗了,几只绒球球在噗棉花,它在干净的睡篮里。它爬下睡篮,穿好鞋,背起毛线筐,小馒头擦干净睡篮底部,让睡篮回到它和小铃铛的房间。它往屋里走,绒球球们跟在它后面。
屋里也打扫干净了。小馒头知道小铃铛做了很多奶香馒头和奶黄包,不过这次它没心情吃。绒球球们蹭小馒头的脸和手,和球球噗噗。
“小铃铛······”小馒头抱着球球窝坐在沙发一角。
“小馒头。”几只绒球球降落在球球上面。
“绒球球有事吗?”小馒头额头贴上。
绒球球们犹豫着要不要说。
“小铃铛吗?它又干了什么?”小馒头抬起头。
一只绒球球跳出来。“不是小铃铛。是,是塞希默米特罗。”
“宝宝们不愿意去吗?”
“不是不是,宝宝们争着要去。”绒球球降落在小馒头鼻子上蹭它,“小馒头要不要去人类世界散散心?顺便参与塞希默米特罗?”
小馒头脸半埋进球球里,不说话。绒球球们在周围飘来飘去。几分钟后,小馒头把球球放进毛线筐,背起,带上小铃铛做的全部奶香馒头和奶黄包。绒球球们知道小馒头答应了。它们飘在小馒头周围讲解注意事项,在小馒头离家期间,它们会照顾好房子。小馒头留下一张字条,然后从柜子底部拿出一套衣服,一双袜子,一双鞋和一条蓝丝带来到屋外。它放下毛线筐,脱了衣服,鞋子,袜子,收好。
福洛克塞人有两种形态,一个是幼儿形态,类比一两岁的人类,一个是几乎一生都不会用到的成人形态,两种形态下的名字和性格不一样,但都对绒球球们有好感。现在,小馒头即将变成成人,绒球球们飘在它周围。
醽曲用蓝丝带将脑后部分头发扎起。灰发里参杂着黑发和白发,右眼为蓝色,左眼因以前小铃铛的失误呈红色。小铃铛的成人形态和小馒头一样,名字是斐洛汀,灰发黑眼,可随意切换,身上会佩戴一个蓝色铃铛,黑绳系好,随机出现在手腕或脚腕上,右手背上有一颗红痣,其幼儿形态会在四肢和胸前佩戴蓝色铃铛,右手背上有两颗红痣。绒球球们和宝宝们都说小铃铛两种形态没多大区别,小馒头表示完全赞同,所以需要球球好好治治小铃铛,禁止它在福洛克塞捣乱。
绒球球们说不用担心人类会对它的外表起疑。醽曲拿起毛线筐,毛线筐和球球,球球是一只灰色毛球,渐渐变小,醽曲把它们放到衣服里面的口袋里。宝宝们去人类世界需要绒球球和飞船,而醽曲不需要,小铃铛斐洛汀也不需要,它们和宝宝们不是一个物种。绒球球们说它们的妈妈在很久以前将它们送到这里,拜托绒球球们照顾。
醽曲和绒球球们告别,走几步,很快消失了。
小铃铛坐在门口,晃悠着两条小短腿,旁边的碟子里放着一堆三色丸子,本来是给小馒头的,现在是绒球球们的了。手上拿着小馒头的字条:小铃铛,baobao。我去人类世界散散心,顺便参与塞希默米特罗。另外,禁止在福洛克塞捣乱,绒球球们会告诉我,我会让球球立刻回去教训你。
人类世界嘛······小铃铛将字条给绒球球处理:这边的地球的人类世界。
绒球球们看到刚回来的小铃铛坐了几秒就变回斐洛汀,它们立即进入战斗和报信模式。斐洛汀笑了笑,说它是要去找小馒头醽曲。下一刻就消失了。
凭借着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来的能力,斐洛汀找到醽曲租住的地方。它整理好衣服,敲门,待门打开,出现一个美丽年轻,貌似柔弱的人。在看到人的一瞬,斐洛汀的脑内闪过了很多念头,最后只有一句:我要和她做爱!
“你好,我叫,斐洛汀。”它说。
世上有那么多死法,只有两种傲视群雄,它们就是意外死和蠢死。在接下来的故事里,斐洛汀认为人是蠢死,是活该,它认为很多物种都是这么死的。
“世界如此美妙,人类如此活该。人体真脆弱。啧啧啧。”斐洛汀说。
你收到一封邮件,邀请你去一栋小岛公馆。你查了与寄件人有关的信息,发现确有其人,但你根本不熟,为什么要去?因为对方给你的太多了。你只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哪怕干着普通人羡慕的职业,你还是觉得缺点什么,而这封邮件里透露的信息,恰巧正是你需要的,所以你决定去小岛赴约。
“动脉瘤爆了。没事,经常有人不知道自己脑中有个随时会爆的炸弹,死了也正常。”斐洛汀翻了翻死者的行李和手机,左手腕上的蓝色铃铛叮铃叮铃响。它找到一封邮件,一看就知道是个陷阱,是它肯定会去凑个热闹,所以它决定顶替死者身份。
斐洛汀手上出现一柄刀,熟练地将死者的皮与血肉分离,像在剥一个橘子。躺在地上的尸体直接丢进海里,人皮随手丢进一个虚空里洗洗,修补修补,熨平。
这艘游艇除船长外,其余一共十人。据船长说,有二十二位仆人提前到达小岛,为他们十人的到来做准备,船长会在一个月后按邮件上的时间去接他们。有人问能否提前离开,船长说要经过主人同意,自己只是个打工的。
十个人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他们分别是:道森,警察,谁落到警察手上算谁倒霉;莱诺,律师,不用介绍;克里斯,一位做过几千台手术的医生;约翰,退休法官,这种职业还需多说吗;玛格特,人人皆知的慈善家;德瑞克,他导演的电影正在火热上映中,同时自身也是某类艺术家;弗朗西斯,为了躲避记者而暂时化装成别人的政客,正在补妆;卡托,你可以在某个排行里看见他;弗雷,曾参加战役的军官,现被斐洛汀顶替;多莉,教师,辗转多个学校教学,即将攒满经验。
小岛公馆的主人叫奥杜埃斯odues,其他有关信息不知,已找到的作废。斐洛汀懒得去看看这个人是否真实存在,或是看看到底是谁把他们聚到这里,有什么目的。它只想玩点让自己开心的事。
十人到达小岛,两位管家和十位仆人站在码头迎接他们。每人会有两位仆从,要什么就和仆从或管家说,他们尽量满足,无法做到的会直说。另外十位在公馆里准备晚饭和房间。
斐洛汀在床上扑腾几下,舒服程度没法和睡篮比。它没去理会门后贴着的儿歌,那个不重要,它想尝尝这边人类做的饭才是现在想做的。它坐在餐桌的角落里,仆人们站在周围。它挨个打量他们,打算找个漂亮点的回头共度春宵。仆人装虽不错,但它觉得小馒头穿更合适,要穿它亲手缝制的仆人装。它想今晚就做几十套送给小馒头。
饭后,他们在客厅里喝酒聊天,仆人们收拾完会一起吃饭。斐洛汀一个靠着墙喝酒,它知道接下发生的事和某部里写的很像。斐洛汀顶替的人干的种族屠杀,他们都知道,只是不清楚人长什么样。
“我们当时明确说明了若是把设施和权柄交还回去会造成怎样的恶果。你们只拿道德和人权算数,没拿智力文明信仰算数。他们拿着武器想冲进来,为了自保,所以全部射杀。种族主义有它的理由,这是一个。”斐洛汀笑道。其他九人和它保持距离。
他们尝试使用通讯设备和网络,发现这里有强烈干扰,询问仆人,回答是这里没有与外界相通的设施。其余九人商议着直到船长回来,他们都要一起行动,绝对不能落单。斐洛汀被孤立,它无所谓,回房锁门,缝纫机出现在房间中央,四周是各式布料,一端连接着虚空。斐洛汀打算做一堆花花绿绿各式各样的仆人装给小馒头。它坐在椅子上随手抽来一段布料,又开始给小馒头做衣服。
帮忙看家的绒球球们堆在一起睡觉,忽然就被一堆衣服头饰鞋子埋了。它们忙着把这些叠放好,明天给需要的宝宝们。小馒头说过,小铃铛在此期间做给它的衣服全都送给宝宝们。斐洛汀不介意,反正它还会做。
半夜有人起来,叫醒周围几个,一起去厕所。路上听到类似缝纫机的声音,猜测是从弗雷房间中传来。他们上完厕所,一起来到斐洛汀房间门口,敲门。
房间里是一地的碎布和布条,床上有一个半成品,他们嗅到缝纫机专用润滑油的气味。虽然仆人们说会尽量满足,但这明显满足过头了。他们开始怀疑斐洛汀是否之前来过,或者和奥杜埃斯有什么联系。
我可不想现在告诉你们这个人是谁,在哪里,不然没意思了。斐洛汀关上门,房间内变回几分钟前的样子,它还差一套完成。
九人打算自制木筏回去,遭到了仆人们的制止。他们把执意造木筏或游回去的人痛打了一顿后给人疗伤,断了他们自救的念头。斐洛汀说这二十二个人肯定曾经系统学习过部队里的那一套。一位管家说他们受奥杜埃斯主人的训练。如果你们有能力,主人说你们大可找出他在岛上的哪里。主人不在你们十人之中,也不在我们二十二人之中,主人在这座岛上。
三人一队,抽签分组,带上家伙,他们还从斐洛汀的行李里找到三把枪和一些子弹,分头搜索,斐洛汀依旧被孤立。它觉得这次的皮套并不差,长得还算好看的类型,怎么就不和他组队呢?斐洛汀一个人爬到屋顶上,坐靠着突出的窗户,两手插在裤兜里,看戏。
岛上有个大坑,用来丢一些海产品,海鸥经常盘旋在上空。九人问了有没有水泵这类机器,回答是有,好几个,于是他们往坑里灌水,差不多满了就行,再分三个方向查看小岛周围。他们还对坐在屋顶上的斐洛汀喊道,希望他帮忙查看物资内部。
“我会选择一把火烧了屋子。”斐洛汀朝着底下的人喊道。它没这么做。问了管家和仆人,他们如实回答,主人并不居住或使用公馆的任何一处。
三个小队都有六个仆人跟在后面。九人只专心找人,问仆人一些问题,有人还问不觉得你的主人做错了吗,仆人对关于主人和自己的问题回答沉默。斐洛汀到厨房和仓库转悠,没找到它需要的电钻,推出一堆可能能用于组装的部件。它在悬崖边乒乒乓乓,如果东西要炸,直接推下去。有人问他在做什么,它说奥杜埃斯先生还是夫人可能会藏在地下。
斐洛汀晃几下扳手说:“我每次踩在大地上,都感觉脚下是空心的。当我脚下没有支撑物时,我才走在大地上。”没人听它说这句,只有海鸥叫了几声。
斐洛汀遥控着它们所谓的车车,也就是电钻车,把小岛一角弄塌陷了,它没想到竟如此的不堪一击。如果继续深入,整个小岛怕是会完全塌陷,沉入海底。斐洛汀把车车拆了,东西全丢到悬崖下方,差点砸中底下的人。它爬到下面看看塌陷的地方有没有露出什么,脚踢几下,没踢到违和的东西,又爬上去。
九个还在到处找人,管家和仆人各司其职。斐洛汀爬回屋顶,打算今晚给小馒头做管家服。绒球球又将忙碌一晚收拾斐洛汀寄回来的衣服。
晚饭期间,九人在讨论他们白天发现的东西,明天几个会潜水的会潜下去看看,斐洛汀只说了他们想要的问题的答案,然后回房给小馒头做衣服。它脱下人皮,丢到虚空里洗洗晒晒。房间的窗帘早已拉上,任何藏有摄像头窃听器的地方都被检查过,没人会知道来的人不是名单上的人。为了防止来的人不是本人,邮件里特地说了若不是会怎样。
斐洛汀翻花绳用的线只有小馒头,绒球球和宝宝才能看见,它们随机从斐洛汀身上某个部位伸出:这人是完全想象他们有罪才把他们聚集起来灭了吗?认真找过线索时会不会总是往自己想要的方向想?还是只是想看人死,碍于一点点道德才找的这些?或者全都和他有仇?呼——拍电影呢。
第二天,九人分成两组,一组潜入水下,另一组继续在岛上搜索。他们有意无意地和斐洛汀说希望他能帮忙,斐洛汀说我随意。
“你们的主人真的在这座岛上?他还活着吗?”斐洛汀朝监视他们的仆人和管家问道。
“主人正在岛的某处休息。”
等九人走远至看不见,两位管家走到斐洛汀面前,请他跟他们去见主人,不过需要戴上一个黑头套。
他们请斐洛汀坐在一把木椅上,摘下头套。斐洛汀花了几秒适应眼前的亮光,抬头,光源来自顶部一盏灯,散发出的亮光好似阳光透过窗户射入这里。房间呈圆形,有七层,每层大约三米高,各层有三个楼梯口,周围全是书架,几乎摆满了书。在斐洛汀旁边有一个小书桌,桌上摆了几本书,一个笔筒,几张草稿,还有一把椅子有坐垫的椅子在斐洛汀面前。
“我在岛的内部。”斐洛汀没有回头看两手撑在栏杆上,从第五层往下看的奥杜埃斯。
“你能猜到出入口吗?”奥杜埃斯说。
“你的声音很好听,和我的家乡很配。出入口嘛,是一个能在短距离实现瞬移的机器。入口由两位管家保管,出口,我认为在你手上。它不大,可以随身携带。在岛的内部,有一个供人生活的空间,原本的出入口被封了,从那时起,你就住在这里。”
奥杜埃斯确认了一件事,坐在这里的“弗雷”不是真的弗雷。他先前收到船长的消息说好像听到某种重物落水的声音,于是立即操控着水下探测器去看看是什么。他看到一具尸体在被一群鱼啃食。他用声波吓退了鱼群,凑近观察尸体,放大探测器拍摄到的画面,一个想法逐渐出现。
“有人剥了他的皮??????它要来这儿?”奥杜埃斯联系上管家和仆人们,要求报告可疑行为。
他站在斐洛汀面前,低头看着这个人,伸手用力摩挲它的脸,看到它的脸起了褶皱,接着撕开一个口子,露出底下的皮肤,在这层皮的衬托下显得很白。接着,斐洛汀站起来,在奥杜埃斯的面前脱下这层人皮,连衣服一起,都化为了皮的一部分。
“我还希望在全员死亡时我们再见面。”斐洛汀打了一个响指,地上的皮瞬间烧没了。
“能告诉我你的目的吗?”
“为了在我的特殊时期不给家乡添更大的麻烦,以至亲人和同胞最终同意永久禁止我回家,我才会来这里。”
“你想做什么?”奥杜埃斯一直放在背后的右手上出现一把枪。
“我正在治病。”斐洛汀耸耸肩,“要不那九个交给我?我这次倒不会把人全杀了,不久前刚杀光了一个镇子的人,药效还在??????来点辅助药物也不是不行。”
奥杜埃斯默许了。
斐洛汀重新穿好假皮,表演原地消失。
等了一会儿,奥杜埃斯在第一层书架区一个角落里找到一本泛黄的小册子,里面有几篇小故事。
九人一直团体行动,无一人落单,晚上睡觉会三人一组轮流守夜,他们还有弗雷的枪。斐洛汀要一个一个解决还是很容易的。它上次用神经毒气杀光了一个镇子的人,扛着火箭筒对着丧失理智的人类一通轰炸。
第一次直接大开杀戒,被车子撞飞碾压了好几回。人们把我碎尸,焚烧,冷冻,腐蚀,弹雨,爆炸,辐射,还惹来了警察,部队,滋味真不好受。斐洛汀为自己的首次治疗打分,零分。
“这次用你怎样?”它拉几下刚编好的小蝴蝶。
九人每晚背靠背,靠着枕头山,开灯睡觉,看守的三人在三个方向,各拿着一把上膛的枪。斐洛汀趴在楼梯栏杆上问他们会不会精神崩溃,他们没理它。
“兜着形象有意思吗?”斐洛汀带着一小桶磨牙饼干去白天被它弄塌陷的地方。
它翻花绳翻出一只蝴蝶,吹一下,“蝴蝶”飞入黑夜中。手上拿着一块饼干,边吃边跳下去,往一个黑漆漆的洞口走,摸到一扇铁门。九人发现这扇门后打开过,发现是用来祭祀的房间,里面有个通道通向上方,不是什么秘密藏身处。管家和仆人说这个房间在他们搬来前就已经存在了。
它站在黑暗中聆听着周围的声音:以前这里是个社区,经常作为海上补给站和中转站。后来海底火山爆发,虽然没造成什么影响,却使周遭出现无法预测的漩涡,船只难以航行,甚至发生沉船,人们几乎同时突然放弃了这里。小岛曾经一度是影视剧的拍摄取景地和一些人的素材,灵感,因为无人打理,杂草树木疯长,建筑颓废,等人们习惯这种风格后,彻底没人来这里了。现在这座岛在地图上只有危险、漩涡二词标注。几年后,一个人到达这里,觉得是个居住的好地方,于是划为私人领地,成了现在看到的样子。
斐洛汀摇了摇头:“还以为会有什么妖魔鬼怪,结果就这。奥杜埃斯倒还不错。管家和仆人是仿生人,程序里有部队的训练内容,这需要点内部支持。对我的治疗没用,回头看看能不能和奥杜埃斯上床。”
经过大半天的寻找,奥杜埃斯根据那本小册子上的内容又找来其它几本,只为了其中的几行字或几句话,模糊的照片,一闪而过的影像。
它不怕被人看到,它不在乎。
除了斐洛汀,没人能看到蝴蝶,但它是斐洛汀的小蝴蝶,黑色的,翻花绳出生的,所以它要装作人们能看见它、感觉到它的样子,潜伏进屋子里,躲在暗处,躲在盆栽后面,贴着墙和天花板匍匐前进,发出只有斐洛汀能听到的嘀咕:也就这种时候很团结。
所以叫团灭!小蝴蝶哼哼。
它悄悄地飞到一个人手边,翅膀轻轻拍一下,睡梦中的人开始做噩梦。小蝴蝶今晚的任务完成,它落在斐洛汀肩上,过几天的晚上继续工作。斐洛汀说它消极怠工,应该一次性全灭,罚它这次没有香草味的棉花糖吃。小蝴蝶扑腾着翅膀发泄不满,噗了好几声,变成一个线团滚进斐洛汀的衣领里。
斐洛汀把线团拿出来拉扯:“正常情况下,人做了坏事,他都不会愧疚,死都不会。哪怕他意识到错了,引起的反应只会更加心安理得地继续做下去。那位做了噩梦,接着疑神疑鬼,另外几个大概率会把人做了。他们会察觉到是有什么在捣鬼,揪不出来。这种做法不见得多好玩,下次别做了。”
我没有你这么不讲道理的老板。小蝴蝶可恨自己不能卷铺盖走毛线。多亏它是个无欲无求的小蝴蝶,不然谁还能替它的未成年、隔一阵子发一次病的老板做事?它觉得自己很伟大。
剩下八人把公馆拆迁成废墟,烧了,在另一地段搭建了一个临时住处,野外生存技能全部合格。他们与管家仆人们保持距离,主动和斐洛汀谈话,希望能帮忙。斐洛汀说反正最后都是个死,你们这么积极保命干什么,应该好好忏悔一下,也许人家一听,高兴了,就放了。八人看着躺在海滩上的斐洛汀,知道别指望他会帮忙。一个月过起来很快,八人这么认为,只要他们时刻警惕,一定能等到船来的那天。
如果斐洛汀没来,也许他们会有人活着看到船,但斐洛汀来了,它嫌弃小蝴蝶不够敬业,小蝴蝶想要斐洛汀夸它,然后它可以放假,所以,他们都不会活着看到船。
醽曲小馒头:斐洛汀小铃铛在治疗期一直是自娱自乐。
小蝴蝶由一根线编成,它将自己解开,绷直拉几下,拨动一下,确认自己很结实很锋利,能瞬间毙命八个人。迅速做出行动,在每个人的脖子周围绕了两圈,收紧,一点机会都不给。小蝴蝶把尸体当成彩灯挂在已排空水的坑壁上,示意斐洛汀开灯。斐洛汀抓住线的一端,将小蝴蝶抽出,顺手扔进海里让它洗洗再回来。在扔出后,斐洛汀把小蝴蝶收回了,但看上去小蝴蝶真去洗洗了。
奥杜埃斯得知斐洛汀把九人全杀了。他坐在椅子上,感觉有种说不出的不自然。原本奥杜埃斯是打算在最后一天将十人杀了,理由很简单——
“你想杀人我没意见,但方式我看不上。”斐洛汀摊开双手,“十个人唯一的联系是他们来自同一个国家,住在不同的地方,可以说是毫无联系,而我恰好知道哪种情况下能将这些连在一起。你从。”
“解说部分不用了。”奥杜埃斯打断它,“因为你的出现,我现在要重新思考接下来要做什么。”
“我接下来要和你做爱。”
“?”
打个比方来形容现在的状况:一道数学题在你面前,根据仅有的条件,你得出了几个数字,而你却不知道该怎么使用它们进行下一步,从头又进行一番计算,你可能又得到另外几个数字,或者没有,还是卡在那里,不知道如何联系已有的数字,只能坐在那儿干想着。
斐洛汀摆摆手:“没必要想出个所以然来。如果你知道我能做到的事情,恐怕你脑子不够用。回到正题,我接下来会和你做爱,没什么好担忧的,我不会做着做着就把你杀了,我之前有过和岁数大的人做的经验。你想准备的话,我给你二十分钟。”
奥杜埃斯在手表上按下仿生人自毁键,他现在能想到的只有这个,至于沉没小岛的程序,他不清楚是不是该按下。
嘀。斐洛汀按下了。
一艘潜艇浮出水面。斐洛汀坐在舱盖旁,顺手打开,考虑到年龄,没把人拎出来,而是自己下去,按住往上爬的奥杜埃斯,只让人胸部以上露在潜艇外面。它让人抓好潜艇外部的金属杆,摸着人的屁股说还挺翘的。奥杜埃斯随便它怎么弄,反正他不会有什么损失,他现在只思考接下来该做点什么。除了斐洛汀搞得奥杜埃斯中途不得不停止思考,好让身体释放,完全没把斐洛汀放心上。
他伏在那儿喘气时,斐洛汀说一点都不好玩,这种人一点都不好玩。它这次还算好心地帮人清理干净,穿好衣服,之前搞公开开到最后连块布都没给人家。它说我看你年轻的时候好玩,但我不会回去找那个时间的你,或是让你变回去,好玩的一抓一大把。
斐洛汀随便选了个方向离开:“给你足够的时间和资源去外面看看,你会变得好玩点。我为什么要给你呢?一堆人和你一样,没有突出的特点,即使突出,也不是世间仅此一次。一直全都很无聊??????所以你还活着做什么?”它还是把人杀了。
醽曲小馒头:斐洛汀小铃铛有时候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十人列为失踪人员,警方和民间没有人关心此事多久,除了特殊情况。
游玩的地方有时会出现和福洛克塞一样的天气,斐洛汀会在这时找个地方躺下,多半是长椅,枕着衣服睡觉,周围人以为它是一位体面的流浪汉。
睡醒的斐洛汀两手抓着裤子攥成拳,坐了一会儿,穿好衣服,起来,朝着没人的地方走去,它要去下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