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着他领子提起来的青年凶狠得令人不敢逼视,脸上结块的血迹凸显出毫无遮挡的暴徒气质:
“我没那么好脾气跟你讲道理。”
尧昆锐努力蹬着腿,窒息和恐惧让他在对方面前像小鸡般无力。
这人咧开森白牙齿,漆黑眼珠像深不见底的渊:
“再有下次,我打得你妈都不认识。”
尧昆锐被狠狠掼在地上,摔得脑子嗡嗡作响。
看这狗东西懵得爬不起来,青年没再计较,迈腿就走。
其它人见状,眼观鼻,鼻观心地快速绕过他离开。
黑暗中只余远去的寥寥脚步,背后通明的白光也在呼吸间骤然熄灭。
陷入可怖寂静的红发青年看没人等自己,艰难地撑起身体想爬起来。
他到底还是怕掉队,只剩回响的走廊里,脚步声都快听不到了,他却痛得没法起身,急得眼泪差点出来。
就在这时,肩膀突然被拍。
他吓得大叫着往墙角缩,生怕是怪物跑来捡漏。
借着空荡教室投射的微弱光线,他勉强看清了对方令人印象深刻的脸——拍他肩膀的人竟然是言祈灵!
男人精美的五官在幽微中曲折出深浅不一的暗影,异瞳隐隐在晦暗里发光。
尤其是红色的那颗,似乎比蓝色的更亮。
男人仍是笑着,跟之前在公交车上的表情没两样:
“还能走吗?”
尧昆锐有些害怕,又有些委屈。
心中揣摩着对方的脾性,他的愤怒似乎终于找到了恰当的宣泄口:
“我又没让你等我!能不能走关你什么事……多管闲事!”
男人笑了一下:
“那不打扰你了。”
尧昆锐连忙拽住了对方被血浸透的袍角,勉强撑起纸老虎的姿态:
“是你把我从公交车上抓下来的,我现在这样,你不能走……不然我死了都不会放过你!”
言祈灵居然真的站住了。
等他缓过痛意爬起来,他听到这人温柔的询问:
“可以走了吗?”
他稍微心安,别扭的说:
“你走前面。”
言祈灵依言走在前面。
他忽然觉得对方也没有那么可怕。
最重要的是,比那个一言不合就想打人的明仪阳好说话多了。
看到教学楼外路灯散发的冷光后,尧昆锐高兴得不能自己。
光明给了他充足的底气。
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身后彻底黑下去的走廊,骤然燃起的恐惧使他三步并两步越过言祈灵,率先往有灯的地方快步走去。
反正言祈灵比他有本事,他才不要殿后。
刚冲出去,他发现明仪阳一行人居然没走,看样子像是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