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不好的消息不断地传来……
12月24日,韩复榘执行所谓的“焦土抗战”计划,火烧济南城,并纵兵劫掠富户。
12月26日,韩复榘指挥山东军不战而退,沿运河西逃,撤离济南。
12月27日,济南沦陷,日军占领济南欲后挥师南下,兵锋直指徐州;
12月31日,日军南下进犯泰城,泰城陷落。
……
我们也在不断变化的敌情中改变着行军路线,最后,战区长官部根据对日军攻击线路的判断日军将沿津浦线南下攻击徐州,于是急令22集团军全军开往藤县,防御日军第十师团矶谷师团南下。而我们所在的745团则被命令前往沛县附近,渡过微山湖抢占临城。
我们掉头往回走的路上,又接到新的命令,不去沛县,继续南下,从微山湖南边的黄口乘火车北上抢占临城……
一个个混乱的命令,一个个火急火燎的命令,一个个自相矛盾的命令,让我们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微山湖西侧各县之间四处乱窜,这下终于有了一个明确的目标,部队立即全速跑了起来。
1月5日傍晚,经过几天又是徒步,又是火车的行军,我们跟随745团终于乘火车抵达了临城火车站。只见眼前的车站一片混乱,到处是慌张乱窜的士兵和人群……
这时,一个穿着车站服装的人从我们面前跑过,我一把拉住了他。他回头刚要发怒,一看我是当兵了,立马换上了一张谄媚的笑脸,说道:“请问,这位长官有何贵干?”
“你们这是在干嘛?撤退吗?”我疑惑的问。
“是啊!临城前面已经没有我们的军队了,鬼子天亮就要开过来了。你们这是徐州往北开的最后一趟车。等爆破车回来后,我们这个站就要撤退、爆破了。”那个车站的人急切的说。
“什么情况?鬼子打到哪里了?”闻言我大惊,这可不能让他们把车站炸了,我们的大部队可还没上来呢。
“今天上午邹城已经陷落了,鬼子的前哨据说已经出现在邹县靠近滕县的两下店了!”
“前面的路是什么情况?火车还能往前开吗?最远能开到哪里?”我闻言焦急的问。
“滕县北面那座铁道桥已经炸了,鬼子暂时还不好往南推进。现在正在准备炸滕县和临城之间的几座桥。”这时一边走过来一个少校,看样子是工兵营的。
我立即给他敬了个礼说道:“长官,请跟我去见我们团座,把实际情况说一下,您看可好?”
那个少校军官点了点头,我回头对身边的刘明远和赵开胜说:“你俩跟着这个车站的人,去把他们的站长找到,带去团座那里。”安排完这些后,我就带着少校去找姚超伦团长了。
当得知我们是要去抢占藤县,阻敌南下的时候,工兵营长的嘴里都可以塞进去一个鸡蛋,他实在无法想象,现在全山东的部队都在往南撤退,都在逃命,居然有一支装备简陋的部队要往北走,去阻击风头正盛的日军,而且这支军队连炮都没有……
(谨以此章致敬川军第22集团军45军125师373旅745团3营传令班班长张朗轩,四川成都市人。1938年3月,在参加了三个多月的徐州会战后,张朗轩受命返川招募新兵。回成都后因故留在川康绥靖公署。1944年,张朗轩被着名雕塑大师刘开渠先生选中为“川军抗日阵亡将士纪念碑”雕塑铜像的原型模特。在此期间,他每天都要带着步枪、大刀、背卷、米袋、斗笠、绑腿带、十字楸等用品,穿上草鞋,从督院街住地步行到东门竹林巷做模特工作。每天上午约二小时,下午二三小时。连续近两月之久。雕塑铜像最终定型为“俯身跨步,仰视前方,作出征冲锋状”,形态英武。此碑于1944年7月7日在当时的成都市东门城门洞落成,以前俗称:无名英雄纪念碑。现坐落在成都市人民公园东门广场。纪念碑坐西南朝东北,由基座、碑体、塑像三部分组成,整体高约8米。2013年,川军抗日阵亡将士纪念碑被公布为成都市级文物保护单位;2020年9月1日,川军抗日阵亡将士纪念碑被列入第三批国家级抗战纪念设施、遗址名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