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一弃一上到天梯山的石阶就觉出不对来,但他已经没有时间再将周围细节查看清楚,因为前面各种情况的耽搁,让他的行动速度比计划中的时间已经滞后了。
不过在上去几十级石阶后,有一点不合理处自然出现了。这几十级石阶走过之后,上面便不再有梯阶之路。没有梯阶之路并不是说没有路。路是有的,是曲折蜿蜒的斜坡路。这种路很难走,一边是石壁,一边则是峭崖。鲁一弃感到不对倒不是因为这路难走,而是这与名不符呀。不是说此山叫天梯山吗?有上得天的梯阶,怎么才走几十级就没有了。坡路可是算不得天梯的。
心中虽然有疑虑,脚下却没有停。这种地界,遇到不清楚的问题应该算是正常的现象,也许继续往上走就会有自己想要的答案。再说了,鲁一弃现在也只能继续往上走了,由后面紧紧逼跟过来的气势极是灼盛。而且气相中有一部分是自己熟悉的,那是朱瑱命。朱瑱命亲自带人紧逼其后,这让鲁一弃除了往前走还能有其他什么选择吗?
而此时,活佛却显得很是精神,拉扶着鲁一弃直往上攀。不知道为什么,活佛心中的感觉变化很是微妙。从刚开始见到这年轻人时,就为其另一番境界的佛理所折服,心中惊其为真神入世。可当与这年轻人携手同进时,虽然遇到险阻和危险,而且其中有许多都是自己无法解决的局面,可自己心中却是无来由地有着一份笃定和平稳。现在走上了这有去无回的天梯,他的感觉又起变化,本来这天梯朱家人都予以告诫,轻易不准上来。因为确实存在无法知晓的危险,所以就连历代朱家掌教门长都从未有谁上来过。现在自己上来了,拉扶着真神般的年轻人一起上来了。此时他有种从未有过的自在感觉,每一个毛孔都透着惬意轻松。莫不是自己正在被引导向佛家自在至境。
与活佛不同,鲁一弃便走得很犹豫。因为是被迫走的路径,所以对周围环境的变化也便多了一份心。
活佛确不是等闲凡夫,携着受伤的鲁一弃在这样险恶的山道上还走得如此轻松快速。没多久,就差不多到了山体一半的位置。
从远处看,天梯山半山位置应该算是整座山体上最为神秘的位置,。此处终年有厚厚云层覆盖,看不出掩盖之下有着怎样的别样和奇特。不过当真的到达这位置时,鲁一弃看那云层中的山体也确实没有特别之处。唯一不同的只是云层中湿度大,见光弱,所以在此段山体上,下半部分覆盖了一些枯薄的苔藓。而上半部分则是覆有薄冰,这些薄冰是山体上端累累冰层的开始。
按照鲁一弃前些天的观察,以及对山体风水局相的推算。半山的位置应该是个很重要的位置,这是个阴阳凶吉的交汇处,以宝镇凶的压点,也是所藏天宝宝气能覆凶穴局相的最远位。从这个道理上说,那么这凶穴的位置应该离得不远了。
前面的疑问没有找到答案,更大的疑问却随之接踵而至。鲁一弃连续几次聚气凝神,身心趋于自然,可是没有感觉,没有他要找的那种感觉。是的,疑问就是鲁一弃怎么会没有到达凶穴宝构处的感觉的?是很奇怪,前几次,不管找没找到宝构,至少能按玉牌和其他资料所示,感觉到凶穴所在。而眼下呢,却一点凶兆气相都踅摸不到。就算是墨家所建宝构有变,那凶穴也不该踪迹不见。
“不走了。”鲁一弃对活佛轻声说了一句。
“佛行万里方为始,此处距佛尚远。”活佛回道。可话随虽这样说,脚步却是停下了。并将鲁一弃顺坡放坐下。
鲁一弃苦笑了一下,是为他找不到凶穴所在,也是为无法给活佛一个交待。
“苦行而来,这里好像却没有我要找的东西。”鲁一弃说。
“东西身外物,南北对阳明。不管凡世间还是神佛境,首先应该寻的是地方。地方对了,才会找到需要的东西和道理。”
活佛这句话让鲁一弃脑中猛然灵光一闪,是呀!自己要找得是地方。从天梯山外形上看,其顶上冰雪封体,应该是属阴极。而且玉牌上也有“颠倒天”的字词。莫不是凶穴还在顶上。可是那“梯起“二字又代表着什么意思呢?
鲁一弃潜心思考,所以这次没有注意到周围情形的变化,也没有注意到身背后的活佛提起稳步,继续朝上走去。
朱瑱命离得鲁一弃他们不远,他只带了十六锋刀头。那刀头解开金幢白塔处的坎面过去,刚好遇到从佛示墙夹道中出来的朱瑱命,便随之而行。
鲁一弃突然停下来后,他们便也停了下来。可接下来出现这样的情形让朱瑱命感到迷惑,更感到为难。自己是追上去,还是继续停下静观其变。鲁一弃在自己控制之下是没错,可他害怕再次中了暗渡陈仓之计。这鲁一弃会不会以己为诱,让那活佛去替他启宝镇穴。这活佛也真是奇怪,在自家朱门中为尊一方那么多年,怎么几句话的工夫就被鲁一弃说得为他所用。是中了什么蛊惑迷药?还是中了什么摄神之术?不过总体来说,这鲁家的小子潜力确实无法度量。
也就在朱瑱命对停坐在上方不远的鲁一弃不知如何处理之时,他突然发现上方位置的景象在起着变化。而那变化的中心就是鲁一弃。
云层在逐渐淡化,像一个耀跃的光圈扩展开来。圈的中心就是鲁一弃,圈的扩张之力到了一定程度,随即便再拉成融入整个云层带,像融冰的水流逐渐流动活泛起来。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现象?如果此时识宝灵童在的话,他应该能够看出,这是“宝气行力”。如果鲁一弃现在不是人入宝中,他也应该能感觉出,这是宝破“凶吉持”(凶吉相平衡的格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