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书得观机巧授,千古留名两工匠;
福兮祸兮皆造化,天宝八方定凡疆。
风水学有阳宅与阴宅之分。多少寻求家兴族旺之人一般都在阴宅上做文章,千方百计要给祖坟点一个藏风聚气、显龙卧虎的好穴。其实阳宅的风水对福祸运道的影响更大,而且阳宅本身的环境地点构造布置与居住之人的心理、生理都有着很大关联。所以,古时富贵讲究人家都挑选水活路通、依邻丰荣的地方建阳宅,而且在建宅时还要在风水眼上安置镇宅重宝。
但俗话说,风水轮流转。这风水是会变化的。比如说这依靠丰荣,宅子所依之山丘、树林本身就有四季枯荣的变化。而所安置的重宝,不管是何种极至宝物,它瑞祥宝气的护佑也是有变化的。这些宝物一般是一百年瑞气腾跃,可保家、人皆旺;一百年瑞气平和,那样家道也就平常,无富贵也无贫灾;再有一百年则瑞气尽敛,宝物自身需吸收日月天地之精华,此时宝物则无护佑之功了。所以,人们常讲富不过三代,就是此种原由。
鲁一弃走下圆洞,那下面有青石铺就的台阶可拾级而下。越往下走,那腾跃起伏的紫色气息倒反而淡了、暗了。底下是一个怎样的地方,鲁一弃没有一点感觉,他只能清晰的看见那层层紫气是从一块黝黑大石上升腾而出。
那石头有床榻大小,朝上一面看上去挺平整,象一块石坪。鲁一弃心中莫名地感到这石头很亲切,很温馨,是他的一个起点,也是他的一个归宿,真的和梦中家有一样的感觉。他仿佛觉得自己前世也是一块石头,是从这大石上掉下的一个棱角。
鲁一弃走了过去,没有踌躇,没有犹豫。它的心中有不可名状的依恋和兴奋,他伸出双臂,那手臂间是抚mo的渴望和拥抱的冲动。
手指轻轻落在石头上面,很小心,很温柔,就像是在抚mo情人的身体。石头的手感很润泽细腻,但它的表面并不光滑,布满凸凹的纹路。那些纹路像文字,也像图画,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手指在拂拭,在抚mo,在划描,在感觉。那些纹路他似曾相识,却又不知道在何时何地。他把自己的脸颊轻轻靠在石面上。一瞬间,他感觉脑海中许多的线条文字图案在飞舞盘旋,那些记忆中曾经不懂不认识不理解的东西全汇聚在一起,一幅画面出现在他面前:山峦起伏,林茂塬翠,一条奔腾的大河岸边,柳树拂扬。仿佛有三位古服高髻之人,他们盘腿坐在一方大石之上,他们手舞足蹈,指点天地山河,在论说着什么。
他不由一惊,把脸离开石头。眼前依旧是黝黑大石放出淡淡紫光,刚才的幻境已消失无踪。而那幻境对于他来说,感觉是那么的真实,像是看到一幅画,像是在读一本书,像是推开赏景的窗。他有些不由自主地再次把脸贴上去,幻境又出现了。这次他没有马上离开,他对那幻境充满了好奇和向往。同时他感觉自己有溶入这石头的强烈yu望,而这石头也有一种力量在吸引他容纳他。
鲁一弃再次离开那石头,并且退后了一大步。但此时他的目光变得迷离,似看非看;他的表情很茫然,无喜无悲,无嗔无欢。他慢慢褪去身上所有衣物,赤条条如刚出世的婴儿般。他重新走向那块大石,他俯向石面,把整个身体蜷伏在石面上。那姿势是母亲腹中胎儿的姿势。
是的,鲁一弃这一刻没有了自己的思维,他的脑中只有无数的文字图案线条在飞舞盘旋,有大石上的,也有他见过记得的那些古玉、石片上的。他也没有了初冬寒冷的感觉,只感觉到母体般的温暖。他现在就是个重新回归母体的胎儿,感受着母体带给他的另一个世界……
两千四百年前,鲁国有一名工匠叫公输般,是一位宅心仁厚、匠心独具的大匠。他遍走天下,建屋架桥,修路造庙。同时访名匠高人,求学过人技艺。不管他走到何处,身后都跟着一位道人,从早到晚都手持一管笔,像是记写些什么。
公输般与道人并不相识,他也不知道这道人是什么时候跟在自己后面的。而且那道人好像不会说话,与公输般从未有过一句交流。公输般心地仁厚,对这些方外之人很是客气,每次息工吃饭都邀道人同桌共食,而且都是让道人先吃。就连主人家敬奉的师父饭,开、收工宴,也是把那道人让在上座。那道人跟在公输般背后足有三年,公输般的弟子门人都管那道人叫笔道人。
公元前450年,楚王将发兵去攻打宋国。请公输般到楚国制造攻城器具。公输般虽不愿,可是却无法拒绝楚王。当时墨家始祖墨翟便冒着被杀的危险,来到楚国劝阻楚王进攻宋国。楚王不允。墨翟便言楚国无法攻入宋国,因为他已经派遣禽滑厘率领墨门三百名弟子,带着自己设计和制造的守城器械去宋国协助守城。楚王不信墨翟的守城器械可以敌过公输般的攻城器械。于是命二人演示一番。公输般运用各种器械和方法,对其九攻,墨翟则一一化解,予以九守。楚王见公输般的器械果然无法攻破墨翟的防御,便放弃了攻打宋国的计划。
墨翟出了楚王宫殿,公输般却在宫外等候。他邀墨翟来到一个僻静之处,摆出攻城九变之法,墨翟看后大惊,此九变他无一能解。公输般言曰:此九变之法非我所能,我可带你见设九变之人。墨翟随之欣然前往。
一条大河边,远处有山峦叠嶂,近处有绿原丛林。在翠绿柳树之下,黝黑大石之上,盘坐着笔道人。笔道人微笑着示意公输般和墨翟也坐上大石,然后取出一幅帛卷在大石上摊开,让二人同观。
星移斗转,不觉间三个昼夜。道人收起帛卷,拿笔在大石上写下“论得”二字。于是墨翟先说,他把三日中从这帛卷上学到之术论说一番。有疑有错之处笔道人会在石上写出加以点拨。公输般也将所学论说一番,笔道人也一样指点。两人这一番论说又是一个昼夜。
第五天的早晨,风朗露清,轻烟缥缈。笔道人取玉牌一块,玉盒八只。然后启仙唇朗声吐真言:“昔时禹分九州,定疆界,此疆却非一元俱统的神州之疆。这是因一元之形中有八处世间极凶穴眼,破一元俱统之局。前番灭纣封神,各仙家大犯血光杀伐之厄,毁了数百年乃至千年修真善果。所以此番八宝定凡疆皆由凡间圣贤力行其事。我观天下博爱之心、至巧之技兼具的唯二贤。这广播福泽的大事二位一定不会辞拒。”
道人指指那八只玉盒言道:“此八件天宝,各携‘金’‘木’‘水’‘火’‘土’‘天’‘地’‘人’五行三才八道仙旨。凡间八处极凶穴眼相距不远都有极祥瑞之地牵制。你等须在这祥瑞之地建可靠筑构安放这八宝。如能遂天意人愿,天宝历经八极轮回之数,蓄满天地日月精华,饱浸世间万千气象。那时将其投入极凶穴眼,则凡疆永固。”
“何为八极轮回?”墨翟问道。
“百年兴,百年平,百年蕴,三百一轮回,八极八轮回。”
“我等如何可保数千年后之事?”公输般也问道。
“那就要二位贤圣的后代子孙能做到奇巧代代传,仁慧世世有。但世事神仙也难料,天意还须人力为。有些事情是要看世人造化的。”
道人把面前八只玉盒三只推至墨翟面前,五只推到公输般面前。继续言道:“这四个昼夜之中,你二人所学机巧侧重各不相同。公输般是巧多过机,你来定天地人金木五宝。方向东北、东、东南、南、西南。你将此玉牌上这五穴之处境形、景貌记下。墨翟是机多过巧,你来定火水土三宝,方向为西、西北、北。这三处却是更加艰难,须冲险破难、斗妖伏魔。你墨门多侠义勇士,你定这三宝也算是合天意吧。你可记下三穴境形、景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