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底的时候同意拆迁的户主已经超过百分之三十五,算是超额完成拟定的计划,起了个好头。
宋澜和石清家都属于第一批一百名以内最早签约的。宋澜想着自己将来要照顾大非哥,没拿两套小户型,最后两套并一套拿了套三房二厅。石清家就不一样了,石清妈会搞事,也不管儿子就在动迁组工作,直接管动迁组要了两套房子。她理由也充足,说儿子将来要结婚,要和自己分家,所以两套打底。动迁组根据政策,最后给了他们一套二室一厅一套二室二厅。
石清妈还想闹呢,动迁组的老大们和她说晚拿的房型和楼层差,她憋了口气在那,整天对着宋澜和石清一副后妈脸。
后来现金打到卡上一看,比原先说好的四十万又多了十五万,石清妈这才咽下那口气。
五一一过,挑了个还算空闲的日子宋澜去了次安庆。
宋亦非照例由狱警押着到探视室和宋澜碰面,不过这次还好,狱警把人一送到就走开了。
宋亦非开口没问钱的事也没问房子,见宋澜没什么精神,关心了一句:“怎么了?瘦了一大圈,是病了吗?”
生病倒是没有,忙坏了却是真的。自从加入了路响的公司搞董家渡这一带的拆迁工作宋澜就没再像以前那样闲散了,整天的行程被排得满满当当,有时事多起来连吃饭的时间也没。再加上最近这一段时间他心里总有心事,晚上睡不好,所以人的确比之前瘦了许多。
考虑到不能和自己老爸说自己是因为个男的茶饭不思,宋澜挑了个其他的原因:“没病。我最近找了份工作,工作挺忙的。”
宋亦非听他说完一愣,然后牵了下嘴角,好像想起什么事来问他的话:“那么早找了?是不是实习?你不是才大三吗?学业要紧,赚钱的事不急在一时。家里头应该还有钱吧,也不差你赚的。”
宋澜参加过高考,成绩不错,当初他拿着成绩单给宋亦非看过,不过他没告诉他自己没读大学。因为不想让他在监狱里白操心,所以宋澜每次来都是报喜不报忧。家里没钱的事更是一字没向宋亦非提过。
不过这些已经过去了,现在房子拆了,又拿到了一笔奖金,按着宋亦非上次向自己提得,交了该交的罚金没准就能提前假释,宋澜觉得有必要向他爸爸说出一些事实。
“爸,我没读大学。”宋澜说完,低着头没敢看宋亦非。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没去读大学,没去报道。”
“之前和你说在读书是骗你的,我……根本没去。”
宋澜不想再隐瞒,一口气交代了实情,他没什么底气,只能偷偷看他老子的脸色。
宋亦非这几年脾气顺了许多,但是听了儿子刚才说的仍是一下子火蹿了上来,不为什么,就因为这个儿子是他所有的希望,他当年替人顶罪的原因除了能弄笔钱就是为了给儿子最好的教育资源,以为儿子在外头能出人头地,想不到成了个社会混子!上次来听说自己顶的人还死了,自己的那笔钱眼见着也拿不到了,自己的算盘全落了空,说到底,自己这几年的监狱白蹲了!
见宋亦非抡起了手,猜想巴掌就要下来了,宋澜眼睛干脆一闭,没去挡脸。
宋亦非的手在空中顿住,几秒后缓缓放了下来,握成拳捶在监视室老旧的桌子上。他眼底面上全是沮丧与懊悔,一时间说不出一句话来。
“爸,你不要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