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是不愿把自己的心事往外倒的样子,这几天加起来说的话两手都能算得过来。
送走了医生后,路响去了卧室。
宋澜坐在窗前的靠椅上,他这几天气色回得不错但整个人还是没什么生气。听到脚步声,他转过头,见着是路响他又不声不响把头转回,一双眼定定地看着窗外。
到了三月底,阳光洒着有种春意盎然的暖意。小洋楼外的院子里各种植物开始抽芽,说不上名来的藤蔓绕着香樟树的枝干一直爬到二楼,露着头在二楼窗户那朝里看,本应该让人心情愉悦的景象此刻并不怎么讨巧,有点窥视的感觉,巴巴看着屋里的人。
路响走到宋澜身边蹲下,和他尽量保持着平视,他执起他的手一下一下用拇指摩挲,在那悄声安慰,“澜儿,医生说你心理没什么问题,就是有事窝着,你是有什么没和我说吗?”
路响这几天说话不敢大声,做事都小心翼翼,和以前那个横得三五八万的老流氓完全不同,宋澜其实都知道,只不过他越对他呵护他越是心烦,心里窝得那一口就是和他有关,当然也和自己有关。
他听说许昌东被抓了,也知道sam被迅哥带去的警察带走了,更知道他去闹过御马会。只是,许昌东的夜店被勒令了整改,而御马会似乎一点事都没。他心里一直在期待一件事,就是想知道路响能为自己做到哪一步,只要路响在俞俊彦有关的事上,哪怕只为自己做出一丁点表态,他想他就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即使是他故意设下的万丈深渊。
然而,什么都没有。路响只一味地对自己好,那种好在宋澜心里感觉就是为了俞俊彦在赎罪一样。是啊,俞俊彦惹的事,作为恋人的他来帮着善后,多默契的一对。
路响哪能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要是知道估计得吐血。这会儿见他又愣愣的不说话,凑上去问他,“到底心里藏着什么事啊?不能和七哥说?”
他边说边拽宋澜的手,看他的眼神越渐深邃。
宋澜心里一酸,有点赌气,顺势把自己的手一抽。然后怕他又盯着那个问题问,只能尽力隐藏好自己的情绪才转头对着他说,“我没事,七哥我想出去走走。”
他藏得不错,表情udoumeifa很自然,看不出什么异样。想着出事后宋澜一直待在室内没怎么出去走动,路响觉得他的提议不错。外头阳光难得明媚,这几天又正值上海郊区那一片樱花盛开,于是他决定开车带他去那。
把他人牵着到了浴室,让他上完厕所,又给他擦了把脸提了提精神,路响把宋澜带去了衣帽间。
这几天他和个奶爸似的照顾人,早把给宋澜洗澡换衣那档子事做熟练了,他自己都不察觉自己都快成了宋澜的老妈子了,对着宋澜就是一脸的宠溺,搞得从二楼的楼道那起整个区域都酸了吧唧的充斥着一股直冒泡泡的暧昧,把玉姐给酸得都不敢来二楼。
其实来了也蜜汁尴尬,不是看着他给他脱了睡衣,一件件给他套上干净的衣服,就是看着路响拥着宋澜躺在床上,要不然就是帮着在浴室里洗澡搓背。每一次的恰巧撞见,都能见着路响那对眼睛盯着宋澜死死的不放开。
玉姐是四十多快五十岁的中年妇女,能不知道那点情事吗?好在思想开明,没把这两男人当怪物看。不过看多了长针眼,她挺自觉的,知道自己来了也碍事,伺候小宋先生的事还是留给路先生亲力亲为吧。
等两人换完了衣服,还没下一楼,路响家的座机接到了警局的电话,电话找的是宋澜,路响楞了下才把电话给到他。
警局的人言简意赅,问他今天能不能去次警局录个口供,说sam那个案件有其他问题,他这部分要先把案子的笔录资料交上去。
正好想要出门晃悠,对于是不是去看樱花其实宋澜并没什么执着的意见,现在警局说了是紧急的事,他积极配合的确应该,于是直接在电话里答应了给自己电话的警察。
回头收了电话把电话给路响。
路响直接问,“澜儿,什么事呢?”
“sam的事……让我去做笔录。”
宋澜说得很平淡,好像真如医生说的对于那个人那件事已经模糊了,竟然没有任何被残害后的情绪波动,连眼神里也看不出最初苏醒后的那种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