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家父母收拾完东西又待了会儿,两人围着韩东安不停的说这个嘱咐那个,直到韩东安脸上露出些不耐烦的神色来,这夫妻俩才终于闭了嘴。
“那我们就先走了,”韩母似是不放心的说:“等周末我跟你爸再来接你回家。”
长辈走后,徐自强眼里满是羡慕:“周末就能回家,可真好。”
韩东安咧咧嘴角没说什么,他便又转头问林钰:“小林,你家也是京市的?”
“嗯,”林钰点头:“不过我之前在东北下乡了,也是前段时间刚回来。”
“下乡?”郑勇看着林钰满脸惊讶:“老幺也下乡了?一点看不出来啊!”
郑勇觉得徐自强、张超英甚至是郭伟这样的应该都下过乡,偏偏这白白净净的小林怎么瞧都不像是在东北那样严酷的环境里待过的人。
“我是75年的知青,”林钰解释:“真算起来在乡下待的时间还不到三年……”
“那也了不得了,”张超英拍着他肩膀:“我听说东北那可冷了,冬天在外面撒尿都能冻住,真的假的?”
刘卫星轻咳一声:“老五你说啥呢?注意点!”
“哦哦,”张超英拍拍自己的嘴:“以前跟大伙儿开玩笑习惯了,嘿嘿嘿现在是大学生不能这么粗俗。”
“也还好,”林钰是真的感觉东北不错,因此也乐意多解释几句改变室友们的观点:“东北挺好的,起码我们一年就种一季粮食,秋天收完粮食就没啥活儿了,冬天虽然冷但能在屋里猫冬,而且我们那靠着山不缺柴火,冬天不用担心冷……”
他举了好几个例子来证明在东北的生活有多好,其他室友多少有些半信半疑,他们不明白林钰不过是去下了个乡怎么能把下乡的地方夸得这么好!
郑勇倒是听进去了林钰的话:“那你们是不是也不缺粮食?我听说东北的黑土地特别适合种粮食,大米都长得比南方好。”
“嗯,如果不是饥荒年,一般不缺粮食,”林钰笑笑:“不过我去的地方不种大米,主要是黄豆、苞米和高粱,也都长得特别好。”
“粮食好工分也高,反正我在那的两年工分差不多都是六分,我们知青点干得好的男知青一年能挣小二百。”
“这么高!”郑勇瞪大眼睛:“我们那工分才两三分,像我这样一年干到头才能挣一百多点,这要是在东北……”
室友们这时候才觉得林钰下乡的地方真挺好的,刘卫星感叹:“能吃饱肚子就比什么都强,我下乡那地儿玉米糊糊都不敢做太稠,稀的跟水一样还要掺着野菜一起,吃完了肚子还是咕咕响,就跟没吃一样。”
对于室友们对下乡的感慨韩东安没有插话,他是真不知道乡下会这么惨,就像他爸妈说的那样,他平时只想着看书学习,而且因为他爸妈只有他一个孩子,所以他们家并没有得到下乡名额。
这会儿听到室友们的谈论,他甚至还有些觉得有趣。
“早知道那会儿我也该去东北,”郑勇感慨道:“当时我们那知青办有两个方向,一个是去吉省一个是去浙省,家里人都说浙省是鱼米之乡让我去那,等我到了才知道那边种两季粮食,一年到头都没个休息的时候,现在想起来我都不知道那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
“现在好了,”林钰安慰他:“以后好好学习,等毕业了还能分配工作,就再也不用干那些活儿了。”
众人连忙附和,林钰很能理解郑勇这种感受,他们这批人把自己全部的青春都奉献给了国家,即便是现在得到了学习机会以后也能改变自己的命运,但很多东西早已深深刻进骨子里,永远无法忘记。
四合院那边冯向阳找的施工队已经正式进驻,因为林钰要忙着上学,所有事情都需要薛丰年来做,他这几天忙着跑家具厂、百货大楼,以及跟施工队沟通。
薛丰年记得林钰空间里那间浴室的模样,于是他画了张草图给施工队,问他们能不能在耳房修一个这样的浴室。
施工队的人看着图纸忽然觉得这主家的要求还真高,图上那些浴缸啊、马桶啊,他不是没见过,但从没见人在四合院儿里要修这个!
“这恐怕得不少钱,”工头开始算账:“跟您说句老实话,您说的这些东西,那都是什么友谊宾馆或者领导家里才用的,别说是您这,就是那些家属区的筒子楼里都没有。”
薛丰年知道,因为在林家他就没见过这些,厕所里只有一个简易的抽水马桶,更多的大院儿里现如今家家户户还在用公共厕所。
“钱多点不要紧,关键是你们能不能弄?”薛丰年道:“我听说这个得跟下水道连接……”
“那没问题,”工头拍着胸脯:“别的我不敢说,但您要说修房子的手艺我敢跟您打包票,只要您能弄着这些东西,那我都没问题!”
“那就行,”薛丰年点头:“还是按照原来说的,你们先修主屋,这些我去想办法。”
薛丰年知道林钰虽然不是个“讲究”人,但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他会想办法让自己过得更舒服,林钰喜欢这房子,那他就要把这房子修好,让林钰住着满意。
薛丰年去找了冯向阳,等冯向阳听说他要的那些东西也是相当震惊:“薛老弟,你认真的?这几样玩意加一起可得不少钱,当然我知道你不缺钱,不过货源……”
“是不是还得去南边?”薛丰年问:“我觉得咱们进货那地儿备不住能搞到我要的东西……”
“那肯定能,”冯向阳摸着下巴:“咱们这的瓷器厂家具厂不做这个,只能是港城,那边有钱人才……话说回来,你从哪了解到这些的?”
他这么问倒不是瞧不起薛丰年而纯粹是好奇,毕竟薛丰年只是一个刚进城的乡下青年,他又去不了外宾待的地方,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薛丰年一噎想了想道:“我听我弟说的。”
冯向阳了然:“要不说还得是这些个知识分子,什么都懂,就连享受也比咱懂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