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只看不见手,一直紧紧抓住她游离出身体的魂魄,她一直想要解脱,想要就此走过奈何桥投入地狱重生,这个声音却一直在响着,一直在阻挠着她的脚步,让她再迈一步都难。
可是她真的想去,她不想再承受这些苦难,也不想再活着看别人鄙夷的、躲避她的眼神,只要能走过那座桥,这一切就都尘归尘、土归土了。
“放开!放开!”
她拼命拖动脚步,想要摆脱这沉重地束缚,却拼了命也摆脱不掉,禁不住又急又怒,不住甩着手臂,蹬踏着双腿,就跟疯了一样。
“涟漪,涟漪!你怎么了?”
耳边那个声音还是在响,不住地响,还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大声,硬是将她从奈何桥边拉了回来,似乎还拼命想要把她拉起来,让她清醒地来面对这一切。
涟漪不禁大怒,她不过是想求个解脱而已,为什么到哪里都有人不肯成全于她!
她不禁大怒,想要斥责这个人几句,让她放过她,这一阵怒气涌上来,她猛地就睁开了眼睛。
“涟漪,你终于醒过来了?!”一直守在涟漪床边的新晴惊喜莫名,脸上焦急之色裉去不少,忙小心地把她扶起来“你总算是醒了,来,把药喝了,再睡一觉,就没事了。”
涟漪怔怔地瞧着她,流了满头满脸的汗,一时之间还没能从刚才的梦境中回过神来,更不知道先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新晴把桌上那碗热了又热的、黑乎乎的、散发着特殊气味的药端了过来,将碗沿凑到涟漪干裂的唇边去“来,快喝吧!你都烧了一天一夜了,要再不醒过来,我要急死了!”
原来涟漪前天晚上烧到昏迷,把新晴吓得够呛,她知道人要烧起来,不赶快医治可是会出人命的。
好在幽素去找了楼嬷嬷,楼嬷嬷还算是比较好心,让她去找了个御医来给涟漪看病。
其实说是御医,也不过是在西药房给真正的御医们打打下手的大夫而已,他们一般也不会有太高深的医术,都是御医们平常带的小徒弟而已。
幽素去西药房敲门的时候,惹来夜值者一顿抱怨,因为那时候正是深夜,他们睡得正香呢,这一下被叫醒,他们自然又气又烦,说什么也不肯随幽素去。
幽素虽然气,却还是把好不容易才攒下来的几两散碎银子塞给了他,他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幽素到了浣衣局。
当然这件事幽素并没有对新晴说,不知道她到底对涟漪有什么心思。
涟漪这一病来势汹汹,更是可大可小,如果救治及时得法,烧裉下去就没事了,若是拖延个一时半刻,说不定脑子就会烧出毛病来了。
多亏了这个大夫拿人的手短,他还长是尽心为涟漪诊脉开药方,并细细教给新晴怎么熬药,这才回去继续睡觉。
谁料她熬好了药之后,涟漪正在低迷当中,这药怎么也喂不进去,第一碗大多数都到灌到涟漪脖子里,基本没有起什么作用。这第二碗新晴就不敢浪费了,想等涟漪醒来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