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头看了一眼李承之,见他跟金老六正说得高兴,料不曾注意这边,便捏紧了嗓子说道。
“你如今正是要紧的时候,不可行房,姑爷他就没生出旁的心思去?”
金秀玉顿时臊红了连,深觉母亲粗鲁,皱眉道:“娘,你怎么说话还是这个样子!”
“什么样子?我几十岁的人了,话粗理不粗,那些个大户人家不都是这般。做妻子的怀了身子,还得想着丈夫没个人贴心,还得给纳个姨娘。你们府里又是怎么说?老太太可有发话?是从外头纳一个,还是在丫头中间提拔?”
金秀玉瞧着她问话的模样,不像是担心,倒像是听新闻。
“要我说,外头人不好,还得是家里的知根知底。要从丫头中间提拔,你身边也就真儿和春云两个。真儿虽然看着也忠心,到底不是从前就跟着你的,况且她也太聪明了些。倒不如春云,她是你娘家带过去的,自然跟你一条心,又没什么心眼儿,使不得坏,最好管教了。”
金林氏兀自算的精明,金秀玉倒忍不住想提醒她一句,春云虽说是娘家带过去的,但她本身就是李承之买下来的,在金家也不过待了那么几天,不比真儿的时间长呢。
她将脸一冷,说道:“娘,你就那么盼着你女婿纳妾呢?”
这句话声音有些大了,金老六和李承之都听见,不由停下了谈话,望着这边。
金林氏脸上顿时有些下不来,讪讪笑道:“什么话儿呢,咱们不是在说城里的新闻么,那些个大户人家的事情,我怎么晓得。”
她嘿嘿笑着,胡乱搪塞,金秀玉也不戳破她,只从袖筒里拿出一只信封,对金老六道:“今儿早上就听到喜鹊叫,我原以为是什么喜事儿,原来竟是沐生的家信到了。”
金老六和金林氏顿时都是一喜。
春云拿了信封,递到金老六手里,他忙不迭地拆开。
信纸只有薄薄一张,金老六却反复看了好几遍。
话其实也没几句,沐生无非就是将京里过年前的景象说了一通,又说自个儿在将军府一切安好,尔盛将军和他师父尔辰东都对他极好的,请爹娘放心,等着他建功立业之后衣锦还乡云云。
金老六哼了一声道:“屁大的孩子,等你建功立业,那得到猴年马月!”
说罢,将信纸拍在了桌上,金林氏一把抢过来,拿在手里看了半天,一个字儿也不认得,便急问道:“沐生在信里都说的什么?”
金老六摆摆手道:“没什么事儿,报平安罢了,叫豆儿念给你听。”
金林氏忙将信纸放到金秀玉手里,于是金秀玉便将信上所述念了一遍给她听。她这才心满意足,将信纸仔细地折好放回信封里,珍而重之地塞进袖筒里。
每回金秀玉回娘家,做饭打点这些个事情,都用不着金林氏亲力亲为,真儿和春云自会领着小丫头办妥,今儿也不例外。
吃过了午饭,小夫妻两个跟着金老六去走访了几家远亲近邻,都是平常百姓家,见了他们送的年礼,个个都受宠若惊,连赞金老六有福气。
另一头,金林氏正带着春云和真儿清点这回的年礼,一面点,一面那嘴就快裂到耳根了。
走访了亲戚,回到金家,李承之和金秀玉也就该动身回府了。
金老六和金林氏很是不舍,但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难道还有留她在家住的道理不成,自然还是惜别了。
李家一行人由西市回东市,到了碧玉巷,马车进府,就在二门外停下。
李承之下了车,见二门外另停了一辆马车,小厮正要牵去安置。他瞧着那马车眼熟,便问道:“可是长宁王府的小世子来了?”
下人应了是。
金秀玉吃惊道:“不是说长宁王回京了,怎么小世子还在?”
李承之道,原来长宁王回京是仓促之举,并没有带小世子同行。金秀玉暗想,这或者也是长宁王预料到京城将有一场大变,不想让小世子经历风险。
只是,每回小世子来,总要跟李婉婷闹些幺蛾子出来,实在是天生的冤家一对。
小夫妻两个进了二门,一路到了花园里,还没进月洞门,就已经听到丝弦管竹,女腔悠扬,依依呀呀,好不热闹。
进了园子,果然见水榭上,门窗敞亮,老太太领着李越之和李婉婷,还有小世子杨麒君,并其他众多的仆妇丫鬟小厮,正一面吃着茶点一面听戏,很是惬意。
李承之和金秀玉进了水榭,给老太太请安,又见过小世子。
老太太便笑道:“长宁王回了京,小世子一人过年实在凄冷了些,今儿正巧过来,我便做了主,让他暂住咱们家,一道过正月罢。”
金秀玉顿时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去看李婉婷,果然见她鼓了一张脸,嘴巴翘得能够挂一个酱油瓶子。
她不禁扶额暗叹,今儿还真是个好日子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