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秀玉下了床,走到衣箱前,打开左边那个,取出一个青皮包袱。
李承之懒懒地靠在床栏上,见她磨磨蹭蹭走过来,将手里的包袱往他跟前一递。
“这是什么?”
金秀玉咬着嘴唇:“你看了自然晓得。”
李承之接过打开,见里面是一双黑色缎面的鞋子,鞋底比平日所穿的厚实许多,仔细看才晓得这就是千层底。
想起当初尚未成亲,在一品楼宴请岳丈一家,提到岳父脚上那双鞋乃是未过门的妻子豆儿亲手所制,便十分地艳羡。如今她竟真个做了一双来,还是这般精细厚密,不由地心头一热。
金秀玉怯怯地看着他,担心这礼物还叫他看不上眼,又怕这份补偿不够,还得被他打屁股。这么想着,手上便不由自主地往身后摸去。
李承之低着头半晌,慢慢地摩挲着鞋面,突然将包袱皮一卷,将鞋子往旁边床头柜上一放。
金秀玉心内便是一沉。
莫非他不喜欢?
她还来不及流露出沮丧失望的神色,便被突然站起的李承之吓了一跳。
李承之一把将她拉进怀里,紧紧地按在胸口。
金秀玉先是愣愣地,觉着身子被勒得一阵疼痛,继而才反应过来,他这是极度欢喜才有的样子,心中顿时泛起一阵甜蜜和满足。
“我的豆儿……”
李承之的嘴唇往下移去,咬住了她的耳垂。
金秀玉浑身一颤,双手不由自主地抵上他的胸膛。
李承之手上一使力,夫妻双双倒在床上。他的手顺着她上衣的下摆便摸了进去。
即使这样的天气,他的手也依旧十分地温暖。
金秀玉浑身一颤,几乎透不过气来。
李承之吐出她的耳珠,又去寻她的嘴唇。手上一用力,将她襟口的盘口都给扯掉了,哗啦一声,将那鹅黄色的上衣给扔了出去。
新换的橙色撒花帐子流水一般倾泻下来,将整张床遮得严严实实。
只听见男人低沉的喘息,和女人似吟哦似哭泣地轻喘,间或有几声突然高亢起来,遂又低下去,留下颤抖的低吟……
芙蓉帐暖,云消雨散。
李承之将妻子滑腻柔软的身子揽在臂弯里,胸膛尚不稳定地起伏着。修长的手指卷起她一绺乌黑的青丝,缠绕着把玩。另一只手则握了她的手指起来,放在眼前看。
“你瞧,这许多的针眼。早叫你少做些活计,总是不听。”
金秀玉抽出手来,在他胸前捶了一下,嗔道:“尽放些马后炮。你倒是得了那鞋子了,如今才来说这些心疼的话。”
李承之抓住她的拳头,抿嘴笑道:“往后可不许再做得这般着急了,只管慢慢来就是。”
金秀玉面上虽装模作样,内里却是十分受用的。
“除了我,可还给别人做了?”
“还有奶奶,阿平和阿喜,每人都要做一双。阿喜的那双已经做得,奶奶的刚纳好鞋底子,明儿同阿平的一起做好。”
李承之见她给家里的人都做了,没有一个落空,只觉心里满满的热热的,十分地熨帖。面上却还是忍不住逗她,捏了她的鼻子道:“原来并不单给我一人做,害我空欢喜一场。”
金秀玉撅了嘴,斜他一眼道:“没见过这么小气的,自个儿家人还吃醋呢!”
“咦?这却奇了,有名的醋坛子还敢说别人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