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这么可恶的一个人,他还是觉得,眉飞色舞叛逆乖张的陈再才是他该有的模样,可惜的是,前世他看小崽子作天作地的时候太多了,现在反而看不到了。
现在横亘在他和陈再面前的,更多的是阻碍,是距离,是隐忍,是妥协。
顾挚觉得,似乎越走越远了?
可是不后悔,这不就是自己重生的意义?
陈再站在片场门前,望着不远处立身于车旁的顾挚,西装革履,衣领扣得严严实实,透着一股禁欲的气息,有些人,越成熟,魅力值越大,就像红酒,年份越久,越发浓郁与香醇。
陈再觉得顾挚就是这么一类人,有钱有势,一眼望而生畏,再一眼,就恨不得全身心都贴到他身上。可他不明白,这么一个人,怎么会对自己说那些话。
陈再若无其事的看着他,也不知道是因为太阳太烈还是刚才哭得太过,总觉得现在眼睛酸辣辣的,一眨眼就想流泪。
可在顾先生面前,他不想这么狼狈,仰头望天了好一会,才笑道:“顾先生怎么来了。”
“刚才电话里不是说了?想见你。”
“有事?”
顾挚见他不过来,抬脚走近,“片场里面是我投资的电视剧,怎么?我不能来?”
“可以!”陈再若无其事的往后退了退,直到退无可退,被顾挚逼到靠墙,这才略有些仓皇的仰头望着他,“领导来视察,我们一定配合。”
顾挚低头望着他又长又密的睫毛轻颤,一双眼睛又红又肿,“哭过了?”
对于陈再的眉眼五官,对顾挚而言都极为深刻。
他记得陈再嚣张跋扈眉飞色舞的样子,也记得他隐忍哭泣喘息求饶的样子,但印象最深刻的,还是陈再在自己怀里失声崩溃痛哭流涕的样子。
顾挚不禁在想,不久前的陈再是什么样子的?
一想,心就颤了起来。
“我可没哭,”陈再抬头揉着眼角,“就是沙子进眼睛里了。”
顾挚也不戳破他,“下次小心些。”
其实他心里清楚,将陈再的伤疤摊开在阳光下,以强硬又不容他逃避的姿态逼他面对,让他将深埋在心底,早已经腐烂发臭,却在时时刻刻折磨着自己的过往挖掘出来,会疼一时,但终有一天,会痊愈。
顾挚最害怕的就是前世重蹈覆辙,陈再喜欢将事情闷在心里,什么也不说,他所见到的,感受到的,无论是黑暗还是阳光,所有积压在内心深处,日复一日,那些令他不堪重负的存在最终会将他撕咬得鲜血淋漓。
他至今还记得陈再躺床上安睡的样子,可是一触摸,却是凉的,一掀开被子,却是红的。
明明昨天晚上还和自己吵吵闹闹,一眨眼的功夫,连个笑容都看不到了。
这种绝望,顾挚今生不想再经历一次。
所以今生,他决不允许他再逃避,必须面对,必须解开他心里所有的心结!
陈再低头失笑,“不会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有些事情想通了,发泄了,不再是自己的包袱了,就永远不会再放在心上。
“顾先生,您好。”林湛从摄影棚内走出,两道凌厉的目光蓦然相撞,“我叫林湛,是林老先生派来保护陈先生的人。”
顾挚勾唇笑了笑,“有事?”
林湛没有回答顾挚的话,而是对陈再说,“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