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以纯用喊破了的嗓子缓缓说:“从我记事起,我就不会哭了,小时候,四婶也用针扎过我,我也没哭过,我只为元宝哭过。”
那司官气得脸色铁青,去火盆里把烙铁拿出来一个,凑近高以纯的脸:“你小子自己找死!看到这烙铁上是什么字没有?贱奴!我给你脸上一边印上一个如何啊?”
高以纯瑟瑟发抖,闭上眼睛,一动不动。
司官拿着烙铁左右笔划两下,又放回盆里:“且不忙用这个,还是按照先前说得,给你刷洗一番吧,把热水拿来,给我浇到他的胳膊和腿上,我要让他看看自己的骨头!”
一个大汉提着一桶滚烫的水过来,司官舀了一瓢开水,拿到高以纯面前,有水珠顺着飘底滴落到高以纯的身上,烫得他直吸凉气,司官阴笑:“这就受不了了?哼哼,等会整瓢浇下去,那才叫快活呢!我最后再给你一个机会,王爷说了,不管怎么样,你也是捡到小公爷的恩人,只要你肯写了文书,就立刻找最好的太医来给你医治,并且送你回家如何?”
高以纯并不睁眼看他,只是嘴唇微动,低声默念:“元宝,元宝,元宝,元宝……”
一墙之隔的穆云翯看向穆云翼,只见他也把眼睛闭上,虽然嘴巴里塞着东西,但看那架势,很明显也是在默念对方的名字,顿时火冒三丈,一脚就把牢门踹开:“不必浇水了,他们死意已决,就成全他们吧!把那小子解下来,押到后山去!”
高以纯被从老虎凳上放下来,也拿绳子反剪双臂,紧紧捆了,然后推搡着出来。
他一看到穆云翼,顿时精神一震:“元宝……”话未说完,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四个大汉分别押着两人,批发赤足,从地牢里出来,顶着十一月里的北风一直到后头园子里的小山上,这里已经有了一个挖好的土坑,穆云翯让人把高以纯推进去,然后又抓住穆云翼,把他嘴里的绢布拿出来,眼里含着泪水问他:“宝书,我最后再问你一次……”
“我要跟以纯哥在一起!”穆云翼毅然决然地道。
“好!好!”穆云翯一用力,把穆云翼也推进去了,然后一摆手,“填土,埋了吧!”说完就转过身去,抹了一把眼泪。
穆云翼到了土坑里,跪爬几步到高以纯旁边,用自己的脸去贴对方的脸,“以纯哥,我们终于又见到了,佛祖的法子,果然是灵验的。”
高以纯也很开心:“元宝,我们终于能够永远在一起了。”
沙土一锹一锹地落下来,很快就埋了半个身子,高以纯忍着疼,吃力地撑起身子:“元宝,你到我身子底下来,别被呛着了,将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