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啃了一角,就被他给拆了,做成两个书箱,一个给穆云翼,一个给自己。
两个书箱外面都是一模一样的,只是雕花不同,穆云翼的是一只蹲在溪水边上的兔子,用两只前爪捧水来合,圆滚滚,胖乎乎,憨态可掬。高以纯的上面雕刻了一株桑树,树上坐了一只小老鼠,手扶着树枝往左边望去,两个书香放在一起,跟穆云翼那只兔子正好遥遥相望。
因穆云翼是乙卯年出生,生肖属兔,应大溪水命,而高以纯是壬子年出生,生肖属鼠,应桑柘木命,所以这样妆画。这个时代的人,多少都有点命学知识的,乡村老妪也能念叨几句“白马犯青牛,猪猴不到头”之类的话,这大溪水配桑柘木是颇为吉利的,因水能生木,木又多产,相养相望,高以纯一发认定,穆云翼是他命中贵人,所以才刻了这个在书箱上。
两个书箱,内部也有不同,穆云翼的是分成大小五格,一个放砚台盒,一个放毛笔盒,一个放点心盒,一个放杂用盒,最后一个大的才是放书的,又各自做了盖板,上头带着榫子,能够把东西卡在里头,不使乱晃乱磕。
高以纯的书箱用夹板分作上下两层,下头共分出了二十四个小方格,里头可以用来放各种草药,上层分成三个,放笔、砚、书用,盒盖上亦有小抽屉,里头放些瓷瓶,针钳等用具,说是书箱,不如说是个药箱个贴切些。
穆云翼穿着中衣短裤,坐在热乎乎的火炕上,一时间感觉幸福无比,摩挲了一会书箱,然后把烛台拿到炕柜上,拥着被侧歪着,从书箱里拿出一篇范举人给逐字逐句批改的文章来看。
连看了两篇,高以纯才回来:“饭菜已经都端到客厅了,你是在这吃,还是过去吃?”
穆云翼把书放下:“出去吃吧。”说着就要下地穿鞋。
高以纯拿过一张小被,给他裹在里头,然后直接抱起来到外屋,放在沙发上。
穆云翼很囧:“你干嘛,我可以自己走过来啊。”
“这些日子事忙,今年的棉拖鞋还没做出来,这地上都是青石铺得,仔细冻脚,这样抱你过来,脚不沾地,直接坐在这上面吃,吃完我再给你抱回去。”高以纯一边说着,又去后面灶火间里拿了一个汤婆子出来,便是古代的热水瓶,只不过是铜铸的,“这个是我刚才出去时候灌的,现在温度正好,给你放在肚子上,别让风扑了。”
穆云翼道:“我自己来。”接过汤婆子,隔着中衣放在肚子上,立刻一股浓浓的暖意从小腹向外发展,手脚都暖融融的,“谢谢以纯哥!”
“谢我干嘛,这些还不是应该的。”高以纯随口答了一句,把烛台拿过来,然后从食盒里头往外端饭菜,两碗大米饭,一砂锅小鸡炖蘑菇,放在方几上,“这里头我放了党参和黄芪,还有干枣,又好吃又滋补,你最近读书累脑子,多吃些,白天我让老姑留了四个鸡翅,都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