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叶大师左掌斜引,右手平搭在竹竿神剑之上,劲力发出,登时长剑一偏。竹竿大声赞道:“好掌法!”抖腕翻剑,剑尖向他的左臂刺来。枯叶大师身子原地转圈,顿然闪避开来,顺势朝竹竿身后拍的一声。
掌力未到,竹竿感到身后的浑厚力道,当下以剑挡掌,飞身而起,借力飘落开来。喝道:“好功夫,枯叶大师!”竹竿此时的剑法修为已是剑意随心生,剑招无穷变,以意驭剑,功力远在枯叶大师之上,可是他刚开始轻敌大意,并未全力而发,一时落于下风。
这时只听得他一声大吼,顿时剑招变得凌厉狠辣,以极浑厚内力,使极锋锐利剑,出极精妙招式,青光荡漾,剑气弥漫,场地中央附近众人便觉得有一股寒嗖嗖的冷风在身前转动,发出蚀骨寒气,功力稍差的不得不多退后几步。
郭天啸见此人剑术惊奇,暗暗地想着,若自己上阵如何破解。枯叶大师的左右双掌在这团寒风中躲闪、拆引,每一招均是凶险无比,稍有不慎,重则身首异处,轻则缺胳膊少腿的。此时,枯叶大师心中已无半点杂念,全力催动着双掌,将毕生所学尽数施展出来。
二人拆到近百招,枯叶大师掌力渐渐涩滞,双手似乎愈来愈寒冷,越来越难以挥动,心中也是愈来愈害怕。激斗一百五十余招之后,枯叶大师已然用尽了生平所学的所有精深的武功,纵横变化,奇幻无比,旁观众人瞧得都已眼花了。可是,如此多拳法、掌法竟然伤不到竹竿分毫,自己还险象环生。
突然,猛听得竹竿朗声长啸,手中宝剑朝枯叶中宫激进,心想:如此一变招,必能取胜。枯叶大师见剑势凶猛,只能纵身跃开,可是,竹竿猛然加劲,剑锋如影随形般跟来。
枯叶大师一惊,左手翻转,运起拈花指神功,食中二指一张,已夹住对方长剑,但仍未阻止剑锋猛进。当此情境之下,枯叶除了双手合击夹住剑刃,随着剑势往后飘移,再无他途可循。只听得竹竿喝道:“认输吧!”枯叶大师一咬牙,双掌运入全身劲道合力夹住长剑。竹竿运力继续刺来,可宝剑被对方双掌夹住了,犹如铁铸,再也不能进之分毫。
一方用了全身劲力,一方单手持剑刺来,只拼得个不进不退,若竹竿此时左手发劲,枯叶大师非死即伤。可是,双方沉溺于互拼劲道,一时忘了如何轻巧取胜。枯叶大师一身纯正少林派内劲,少说也练了三四十年,岂能小视,可毕竟年事已高,渐渐地觉得敌人的剑劲越来越大,让自己的内息运行不顺。比拼内劲极其讲究,内息不畅,便是输着落败的先兆。
枯叶心下道也并不惊慌,本没盼望着能在这场比斗中侥幸获胜,今日为中原武林而战,便是丢了性命也不枉了。竹竿内力不断加重,枯叶大师双足早已深陷石中,眼见对方手中长剑随时都会刺出,深深吸了一口气,当即加力夹紧,眼睛盯着长剑丝毫不敢妄动。
李姑娘生性聪明,见此等情景,当即道:“竹竿,瞧人家可比你聪明,既左手又右手的,倘若你左手挥出,难道他还会有第三只手来接招吗?”竹竿当即左手一掌挥出,朝枯叶大师胸口打来,此掌威力非同小可,似乎决意去他性命,手上使上了全力。
枯叶大师本就难以支撑,只觉得双手阵阵酸麻,哪知道此时对方还来一击重掌,心想:老衲今日命当休也。婉儿姑娘心地善良,见枯叶大师马上就要中掌,“啊”的一声惊叫,已然双手蒙眼不敢再看下去了。
竹竿左掌离枯叶胸口‘玉堂穴’不到三寸,蓦地里枯叶大师的身子向旁飞了出去,这一掌居然击了个空,登时被击中的地面凹陷了一个丈许方圆的大坑。可见这一掌威力非凡,却击了个空,只见一位英俊少年伸手抓住了枯叶大师,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硬生生地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出来。这一手神功当真是匪夷所思,竹竿武功虽强,自忖也不能轻易办到。他脸色微微一颤,惊诧不小,嘴里嘟嚷嚷了几句,却听不清说了什么。
出手相救枯叶大师之人,正是郭天啸。当二人激斗之际,他站立一旁目不转睛的观战,陡见枯叶大师身处险境,竹竿这一掌挥下去,枯叶大师必然一命呜呼。是以纵身上前,将其拉开,完全没有理会所谓的江湖规矩,更是不懂这等忌讳。
竹竿见枯叶大师从自己手中被人救走,恼羞成怒,不等郭天啸放开枯叶大师,右手长剑便如狂风骤雨般攻来,一剑接着一剑,尽刺向枯叶大师要害。郭天啸不禁震怒,心想:你已胜了对方,为何不依不饶,非致人于死地?拉着枯叶大师左一闪,右一躲,在剑影的夹缝中一一躲过。竹竿一连挥出二十来剑,始终没能伤到枯叶大师,心下骇然,自知遇到敌手,一声长啸,陡然间飘开数丈之远,问道:“阁下是谁?何以前来搅局?”
婉儿姑娘见郭天啸救下了枯叶大师,霎时心中大喜,早已忘了心中的醋意,高声叫道:“他啊,他叫臭小子啊!臭小子,你没受伤吧?”说完朝郭天啸望去,登时两眼对望,婉儿姑娘脸上一阵晕红,羞涩无比,双目却是光彩明亮。郭天啸只听得婉儿姑娘对自己急切关心,不禁斜望了她一眼,只见他俏脸生晕,又羞又窘,神色又恐惧又欢喜,眼光之中却流露出关心之意。心想:婉儿姑娘对自己是深情厚谊,如同亲生姐姐一般,此恩此德永生难忘。
只觉得婉儿姑娘对他好,真心地感激,也把那份感情纳入了心底,却压根没想到此时婉儿姑娘已被他生生打动,不自觉地爱上了他。李姑娘见郭天啸出手救走了枯叶,又见他武功不弱于竹竿,心中暗暗地惊叹:此人年纪不过我这般大小,却有如此功力,实属难得!倘若收为己用,日后必成大器之才。
竹竿走到李姑娘身前,躬身说道:“主人,小人无能,未能将其打败,甘领罪责。”李姑娘摇了摇折扇,却未正眼看他,冷冷道:“此事不能怪你,有人不得规矩,横加干扰。”说着朝郭天啸望去,而左手向着竹竿一扬,示意让他起来。众人心中明白,竹竿已稳操胜券,实已取胜,嘴里却说未能将其打败,足见他光明磊落,不失为一条汉子。
李姑娘走向郭天啸,眼睛在他身上不停滴打转,看他一身青衫,容颜如玉,有着说不出来的优雅气质,故意贴到他耳边轻轻吹气,然后低声说道:“臭小子,你长的还挺俊美的!”自从见了李姑娘,郭天啸还从未如此之近看她,哪里受得了这么一捉弄,顿然面红耳赤,只觉得耳根处滚热发烫,呼吸急促。李姑娘瞧他如此神色,不禁咯咯大笑起来。
婉儿姑娘醋意大发,正要怒骂,却听得嗤嗤声响,几枚细微的暗器朝郭天啸射去,当下大呼:“臭小子,小心!”郭天啸未料到她突然出手偷袭,霎时惊愕,听见婉儿的惊呼之声,微一凝神,右手袍袖一拂,将暗器尽数卷入绣袍之中,左掌攻向李姑娘。
李姑娘斜身避过,右手顺势从腰间抽出一把长剑,只见那剑薄如细丝、白若冰霜,当即抢攻了过来。郭天啸无心与之交战,右手拂出,钉在绣袍之中的十数枚暗器齐向她射去。李姑娘身子一拧,右足一点,闪跃开来,十数枚暗器尽皆落空。郭天啸见她这等诡异身法,大声赞道:“好俊俏的身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