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这种事发生在其他人身上,无一例外地都会被他赶出去,而此刻,他微微懊恼地皱起了眉头。
“今天是我状态不对,散会。”
他要把自己赶出去,那会议也进行不下去。
各路高层们在施延和雷逸均两个人的安抚下陆续离场。善后的两人心道今天把人得罪完了,叫苦不迭。
玻璃门里,投影仪翡翠绿的光芒盈盈地绕着他孤孑一人,陆九襄拾起桌子上手机,看到顾枫晴发的消息之后,眉心的皱褶愈发深了几许。
不过顷刻之间顾枫晴的电话被拨通了:“什么时候不见的?”
“不知道,我下午从公司回来,只看到一张桌子上的纸条,她说要一个人走走。她去你那儿了吗?”
“没有。”陆九襄神色凝重,他不动声色地按断了电话,托过椅背上搭着一件加绒大衣往外走。
“陆总你去哪儿?”雷逸均不如施延了解陆九襄,偏挑时候往枪口上撞,陆九襄眉目清冷,不发一言地越过他,所到之处都是冰天雪地的刺骨感。
“陆总这是怎么了?”雷逸均莫名所以地捧着一杯咖啡,眼神询问施延。
施延心想着自己每天诚惶诚恐的,终于也让难兄难弟感受了一把,老成无奈地按着他的肩膀,劝他:“这种事,习惯就好了。你再无法相信,也必须相信,这个世上总有会一个人让陆总不正常的。”
雷逸均傻眼地摇了摇头。
抱歉,他真的无法想象,这种多年来身边没有一个女伴、清心寡欲到几乎立地成佛的男人会被什么女人降服。
陆九襄走出了公司的大门,路上披上了自己的黑色长款风衣,女员工今天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陆总,脚下生风,没了那分稳健和从容,和平时温润如水的模样大相径庭,可是——
真的好霸道总裁好man好帅哦!
枝头蔓延开满树的阴翳,顾言抒安静地站在一座墓碑前,碑上的字是以她的名义,但却是别人刻上去的,绿树里捎来的风干燥冷涩,她冻得鼻子通红,搓了搓手心,聚不起半点热度,但她的脸色仍然淡淡的。
墓碑前燃着两只蜡烛,地上照例摆着一束散开的马蹄莲。
“爸爸,妈妈。”她心里小声地呼唤这两个称谓,怕惊扰了他们的安息,只敢心里这么喊,她说不出口了。多年没有父母的生活,让她学不会怎么流畅自然地呼唤他们了。
十岁以前的生活是她人生之中最美满和谐的生活,小康家庭,是传统式的男主外、女主内的生活模式,她的母亲是个爱美的人,最爱的就是插花。小红房子每日被她摆布得温馨甜蜜,冬天就像在墙缝里塞入了无数花椒,暖熏熏的。
她的长辫子,也是母亲施展巧手的用武之地。
花枝招展的顾言抒,那时候表演欲很强,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她,她在大人们面前背诵一首完整的《春江花月夜》,得到她们的称赞,她小小的虚荣心会获得极大的满足。
可是、可是——一场车祸夺去了她所拥有的一切。
“小抒。”身后响起男人的清沉的声音,甚至有些喘息和不稳。
他好像跑了很久。
再下一瞬,她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陆九襄将她冰冷的手握在手心,如同往常一样,解下自己的手套替她细致地戴上,冰冷的手像两块寒玉似的,他怕捂不暖,将手套替她套上之后,又用双手捂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