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来，大端朝和犬戎之间的纠纷，已经有上百年。
陆将军，常年镇守于边关，去草原防的也是犬容人作祟。
“快说！”
曲风河神色严肃起来，一改之前的和善从容。
他是将军府的人。
很清楚，如果京城当中混进了犬戎国的细作，会有多可怕。
“我的确来自草原，不过和犬戎没有关系，是大月氏人。”
被刀子抵住喉咙的那人解释起来，他没有反抗，也不敢反抗。
杨柳红思索了片刻，道：“草原十六国，月氏一直与端朝交好。”
曲风河的匕首，却是不肯偏移半寸——草原人长得都差不多。
各国之间，唯有风俗和衣饰有所不同，但都很相似。
如何能证明，他不是犬戎细作？
“我真的是月氏人！你们放了我吧，我没有钱。”
被摁住的那个草原人，开口求饶，眼神却是闪烁。
他一直觉得段王府很安全，以至于安心的躲藏在此，平日轻易不出门。
可是，眼前这一男一女，先不说怎么混进来的。
他们，对自己似乎没有善意。
“这些铁炉，是你的吗？用来做什么。”
曲风河又问。
据他所知，草原仍因为没有良好的冶金技术，以及丰富的矿藏。
不管是铁矿，还是铁器，都很依赖大端朝。
如果，对方说他是段孤光从草原招来的铁匠，岂不是很可疑？
“我是这府里的下人，给人家干活……他们给我工钱，给我吃饭的地方。”
草原人力格，没敢说实话。
只是挑挑拣拣的，找了些不会出错的言语去回答对方。
而他，就是犬戎安排在京城的细作之一。
“那你是铁匠喽？”
杨柳红紧盯着自己，目光冰冷。
力格明白，但凡有一次答错，或者露出破绽。
这一男一女肯定会杀了自己，他就再也回不到家乡。
他想了想，说道：“我来京城后，跟你们大端人学的，我会打马蹄铁。”
这个回答，没有什么错。
曲风河的刀子，往旁边挪了挪：“那么，打铁的矿呢？”
防着犬戎之外，他也没有忘记，来段王府的目的是什么？
“今天送来的那些矿石，都被我打成十副马蹄铁了。”
草原人力格，同样也是心知肚明，他用言语开始遮掩真相。
十副马蹄铁，那才多大点，最多用个五六斤的铁。
就算使用铁矿，从头开始提炼，也不过几十斤的原料。
曲风河杨柳红，互看一眼，颇为怀疑，难不成真是他们想多了？
“我可以把工钱都给你们！只求放过我的命。”
草原人力格，又开始求饶。
他这话说的，除了口音，和大端人没什么两样。
“怎么办？”
曲风河问道。
人是抓来了，问出的结果，却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现在，他颇有些骑虎难下。
忘了这个草原人，万一对方不老实，惹来追兵怎么办？
杀了，似乎有点滥杀无辜，也不符合曲风河的性格。
“宰了他！”
谁知道，杨柳红可比他狠辣多了，那是宁杀错不放过！
完全不肯把机会留给别人。
“……”
曲风河看她一眼，不可置信。
“下不了手？”
杨柳红冷冷一笑，取出了自己的匕首。
草原人力格，原本打算好言好语一通糊弄，把两个瘟神送走。
可没有想到，居然要对自己下杀手了，简直出乎意料之外。
他再不挣扎，可真要成为刀下亡魂！
“救命啊！快来人啊，要杀人了！”
力格开始大喊大叫起来。
因为曲风河为问话，已经把堵嘴的东西摘掉。
他这一嗓子，可真是喊的顺畅。
同时，也开始反抗。
力格这个草原人，可不比柔弱的端朝人，体格子实在很壮实。
天生有股蛮力，向上一顶，曲风河竟然没压制住，让他挣扎开了。
动静闹开，王府里立刻就有了反应，不远处，火把的亮光移动了过来。
“大胆贼人，敢擅闯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