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堰用烛火引燃信纸。
白纸一点点的被火苗吞噬，然后化为黑灰。
他开始提笔写信。
把自己的想法一一记录在纸上，打算明日就送到清河县城。
“闻人俊，段王爷，两人都要紧盯，切勿疏忽。”
身在越州省城，姜堰也只好和张家姐弟用书信联络。
至于白披风下的女人……
他还在犹豫，要不要把消息告知对方。
一来，自己远离清河县城，多半也远离那个女人。
二来，这只是一个猜测，慈宁宫太后的死因并没有任何进展。
可就在此时，房门被轻轻扣响。
“谁！”
姜堰皱眉。
夜色已深，住店的大多已经歇息，就连伙计和掌柜也不会深夜叨扰。
那么，敲门的会是谁？
他举起黄铜的烛台，与外面的人仅隔着一道门。
“是我。”
声音沙哑，像是许久没有开口说话。
姜堰拉开房门。
他见到一袭如烟似雾的白披风，以及那张隐藏在风帽底下的面孔。
这个女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多半自己躲到天涯海角，她都会跟上来。
“进来！”
姜堰没什么好气，但还是把对方放了进来。
为那一道圣旨，他需要遵守承诺。
白色的披风上，那几朵血红色的山茶花，显得很夺目。
她裙裾飘飘，迈步进入房中，声音却是沙哑难听。
“姜堰，我需要新的消息，关于慈宁宫太后的。”
萧望月静静的站着。
她用这个身份，与姜堰见面，是许久以前了。
姜家人的心愿差不多都要完成，去京城的日子，也逐渐来临。
“将军府一脉，没有任何进展。”
姜堰冷冰冰的说道。
到目前为止，他只查到了闻人俊在太后死前去过慈宁宫。
还有，在太后饮食当中下毒的小宫女爱慕他。
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在慈宁宫中，太后和闻人俊具体说了什么，讲了什么。
只怕要去找当事人问。
“你很慢啊……”
萧望月叹气。
她还以为能听到一点新的消息。
“你若是查得出来，何苦与将军府作这一份交易？”
姜堰反问她。
脸上也出现鄙夷的表情。
他说的是实话。
轻易能查得出来，何必付出那一道圣旨的代价？
“我只是不方便出手。”
萧望月透过布料看着眼前的人，喉中涌起苦涩。
对于此事，她不方便出手，只能仰仗姜堰。
“你到底是谁的人？门阀氏族，还是圣人？”
姜堰再次问道。
他也真是好奇极了。
对方不以真面目示人，又神出鬼没，手段高明。
天底下没有第二个人能比她，更适合调查这些皇室秘辛。
不方便出手，说笑话呢！
“都不是。”
萧望月微微摇头。
她是慈宁宫太后，算起来也属于慈宁宫那边。
对方完全没有猜到。
“哼，装神弄鬼。”
姜堰冷哼。
调查慈宁宫太后死因，本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即便有京城那边协助，他也是进展缓慢。
不过……
倒还真有一件事，他可以向对方透露。
“段王爷，你总该知道吧？”
姜堰再次开口。
他当着萧望月的面，摊开那一张墨迹刚刚干涸的书信。
那是要寄给张大娘子和小张公子的，无需太避讳。www.
“你的意思是……他是主谋？”
萧望月问道。
有那一层遮盖脸孔布料，没人能看清她的神色。
只有自己，才清楚心里的惊讶。
“我可没这么说。”
姜堰的脸孔，让烛火映得忽明忽暗。
现在有的，只是揣测而已。
就像小张公子推测，下杀手的是圣人一样。
没有证据，谁也不敢确认。
而萧望月陷入沉默当中。
段王爷一向低调，因为身份特殊，在朝中也结交不了什么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