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瓜田李下母少儿长,不得不防流言蜚语。
祖公略顿了顿:“你不怕这样告诉我有关雷子的事给人听见?”
善宝愣了愣,方觉不妥,迅速过去将门窗关闭。
祖公略笑意融融,晃晃脑袋道:“你啊你。”
那一场竹林遇袭此时想来仍旧心惊肉跳,善宝低声一叹:“我没想过要杀他。”
浮光掠影,努力回想也想不起当时雷子何时跟踪自己到了紫竹苑,只以为竹叶沙沙是风,假如老早发现,雷子不必死,自己也不必这么纠结,或许雷子可恨,但自己怎么能够杀人呢,来来去去磋磨她夜不安枕食不甘味,盼着祖公略回来,自己能够一吐为快。
祖公略单手拎着椅子走来,虽是透雕,却是实打实的红木,重的很,只是宽大的椅子在他手里仿若提着羽毛般,轻轻放在善宝面前,毫无声息的坐了上去,敛尽平素的玩世不恭,认真听着。
闻着他身上的冷香,善宝心里渐渐平静,娓娓道来:“管家老郝卧床不起,我便想从外面聘个管家来,谁知来了阮琅,怨我私心,把他留下是想调查前宰相之子的那桩命案,我总觉得阮琅与那宰相的儿子并无仇怨,仅仅因为那混蛋调戏我阮琅就杀他,解释不通,而得之阮琅居然会功夫,我就琢磨他当初大概是故意潜入我家,个中因由,或许正是他杀人的动机所在,所以那晚我去紫竹苑找阮琅,是想旁敲侧击,看能不能发现某些端倪,却不想雷子跟了上来,他用刀抵住我的脖子,当时太害怕,情急下才想起拿穴,击中他的厥阴俞穴,孰料他那么不堪一击,竟然死了。”
祖公略凝眉思索着,这个雷子不地道他是晓得的,却没想到胆大到如此地步,也明白他与善宝无冤无仇,是有人收买指使他,这样想着便问善宝:“可有搜查雷子的住处?”
这个善宝自然想到了,只是雷子是按鬼怪索命来处置的,搜查他的住处恐让人多想,且他是同其他小子住在一处的,应该不方便私藏什么东西。
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凡事都有意外,祖公略道:“等下我们去看看雷子的住处。”
善宝嗯了声,神色一瞬间转为歉疚,怯怯道:“雷子,似乎很得你的意。”
祖公略淡然一笑,抚上她的面颊:“雷子不地道,猛子被爹打断腿那次,他私吞了琉璃给他用来打点上房那些小子的钱财,后来,他与婉儿有过几番来往,这我都知道。”
善宝愕然:“该不会是文小姐雇他杀我?“随后斩钉截铁:”就是文婉仪,她曾经雇过屠夫郑大,当然能雇请雷子,毕竟雷子是祖家人,容易下手。”
此念一出,恨得快把牙咬碎,虽然祖公略提醒她不可臆断,没有凭据会冤枉好人,可是善宝想,文婉仪从来都不是好人。
气得生生拽断一支珠帘,珠子哗啦啦掉了满地,眼底的冷漫溢到周身,直抵心口,暗暗想,文婉仪,你当我真是好欺负么。
这心念也不屑与祖公略说,毕竟文婉仪与他青梅竹马,他纵使想偏袒自己,恐也不能轻易消弭与文婉仪二十多年的感情。
又聊了会子,善宝便与祖公略去了雷子的住处,以给雷子烧七为由,说要拿些他的东西,翻遍他的衣物,没发现什么可疑的,祖公略后想起雷子有个表姐住在雷公镇,猜度假如雷子是受某人指使刺杀善宝,他得到的财物会不会存放在表姐家里。
时辰不早,只能他日再去查探。
同善宝从雷子的住处出来,并行往后宅走,锦瑟随行着,识趣的与他们保持着该有的距离,夜风撩人,浸润得浑身凉爽,祖公略微微侧头瞧瞧善宝,朦胧的光线里见善宝眉头紧锁,听善宝的茜纱褶裙摩擦鞋面窸窸窣窣,加上环佩叮当,更显出夜的空旷静谧。
小别胜新婚,这是对于夫妻,对于有情之人,小别何尝不是再相聚时万分的甜蜜,这之间横亘着祖百寿,虽然祖公略说天地不会承认那样不是正道的婚姻,但善宝仍旧耿耿于怀,也就与祖公略保持着该有的距离,不是心的距离,是行止间的距离。
他离开这么久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