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氏气得往炕上坐了,闷头想着该怎么替丈夫周全,一时间也是没个万全的法子,接连的唉声叹气,既怨丈夫不务正业只会同婢女**,又埋怨丈夫没想好退路就贸然出手。
哗啦,是谁打起帘子走了进来,窦氏偏头去看,见是玲珑,问:“什么事?”
玲珑道:“大少爷派人过来问咱家老爷,大老爷灵前那二十个通宵诵经的师父夜斋何处料理,大少爷怕祖家厨房做惯了荤腥师父们不肯。”
入夜,不仅仅有从寺院请来的僧人诵经超度,还有从山上道观里请来的道士作法,甚至雇用了响器班子,这桩丧事真真比喜事还热闹。
祖百富正心急火燎状告善宝的事,祖公远来问些鸡毛蒜皮的事他不胜其烦,气道:“而立之年的人了,芝麻大点的事都安排不了。”然后对玲珑道:“告诉大少爷,使人在别处搭个临时的炉灶,简简单单的,完事之后就拆掉。”
玲珑转身出去告诉祖公远派来的人,刚把那人打发走,噔噔跑来了顺子,老远就喊:“玲珑姐姐,告诉二老爷,衙门来人了。”
声音过大,房内的祖百富已经听见,登时吓得跌坐在炕上。
第一百七十三章难道不是你让尤嬷嬷去告状的么
秋煜先在祖百寿灵前祭拜一番,尽了做晚辈的心意,然后身份迅速转换,喊衙役:“开棺验尸。”
仵作应声而出,到了祖百寿棺材旁方想指挥衙役如何动手,却听祖百富遥遥喊来:“秋大人且慢!”
秋煜望过去,见一声素服的祖百富小跑而来,到了他面前累得气喘吁吁,先施礼,后道:“秋大人这是要作何?”
秋煜微微一怔,不是他使人去衙门状告善宝投毒害死祖百寿么,现下他为何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呢,心里满是怀疑,淡淡道:“有人状告祖家大奶奶投毒害死了祖老爷,本官带人来当然是开棺验尸,以察究竟。”
祖百富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呀,开棺必然要惊动逝者,这是大不敬,另外我大哥抱病日久哪个不知,炕上吃炕上便溺,头挨了胡海蛟那贼厮一棒子,经常痛得颠三倒四,几日前他竟然跟我说,与其这样痛苦的活着莫不如一死了之,不想昨晚他真就服毒自杀了,是自杀不是大嫂她害的大哥。”
在场的所有人,亦包括善宝,皆作惊呆状,祖百富前后态度变化太大,善宝想,若不是他脑子或是被门挤了被驴踢了被水溺了,就是背后有高人教授他,他肯在这个时候替自己说项,若不是他脑子或是被门挤了被驴踢了被水溺了,就是他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祖公道最耐不住的,嚷嚷道:“二叔你怎么了,今早你还说是小娘杀的爹。”
祖百富很想脱下袜子塞住这傻子的嘴,忙道:“当时乍见大哥没了,一时悲痛至极难免胡言乱语。这一整天我思量来思量去,大嫂与大哥相敬如宾,断然不会害大哥。”
同在场的李青昭真想放声大笑,听祖百富如此评价善宝与祖百寿,他也不怕撒下这弥天大谎会遭天打雷劈。
而祖公道那里已经笑出声来,指着祖百富道:“二叔你魔怔了不成,说的话都是疯话。小娘何时与父亲相敬如宾了。”
祖百富气呼呼的反问:“你又何时见大嫂与大哥争吵了?”
祖公道哑巴了似的。这可真是没看见也没听说。
秋煜冷眼看了半晌,又偷望下善宝,见她镇定自若。完全没有作奸犯科之人的那种心虚惊悸,倒是祖百富眼神飘忽,说话语速奇快,分明是有些慌乱。秋煜暗暗一笑,似乎明白了什么。却又不敢确定,只问祖百富:“难道不是你让尤嬷嬷往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