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姨娘看了看她。
琐儿继续道:“老爷把善小姐关在了紫竹轩,金屋藏娇了。”
按常理,乔姨娘是祖百寿的女人,她该吃醋才对,就像已经打翻醋坛找祖百寿闹的李姨娘,可是乔姨娘却在常理之外的笑了,起身道:“老爷要娶大奶奶了,我是不是该去恭贺一下。”
琐儿晓得她这是个借口,救猛子才是真,故意道:“应该的,老爷最疼夫人你,咱可别落了后。”
说着喊小鸢:“拿夫人的斗篷来,要大红的那件。”
乔姨娘道:“这时辰穿大红,闹得像诈尸,穿银灰的罢。”
琐儿连说对对,喊小鸢拿来那件银灰色的羽缎斗篷,给乔姨娘穿戴上,一张明月般干净的脸不施脂粉,而头上只插了支发簪,簪子顶端嵌着指甲大小的几粒珍珠,整个人看上去如月神下凡,出尘又出挑。
琐儿让琉璃回去歇着,她就陪着乔姨娘往上房而去。
粉色纱灯投在地上淡淡的柔光,一路乔姨娘只管默默而行,唯听她斗篷拂风的轻微之声,琐儿习惯了她的沉静内敛,除了找善宝诊病那次算是做了件出格的事,这许多年乔姨娘仿佛开在角落里的花,自顾自的美丽,自顾自的忧愁,仿佛与整个祖家大院,甚至与这人世间都无关。
有时,琐儿会为她心疼。
而此时,琐儿为她高兴,想着祖百寿见到乔姨娘主动登门,必然是非常快慰。
果然,祖百寿在房中正与文重文老爷叙话,听说乔姨娘来了,颇有些意外,也预感到有事,所以没有直接说自己有客让她回去,而是让明珠带到偏厅等候。
文重漏夜而来,是听说祖公略得了文武双状元,他本打算改日恭喜的,却经不住文婉仪的催促,才大晚上的来拜访,还拿了苗人参做借口。
“极品!”祖百寿盯着人参干品看了看,出口称赞。
文重心下得意,道:“一个老客送的,说是花了个大价钱,我经常服食,却不懂这上面的道道,还担心那老客为了我手中的几棵红松,弄个趴货来骗我。”
趴货,是移山参。
林下参,是人工播种在山林里的人参。
而真正的野生人参,是自然播种,生长在深山密林中的原生态人参。
文重带来的这苗人参,那老客送时当然说是野生人参,因须子多是趴货的明显特征,所以被他误认。
祖百寿既然当得参帮总把头,也就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他指着人参道:“这苗人参是难得一见的千手观音。”
文重凑近了仔细看:“真的?”
祖百寿指指点点:“鉴别真假,左不过是从五形六体来看,也就是须、芦、皮、纹、体,单看肩纹,这都是苗真品,且是极品。”
文重当下大喜过望,差点忘记正经事,忽然听说乔姨娘来了,他不想耽误祖百寿的风花雪月,想告辞才想起今日是为了女儿来的,于是道:“上月初六本是你我定好的婚期,因公略赴京赶考所以取消了婚礼,婉儿识大体,我这个做父亲的却要说几句,如今公略已经功成名就,该成家了,刚好大冬月的我不十分忙,等公略回来就办了他们的婚事罢。”
祖百寿嘴上微微笑着,心里却在合计,自己可是对儿子说赴京应试是为了悔婚,如今文重再提婚事,他一副无可奈何的道:“儿大不由爷,还是等公略从京城回来再说。”
听他的语气观他的神色,文重感觉到婚事不妙,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