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里客人零星,在距离他不远处靠窗的位置,背对他坐着个客人,那人独自饮酒,默不作声,公输拓扫了眼,然后若有所思。
突然角落里咔擦一声脆响,那酒客忍不住去看,发现是风大将桌子上的茶杯吹落,并无大事,你酒客就转回身子继续吃酒。
公输拓亦是自斟自饮,直把一壶酒吃得一滴不剩,朱渊渔还是没有露面,公输拓觉着事有蹊跷,拉过伙计问了下最近酒楼的情形。
伙计不懂他的意思,就道:“店里一直都忙,买卖非常好,劳侯爷挂心,还有……”
伙计突然放低了嗓门:“新来了个歌女,比念奴儿模样俊比念奴儿唱的好,侯爷要不要把她叫出来?”
提及念奴儿,公输拓微微呆愣了下,随即挥挥手笑道:“甭了,今个我不得方便,改天。”
他说着话站了起来,既然久等不来朱渊渔,他也不等了,准备去顺天府看个究竟,回头告诉伙计把饭钱先记着,因没有随从,他更是从来不记得在身上放些银钱使用。
伙计见他匆匆来匆匆走,道:“这点小钱,小人替侯爷结了,不过侯爷今个怎么走的如此早?”
公输拓拍了下伙计的肩头表示感谢,然后气道:“还不是老朱那个鸟人,请我吃酒他自己竟然……”
话到半截咽下了,因为他看见朱渊渔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用手一指朱渊渔骂道:“老家伙,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再迟来一会,我可真走了。”
朱渊渔被他骂得莫名其妙,也还是先拱手施礼,也不忘腆着一张笑脸:“听侯爷的意思,知道下官会来?”
公输拓眼睛一瞪:“老朱,你耍笑本侯。”
朱渊渔感觉其中有事,忙道:“下官断不敢耍笑侯爷,而是下官果真不知侯爷在此。”
公输拓难以置信:“不是你差人送了封信给我,说是这个时辰在万宝楼吃酒么。”
朱渊渔张口结舌:“啊、啊!”
随之道:“侯爷如此聪明之人,也不想想,我若请侯爷吃酒,何须修书那么麻烦,直接让杜十七给侯爷递个口信便可以了。”
杜十七,朱渊渔的贴身长随。
两个人是常来常往的朋友,一般的有事都是这个杜十七代为传话。
公输拓猛地想起管家茂生交给他的那封信上,赫然盖着朱渊渔的官印,若非如此,他又怎么能轻信呢,既然不是朱渊渔相请,而那信上既然有朱渊渔的官印,公输拓心口突地一震,似乎觉察出什么,佯装和朱渊渔闲聊:“真的不是你?”
眼睛却四处的搜寻,没发现什么可疑之人。
朱渊渔拉过身后随他同来的一人道:“这是舍弟,才从河北赶来的,哥两个有些年没见面了,所以我带他来万宝楼坐一坐,不成想遇到侯爷,可是今天我真没请侯爷过来吃酒,不过既然遇到了,就请侯爷赏脸同去坐了,我这弟弟是经商的,想来京城混,往后还得请侯爷关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