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还是来了,他说对自己一见钟情,兰猗轻嗤:“那是你的事,这只能说明你这个人不守君子之道。”
苏赫挨着她坐了,问:“君子之道是什么呢?”
兰猗感觉有点挤,往旁边挪了挪,回答:“若为君子,就不会对一个有夫之妇说这番话。”
苏赫看看彼此间一尺远的距离,蹭过去,又问:“为何一个女人嫁了人,就不允许别的男人喜欢呢?”
这个问题……不是自己的能解释清楚的,兰猗选择转移话题:“还以为你多厉害,原来遇到敌人也只会逃跑。”
苏赫却道:“非是我不厉害,而是这些人不值得我出手。”
兰猗觉着他是在狡辩,逼问:“那么哪些人才值得你出手呢?”
苏赫仰头望天,看似漫不经心的样子:“公输拓。”
兰猗整理额前乱发的手一抖,猛地看去他,此时刚好他望了过来,依稀中双目如星,兰猗忙将头扭到一边。
地上凉,苏赫站了起来,也把兰猗从地上捞起,彼此面对面而立,他严肃道:“你既然想杀我,就是已经知道我为何见了你们的皇上,所以你也知道我同公输拓是敌非友,假如你求我……”
兰猗不容他继续说下去,立即打断他道:“不会。”
大概怕不能完全表明自己的态度,亦或是不能彰显出公输拓的能力,追加一句:“绝对不会。”
是的,自己怎么能求他放弃同宇文佑的交易,而倒戈公输拓呢,曾经想过劝他,但不是求,现在连劝都不想劝了,只因为这个男人喜欢自己,倘或这事给公输拓知道,还是那句话,说好听了美人计,说难听的是出卖色相,并且,兰猗已经以此利用过宇文佑,她不想再犯第二次错误。
她的回答如此决绝,倒是苏赫没料到的,沉默一会子,笑了:“那好,我与公输拓,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兰猗准备告辞了,这么晚还不回家,公输拓那里实在交代不过去,转身的刹那斩钉截铁道:“公输拓不会死。”
后头是苏赫带着嘲讽意味的笑:“那就试试看。”
兰猗拔腿就跑,也不知这是哪里,跑了很久才跑到正街,自己的马已经找不到了,想赁个马车,可是踅摸半天也没见一辆,只好步行回家。
幸好穿着男装,不至于太担心别人投来异样的目光,否则若是穿着女装,这样的时辰一个单身女子在街上溜达,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仍旧有些害怕,一来担心那些黑衣人追上来,也担心遇到酒鬼或是暴徒,酒鬼和暴徒没遇到,却总是感觉身后有人跟着,一次次回头,一次次看到的只是稀少的行人和如墨的夜空还有空荡荡的街头。
总算捱到三道牌楼了,这是安远侯府的地界,有护院巡逻,她胆子大了起来,人也轻松,正思谋回家该如何向公输拓交代,忽然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她心里不安起来,感觉差不多是公输拓来找她了。
果然,待那马到了她近前,公输拓看见唤了句“兰猗”,翻身下马,大步奔来。
兰猗也紧跑几步迎上去:“侯爷!”
公输拓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问:“你去了哪里?不带连喜也就罢了,连春喜和秋落都不带。”
他的手摩挲着兰猗头上绾发髻的茶匙,满眼都是讶异。
兰猗明白瞒不过去的,于是坦诚道:“我去杀苏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