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十分熟悉,我同她在一起作何呢?另外芳蔼是太后这寿康宫的人,她不在寿康宫好好的当差,去栖兰宫作何呢?”
太后暗骂一句“伶牙俐齿”,乜斜她道:“可是哀家信福如海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年纪,他断不会看错的。”
兰猗转头去看福如海:“公公确定同我交谈的人是芳蔼姑姑?”
福如海稀疏的眉毛上挑,十拿九稳的样子:“诚然,我只看到个背影,但我可以确定那人是个女人,而那个时辰刚好芳蔼不在寿康宫,偏偏老佛爷丢了支步摇,我完全可以怀疑芳蔼是偷了步摇去送给夫人了。”
这样幼稚的理由都能想出,这是对我狐兰猗心智的蔑视?还是这样说的目的只是为了一步步把重要的东西引出来?兰猗忍着怒火,一字一句是咬着说出来的:“公公的意思,本夫人穷到要跑来宫里偷盗?难道公公不晓得我家侯爷每年仅侯爵上就有有上千石的禄米可领,而他的啸骑大将军还有几百两银子的俸禄,他还有食邑,养活我实在是太过容易,还有一项,可着京城谁不知道,本夫人产下麟儿,皇上和太后赏赐的贵重之物侯府的库房都放不下了,更别说为了一支步摇我要串通寿康宫的宫女,真是莫名其妙!”
福如海见她眉眼腾腾冒火,耐人寻味的笑道:“如此说,芳蔼去见夫人不是送什么步摇,而是另有别的事情。”
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兰猗矢口否认。
可是他咬定这一点,就说芳蔼去见了兰猗,兰猗知道自己再怎么狡辩太后也不会信的,主要是不能为此而连累了芳蔼,低眉微一沉吟,抬头道:“我在杏林是与别人交谈过,但不是芳蔼,而是……一个叫苏赫的男人。”
太后大感意外,看向福如海,因为苏赫是悄悄进宫的,同宇文佑做了笔交易,瓦剌东进,同宇文佑呈包围两国边界那些反叛朝廷的逆贼,彼此心照不宣,都知道所谓的逆贼是公输拓的人马,两下说好之后,宇文佑传下旨意,苏赫也把消息派人日行八百的回去告诉父王,再无大事,因同来的还有其妹妹图娜郡主,图娜想留下来游玩几日,苏赫这才光明正大的行走于皇宫,太后只知道苏赫的行藏是保密的,既然兰猗说出,应该就无虚言。
福如海也有些吃不准自己的眼睛所见到底是真是假,而今骑虎难下,只好硬撑下去:“既然如此,为何夫人方才不说呢?”
兰猗很为自己的这个理由感到高兴,心底坦然了,也就镇定了,道:“他是男人,我是女人,杏林又是何等幽静,瓜田李下的,不得不避嫌疑。”
人之常情,容不得别人怀疑。
福如海却不甘心,看看太后:“如此,老佛爷把苏赫王爷请来问问不知真假,芳蔼离开那么久,我看王爷是否同夫人交谈了那么久呢。”
言罢,转头看兰猗极尽讨好的一笑:“夫人莫见怪,杂家不是针对夫人,而是芳蔼,杂家身为寿康宫总领,不得不对宫人严苛些,这也才不辜负老佛爷对杂家的信任。”
兰猗装着无所谓的笑笑,心却突然悬了起来,苏赫是匆匆离开的,时间根本对不上,而苏赫既然是宇文佑的客人,他又似乎对公输拓不甚友好,太后问他同自己交谈了多久,苏赫若如实说了,也就出卖了自己,而芳蔼,深受其害,兰猗迅速的想着解决困境的法子。
大概是太着急了,脑袋里一片空白,没想出任何法子,等苏赫给请了来,同时来的还有宇文佑并那个图娜,她顾不得失礼不失礼得体不得体,本能的看去苏赫,大概是想从他的表情中捕获一些对自己有利或是有弊的信息吧,见苏赫神态闲适,仍旧穿着那身烟水般清雅的长衫,仍旧是如瀑的长发纷披,在其他人的大氅、斗篷装扮下,他就显得格格不入。
而在兰猗看他的当儿,他正望向兰猗这里,四目交投,他的目光晨雾般蒙蒙,看不透,猜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