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算,她死在三更天,以死者脖子上的淤青算,她死在四更天,所以我才说她是先给人打断筋骨而亡的。”
仵作分析完,皱着眉晃着头,分明是焦头烂额之态,他只是个仵作,按理验完尸首就可以了,可是每每朱渊渔都让他代替捕役来对被告陈述案情,可见朱渊渔是多么器重的,但是,这个案子让他感觉自己若非江郎才尽,那就是自己的才智根本没有自己想的,亦或是朱大人器重的那样厉害。
他看向兰猗,也只是简单扫了眼,知道以自己的身份是不适合直视安远候夫人的。
他说完,案子陷入僵局,朱渊渔一筹莫展,下令,此案押后再审,退堂。
兰猗见朱渊渔要走,疾步奔去堵住他:“红莲在何处?能否让我看看她的尸首?”
朱渊渔正求之不得,因为他晓得兰猗的能力,遂点头:“夫人想看,老郦,你陪安远候夫人去趟停尸房,我还有另外一桩案子没审完。”
兰猗说了声:“多谢,朱大人可真忙。”
朱渊渔愁眉苦脸道:“我这官做的不容易,你说也奇怪,另外那桩案子同这里类似,时间也接近,都这种死法,你让我老朱怎么破案。”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兰猗忙道:“噢,有这等巧事,朱大人能否略说一二呢?”
朱渊渔指着那个仵作老郦道:“这样,你陪安远候夫人去停尸房的时候,顺便把另外一桩案子也说一说。”
仵作老郦应了:“是,夫人请。”
兰猗即随着他往大堂后面的停尸房而去。
停尸房,位于顺天府府衙最后头,一溜十几间房屋,此地因为是存放涉案死者的地儿,所以虽然是大白天的,亦让兰猗深深感觉到这里的阴气,来的路上老郦已经把另外一桩案子告诉她了,死者同为少女,是先给人捅了一刀在致命处,然后再上吊自杀的,红莲是给棍子打断筋骨而亡,另外那个姑娘是给人捅了一刀而亡,除了这两点不同,其他都相同,比如至今找不到证据证明那姑娘是给人吊在树上的,可是人在上吊之前已经死了,自杀根本不成立。
连经常与死者打交道,最不信鬼神的老郦都说:“大概,真像京中百姓传的,恶魔作怪,专害女子。”
兰猗望着停尸房的大门,紧闭,门口也不用府役把守,横竖这种地方太晦气,没谁愿意来。
秋落也劝兰猗:“你可是不同于旁人的,来这种地方,回头侯爷从西北回来了,非得骂死我不可。”
兰猗拔腿走向大门,边道:“比之侯爷的骂,爹娘或许被认为是杀人凶手,你觉着哪个更重要?”
秋落舔了下嘴唇,不言语了。
到了大门前,仵作用手当当敲了几下,不多时大门吱嘎噶打开,露出一张满是皱纹的老伯的脸,见了仵作他笑眯眯道:“又来看死人。”
一边像是唠叨似的,一边把大门打开,突然发现老郦身后的兰猗和秋落,他一愣:“这地儿可不好。”
兰猗晓得老伯是对她说的,笑了笑:“我不怕死人怕活人。”
老伯还她呵呵一笑:“也对。”
老伯将大门又吱呀呀关上,然后引着兰猗三人来到停尸房前,将房门打开,秋落紧张的缩在兰猗身后:“要不,咱不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