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转头来看,就发现公输拓枕着双手倒在炕上,眼睛直勾勾看着天棚出神。
春喜的茶端来了,兰猗接过来到公输拓身边:“侯爷这是怎么了,闷声不响的。”
公输拓嗅到了茶味,起身,坐在炕几边,接过茶抿了口,又沉默良久,没有回答兰猗的问,却反问:“你我之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倾慕我吗?”
这话问的突兀,兰猗没什么思想准备,只能打哈哈:“夫妻之间,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公输拓摇头:“姐姐与那个沈蓬庵就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以姐姐倾慕沈大人,才会以身相许。”
沈蓬庵?兰猗猜度应该就是那个沈大人,听公输拓说媚嫦是出于倾慕才对沈蓬庵以身相许,兰猗便知道他果然是妙嫦腹中孩儿的亲爹,问:“侯爷见过沈大人,他知道不知道大姐姐已经有了身子?”
公输拓将茶杯放在炕几上:“别打岔,本侯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呢。”
兰猗学着他的口吻:“别打岔,我问侯爷的话侯爷也没回答呢。”
她不肯回答,公输拓当她是默认了某些事,心里很是不爽,也还是保持着随性的笑:“小狐狸。”
兰猗着急道:“你快说,沈大人决定怎么办?”
公输拓神色黯淡:“沈大人已经娶妻,即使姐姐肯纡尊降贵为妾,他那母夜叉般的老婆也不一定能接纳姐姐,更何况母亲那里,哎,这些个事本侯不在行,你替我想想。”
沈蓬庵是有家室的,这让兰猗很是意外,转瞬又释然,沈蓬庵年纪不轻了,当然已经娶妻生子了,如此,妙嫦该怎么自处?当然,若能成全沈蓬庵和妙嫦,不仅仅妙嫦有了好的归宿,那孩子也不用担个私生子的名声,有爹有娘有家,多好。
兰猗突然起了个念头,很想成全妙嫦与沈蓬庵,当把这个念头告诉公输拓,他就点头:“我也正有此意,这事就麻烦夫人了。”
兰猗一怔:“为何是我?”
公输拓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这事没成之前不能声张,再说,两广总督高崇要回京述职,我得准备见他。”
兰猗咯咯一笑:“高大人回京述职那是皇上的事,侯爷准备见他作何呢。”
她以为公输拓是在推脱,这样的托词未免幼稚。
公输拓却一本正经的:“这次高崇奉召回京述职其实是皇上想杀他的借口,他来了恐就走不了,我要救他。”
兰猗一惊:“他若有罪,侯爷首先未必能救,另者,他是个恶人,侯爷不该为一己之私而拉拢他。”
公输拓脸色一凛:“他无罪,是他的属下张贺全弹劾他,说他有个堂弟在两广一带做响马都是他给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