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太过疲惫,盛霜序整夜都睡得很熟,他起床戴上眼镜后,才发现地上没了沈承安的影子。
自打同住以后,盛霜序从没有比沈承安晚起过。
他踩着拖鞋往客厅走,才发现积了满地的水,沈承安正抓着拖把拖地,试图把地板上的水推开。
盛霜序看得满脸黑线。
沈承安还穿着盛霜序从超市活动免费领回来的围裙,围裙正中印着超市的大字心型logo,这围裙相对于沈承安的体型来说有些小,两侧的栓绳堪堪系在背上,短的只能勉强打一个结。
他脖子上的锁链也变得湿漉漉的,链条在衣服上滚动,将围裙与里面的睡衣也打湿了,包裹出肌肉线条分明的肩背与劲瘦的腰线。
沈承安少年时和父亲生活,什么都得自己做,他已经许久没碰家务了,再重捡起来也还算是得心应手。但水龙头却出了问题,拖把池还堵住了,自来水就全漫了出来,一直溢到客厅。
沈承安发现时水龙头就已经在漏水了,他第一时间就关掉了水阀,但还是没能避免现在的惨状。
他昨天就没拖好地,本想着今天多做家务哄盛霜序开心一点,结果遇到这种衰事儿,只能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打量盛霜序的脸色。
他边回忆以前的自己是什么语气,边开口说:“老师,我想把地板拖干净,但是卫生间的水龙头坏掉了。”
盛霜序面色一变,赶紧冲进卫生间去看,果然是一片狼藉。
正在盛霜序发愣的功夫,沈承安卖力干活,用拖把地板上大部分的水推到卫生间里,让它们自然而然地流进下水道,实在弄不下去的,便用扫把再扫一遍水。
沈承安的动作很熟练——可以说是熟练的过了头,盛霜序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安静地看着他忙前忙后,扶了扶眼镜。
盛霜序嗓音微微发颤,问:“沈承安,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沈承安手里还抓着扫把,他身体一僵,说:“老师,你在说什么?”
沈承安可以在他人面前游刃有余地交涉,一到盛霜序面前就都行不通了。
他的伪装不堪一击,所有解释和辩解都变得笨拙、漏洞百出,他内心封闭了太久,根本不知该如何同老师说话,甚至连说谎都不会,只能去拙劣模仿以前的自己。
沈承安干巴巴地说:“老师,我绝不会欺骗你的,因为我真的喜……喜欢你。”
沈承安的声音越来越小,这是他第一次在清醒的时候说这种话,尽管记忆里的自己已经说了许多遍,但他还是很难向老师展露自己真正的、炽热的心。
这一点还远不如失去记忆后犯傻的他。
“你想起了什么?”盛霜序基本免疫了沈承安的情话,他对上沈承安明显慌张的视线后,眼神从怀疑转为了确信,“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