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知道,沉月溪也是无所谓的。人又不能知晓自己在生死簿上记的寿命几何,折寿更是无从谈起了。
沉月溪吊儿郎当,反宽慰道:“原来能活九十九,现在活九十六,可以了。再老,就是老不死了。”
“……”叶轻舟语迟,“我看你活到六十六都悬。”
“你怎么能这么咒你师父呢?”沉月溪故作恼怒。
叶轻舟翻了个白眼,放弃劝说,起身在洞里搜集了好些枯枝,点起一堆火。
篝火渐旺,照亮山洞,送出暖意。
一旁的沉月溪伸手取暖,猛吸了一口清鼻涕。
见势,叶轻舟又提剑去外面砍了几根树杈子,简单架了个架子在他们之间。罢了,他脱了外衫晾在上面,坐到另一边,尽量用冷淡的语气,以免让沉月溪多心,道:“脱了衣服烤烤吧。”
脱。
然则这个字眼,无论用怎样不经意的口吻道出,都会让人生出绮念,尤其在他们之间。
沉月溪咬了咬唇,最终伸手捏住自己两襟,顺着肩膀褪下了外套。
还是命重要一点。
男子布悬开来的黄衫,算不得厚密,被雨水浇了个透,在橘色火光的照耀下,更单薄得像纱绢屏风一样,若隐若现。
纱屏后,女子低头,雪颈修长,几节脊骨微现,一直向下延伸。洁白的背,像一捧沾了雨的梨花瓣,冰凉而单薄。
叶轻舟撇过脸。
身上里衣在火焰的烘烤下,浮生丝丝白雾,熏得有些脸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