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贺灵川没看清,但他确定裘虎的背后灵,呃,妖灵多半是狮、虎一类,否则这种“狮子吼”一般的神通,人类还是很难掌握的。
那术师也被王福宝偷袭,刀柄磕在他后脑勺上,直接磕晕。
闵天喜三十四个手下,转眼就只剩下十三四个还能站立。
血流鱼骨礁,把附近的海水都染红了。
这姓贺的,是真不留手啊!
两个海盗想冲过来救主,都被立在贺灵川身后的嵘山人向廉砍翻。贺灵川朝他下巴一抬,向廉会意,把自己的刀锋架到闵天喜颈上。
刀上的血,就顺着闵天喜的脖子淌下去。
贺灵川拣起地上那块银圆饼,捏成团,在闵天喜面前半蹲下来:
“给你机会重说,谁的拳头更硬?”
他每说一字,就用银饼砸闵天喜的脸。
十二个字说完,闵天喜脸上就挨了十二下。
方才闵天喜捏坏酒樽扫他颜面,现在贺灵川还治其人之身,真地打他脸了。
有趣。
群岛外围三伙海盗,另外两伙都被阴虺袭击,伤亡惨重。只有这二道的海盗,竟无一人遇袭。
闵天喜闭了闭眼,艰难道:“我投诚,我愿意投诚!”
贺灵川冲他一笑:“好。”而后转头问另一名海盗,“你们头儿说的,是真是假?”
向廉又搬来一桌两椅,又在桌上放了一壶两杯。
“所以,是凑巧喽?”
大活人都变成了蛆虫一般。
“她小妮子懂什么,留下来守寨的人也折了两个,没对外公布而已。”闵天喜低声道,“跟一道、三道的损失比起来,我这都不算什么。”
闵天喜目眦尽裂:“贺公子!”
现在这少爷一笑,他心底就不由得发寒。
爬起来的盗贼低眉垂目,哪还有先前的嚣张气焰?他们看看落于敌手的二道主,就接过水桶去解救自己的同伴。
背景音是又有两个盗贼被捅死,死前长长几声惨叫。
想起他的酷烈手段,闵天喜咽了下口水:“那个晚上,我率部去西北陆地上做一单买卖,凑巧避过了阴虺的侵袭。”
“这不就对了嘛?”贺灵川又拍拍他的脸,“我始终不想为难你们。”
“是的。”
贺灵川追问:“不惜肝脑涂地?”
六十几人,救起来太慢了。
裘虎则从怀里取出个白玉净瓶,杨柳枝沾着露水往前一洒——
闵天喜刚一迟疑,边上又传来两声惨叫,那是平时最会溜须他的亲信。
“哦是,忘了。”贺灵川回头喊裘虎住手,“行了行了,别杀了。”
“我们的营地距离龙脊岛更远,他们过不来……”闵天喜说到这里,见贺灵川又笑了。
“我们投诚、我们投诚!”闵天喜嘴一张,后面的话就顺溜多了,“我们二道愿意投入贺公子麾下,效犬马之劳!”
贺灵川这一侧,留在船上的嵘山弟子也已经赶来支援,但汇合一处也就十人。
闵天喜眼睁睁看着沙滩上的部众离自己越来越远,心下惨然。
冲过来的海盗一沾上它,扑通一声跪地,四肢在地上划拉个不停,但就是一寸都爬不动。
纵然银子很软,但有贺灵川真力加持,依旧打得鲜血横飞。
贺灵川沉下脸,站在边上的裘虎出手如风,拧断了俘虏的脖子。
他比人家高一个头,这么居高临下一俯视,此人顿时压力山大,咽了下口水才答道:“真的,是真的。”
贺灵川又笑道:“除了去留之外,其实还有第三个选项,就是丢进海里喂鱼!阿虎——”
贺灵川挟大胜之威,无论说什么,闵天喜都只能应是。
裘虎会意,向吕秋纬比了个手势,后者立刻捏了个诀,喝道:“风来!”
水珠借风而起,分裂成了浅金色的雾汽,又细又薄,在明亮的天光下几乎肉眼难辨。
“老巢就不留人守着?”贺灵川看着他微笑,“雷妮说,你们一人未损。”
船只收锚,挂帆变向,很快驶离鱼骨礁。
闵天喜额上又爆汗了。
“谢、谢谢。”闵天喜很久都没对人这么礼貌过了。他双手接过,擦了擦脸。
贺灵川用毒囊将他身上的蛛毒吸走后,又递了一块白巾过来,指了指他的脸:“太脏了,擦一擦。”
他长长松了一口气,终于放松下来。
贺灵川又顺手点了七个手脚完好的盗贼,缚住双手,一同带上船。
那种痛苦,简直是深入灵魂的折磨。
其他嵘山弟子同样杀人杀得不亦乐乎。
呜,一阵大风刮过,自西向东,也就是从贺灵川吹向对面的海盗船。
同样不能动弹,这些海盗可比七十年蝉好打多了,看他一棍一个,一棍一个,一棍又一个……
当然也有几个盗徒反应很快,及时撑开了护身罡气,没被压趴在地。但嵘山弟子围上去一阵刀枪剑棍,纵享以众凌寡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