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范怜花俏靥紧绷,蛾眉轻挑,翦水秋瞳射出两道厉光,一副怒其不争的神情。
“啊!”凌云一个激灵灵猛地站起,吭吭哧哧说道:“范护法您这么快这么快就退出静修啦!”
范怜花冷哼一声,脸上布上薄薄一层寒霜,强行压住暴走的怒火,冷嘲热讽道:“不早了,都过去一天了。”
凌云无言以对,讪讪地笑笑,收起玉垫束手而立,面露乖巧恭顺之色,在心里安慰道:“忍,一定要忍,马上就要脱离苦海了,小不忍则乱大谋。”
见他低眉顺眼模样,范怜花不断翻涌的怒气潮水般退去,随之换上高高在上的美滋滋。于是,寒霜解冻,嘴解勾起一丝春风般笑意,淡淡说道:“跟着我!”说完,放出飞剑,冉冉向西飘去。
“唉!”凌云在心里轻叹一声,纵上飞剑,如影随形跟在范怜花身后,心里不是滋味。越是即将脱离苦海,心中的抵触越是强烈,仿佛一刻也无法伪装下去,恨不能现在就张开双臂,拥抱自由,在宽广无垠的天地间纵情翱翔。
一个时辰,凌云紧紧缀在范怜花身后,飞过连绵起伏的大山,来到一座高达二百丈、外形如卧虎的雄伟山前,缓缓停下身形。
范怜花一动不动,凝视半晌,目视前方说道:“门主及众位堂主、护法皆在山里,进去后注意行为举止,不要坠了我‘立宗堂’的名声。”
“什么!”凌云双目睁圆,失声惊呼,如坠冰窟般遍体幽寒,最不想看见的事情终于发生了。立时,方心大乱,感觉世界一片灰暗,到处皆是无形的束缚,宛若天罗地网般把自己困得死死,回天乏术。
“怎么啦!”范怜花一脸不满,偏过面颊,见凌云惊慌失措神情,大失所望,轻叱道:“这等小事便大惊小怪的,如何能处变不惊,如何能成大器,如何展示宗堂精英弟子的风范!”
转瞬,凌云回过神,收拾心情应道:“是!范护法教训得是,弟子失态了!”
顿了顿,凌云升起好奇之心,换上谄媚之色,轻声问道:“范护法,难道宗门又要拿那个不开眼的门派开刀啦?”
“哼!”范怜花轻哼一声,驱动飞剑向前行去。凌云不敢怠慢,紧紧缀了上去。
“凌云!”;“弟子在!”
范怜花放慢速度稍稍拉近距离,偏首说道:“你近来很罗嗦,不该问的就不要问!”说完,脚下一催,化作一道芒线逝去,留下凌云傻头傻脑悬浮空中。
呆愣片刻,凌云翩翩风度荡然无存,落魄喃喃道:“我真的很罗嗦吗?这是真的吗?这太可怕了,天哪,老天爷快救救我这迷途的羔羊吧!”
一路无语,凌云心情跌到最底谷,努力反省自己,失魂落魄,浑身提不起劲儿。轻柔的风儿、翠绿的大地、葱茏的森林、明媚的阳光全部失去风采,难以触动心情。
不一会儿,凌云和范怜花飞抵山峰,来到一处怪石嶙峋的崖壁。水若兰一袭黑色宫装,孤身孑影伫立巨岩之巅,昂道眺望远山青黛。
水若兰缓缓转过身子,淡淡说道:“怜花来了!”说话间,泓水般深邃的星眸若有若无扫过凌云。
“是!”范怜花一时无法适应凌云旁侍的感觉,不想放低身段,略显拘谨。
水若兰没有多说,淡淡丢下一句:“人齐了,我们出发!”说完,放出一柄黑色飞剑,宛若孤傲的仙女向前飘逸。
巨岩下,叶听雨、袁曼玉、平玉珍、任仁焕等相视一眼,向后做出一个手式,低声喝道:“门主有令,即刻出发!”
“哗啦啦!”密林里响起一片长身而起的声间,接着,一位位黑衣修士鱼贯而出,个个精神抖擞、修为筑基后以上。
范怜花驱剑上前,两到众女中间,向叶听雨问道:“听雨师姐,你们等我很久啦?”
叶听雨微微一笑,应道:“你呀,也就你敢让门主候着,门主足足等你两个时辰,脸上却看不出半点浮躁的神情。”
“哦”范怜花向做错事的孩子,低下脑袋,暗恼道:“这不能全怪我,都是凌云这个混球连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