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从传说中走出来的却又实实在在的人物。
三年前叶钧迟在人界掀起一场腥风血雨,离阳宁不远,纪家前去的时候叶钧迟已经率领魔将魔兵离开,只留下一片残局。纪山恰好在列,看到那残破恐怖如人间炼狱的画面时,差点把胆汁都吐出来。
叶钧迟依旧很平静,看不出哪里符合传闻中丧心病狂杀人如麻的魔头形象:“嗯?你是阿垣的堂兄吧,如何,归迟用起来趁手吗?”
手中的归迟像是变成了个恐怖的怪物,纪山手一抖,差点把归迟扔到地上去。
他也想起来了,那天在树林里突然冒出来,看不清脸的男子,应该就是叶钧迟。
对眼前魔头的厌恶超过了恐惧,纪山的脸色阴郁,冷冷剜了纪垣一眼:“你果真和他狼狈为奸!”
全程被箍在叶钧迟怀里动弹不得、只能安静吃瓜的纪垣躺着也中枪。
归迟突然颤动起来,纪山只觉得手中原本冰凉的长剑瞬间变得滚烫灼人,连忙一松手,长剑清鸣一声,飞回了主人身边,围着他转个不停,像个见着了自家大人的小孩。
叶钧迟明明就在那儿一脸和善的坐着,一股无比恐怖的威压却在空气中无声弥漫,比起人界那些强大的修真者的威压,还多了几分危险的气息。
周围原本就恐惧的纪家护卫们连连哆嗦起来,在绝对的力量与威压碾压下,除了瑟缩外动弹不得,一个个面露绝望之色。
纪山死死盯着纪垣,咬紧牙关不肯让自己露出怯态。
空气仿佛凝固了,连干柴都识趣的没有发出噼啪声。在这样的一片死寂中,叶钧迟突然笑了一声,低头看了看被自己抱紧的人,声音不大不小:“阿垣,现在你来决定,我是留那些虾兵蟹将的命,还是留你堂兄的命?”
纪垣一愣,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纪家的人。十几个人听到叶钧迟话音落下,神色一震,目光满怀期待地看着他,纪山也是满目复杂地盯着他,动了动唇,却什么都没说。
纪垣:“……咋办系统,我是良民啊。”
死一个还是死一片,这是个两难的问题。讲真,这几日这些人除了不给他饭吃,也没说什么做什么过分的事,稍微变态的纪山也不至于要死。
系统冷嗤:“一个打架斗殴的良民?”
“那都是多久前的事了,我没闹出过人命,打的都是欺负女孩的流氓混混,当然是良民了。”
系统:“那你真是棒棒哦,试试叶钧迟对你的容忍度吧。”
……这玩意儿能试吗?
纪垣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叶钧迟的脸色,又看了看旁边那些人,沉默片刻,道:“都放了吧。”
叶钧迟眯了眯眼,有点像此前纪垣拿着匕首比在自己脖颈上威胁他离开时的样子。
纪垣有些瑟瑟发抖:“系统,我是不是要被掐死了。”
系统安慰他:“别怕,暂时不会死的。”
暂时两个字听着很没有安全感啊……
纪垣脑中思绪纷飞,眼前蓦地一暗,嘴唇便被同样柔软的唇压住了。叶钧迟不紧不慢地伸出舌尖,描摹着纪垣的唇瓣,眸中依旧无波无澜,在外人看来,两人却是拥在一起吻得激烈。
纪山的眼睛都红了。
纪垣道:“恕我直言,叶钧迟就是想气死纪山吧?”
一吻毕,叶钧迟笑得桃花般灿烂灼人,声音温柔:“嗯,都听阿垣的。”
随即便打横抱起纪垣,转身就走。
来得嚣张,走得更是嚣张。他一走,那股沉甸甸的压在人心头的威压便如潮水般缓缓退去,所有人都像是溺水得救般大口大口喘起气来,浑身都淋雨了般被汗浸透,劫后余生的一群人一下子跪坐在地上,僵硬地思考着方才发生的一切没有说话。
脸色最难看的是纪山。
他对纪垣抱着的那点小心思从小就有了,漫长的时光里,就像一颗种子,在阴暗的角落里生根发芽,长得畸形又顽固。若不是叶钧迟突然出现,他都打算好了明日就带着纪垣偷偷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