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1 / 1)

白项英静静地听他说着,每一个字都好像在虚空里,但又因为胸前滚烫的鼻息而显得真实。

不知怎么的就想起霍岩山来,对方口中描绘的“霍今鸿的以后”完全是另一副样子,宏大的,顺达的,或许是他年轻时肖想过但没有达到的地方。

身体深处忽然滋生出一股报复般的快感,扭曲着一把攥住了他的心脏。

霍今鸿是不可替代的,那人珍视他,栽培他,为他铺好一切,可他眼里只有和自己的虚无缥缈的“以后”。

——他偷走了他。

——做了十多年没有悲喜的“物件”,他终于也可以拥有一样自己的东西。

霍今鸿见对方没有抗拒便放下心来。

今天不知怎么的就这么“大胆”,仿佛一举一动都顺利成章,他想这一定不是药的关系,而是本来就应该这么做了。

他这么爱哥哥,为什么不可以更加亲密一点呢?虽然现在时机未到,但没有关系,早晚有一天他会取代霍岩山……

不,不是取代,他要跟他做一对真正的爱人!

手掌揉乱了衣衫,床单被搅成一团。霍今鸿凶狠地一口口喘气,像是要把空气里有关白项英的味道一丝不剩全吸进肺里。

才消停不久的火苗重又燃起来,他不去理它,觉得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从未跟哥哥靠得这么近过,好像无数个在夜里出现过的幻影全部重叠在一起,真实又不真实。

白项英很轻微地挣扎了一下,大概是被勒得痛了。霍今鸿放松力道,一只手滑下去搂住他的后腰。

这具身体曾经伤痕累累地展开在自己面前,现在伤应该都已经养好了,可他总觉得血还在,痛也还在。隔着布料吻下去,柔软的皮肤微微颤抖,时间仿佛回到两人第一次相拥而眠的晚上。

——要是哥哥永远那么需要我就好了,就像我需要他一样。

白项英仰着脖子,霍今鸿湿漉漉的脑袋抵在他的下巴边上,因为头发硬扎得他又痛又痒。

他能体会到对方的狂热,也能体会到狂热下的迟疑。少年人的身体炽热鲜活,一面用像要揉碎他的力道拥抱他,一面又笨拙地避开要害。

他知道他是在等待一个许可,他可以拒绝,也可以接受,选择权全在自己。

“想要吗?”他抽出胳膊推开胸前的脑袋。

霍今鸿已经昏了头了,但条件反射地仍知道要拒绝:“不,不要……哥哥,就让我抱一会儿,抱一会儿好吗……”

“你这样抱着我怎么睡觉,你要抱到明天早上吗?”

“我……”

“转过去。”

霍今鸿恋恋不舍地松开胳膊翻过身去,白项英的手从背后绕过来摸到他的裤腰。

(……)

少年人独有的青涩和直白,藏起具有侵略性的那一面,将身体最柔嫩和隐秘的部位如数交给自己以期求快乐,因自己的一举一动起落和沉浮。

他第一次深切地感受到对方需要自己,不光是嘴上说说,而是真的,从肉体到灵魂需要自己的抚慰。

(……)

翌日霍岩山得知此事大为光火,把涉事人员全部揪出来一顿痛骂。尤其江奎,不但是主谋还擅用职权私自离营,当天挨完训就被扔去薛伍那儿领了顿鞭子。

看了多年热闹,他总算自己也领教了一回薛伍的手段,瞬间觉得平日那些近乎都白套了,薛伍动起手来真就半点情面都不留。

当然,万恶之源还是因为白项英告密。

51 你是怎么知道的?

霍今鸿倒没有因为下药一事记恨上江奎。尽管想起那天夜里的所作所为还是会面红耳赤,但那毕竟是好事,他跟哥哥的关系从真正意义上来说“不同寻常”了。

说起来还得感谢江奎跟王二东,要不是因为那一包药哥哥断然不会主动帮他做那事,那他怕是再幻想个两三年也没机会占到“便宜”。

事后棠儿没有替换差事,依旧住在霍宅后院。她事先并不知道下药的事,可消息传出去也没脸见人了,终日关在院子里洗洗衣服干些杂活,偶尔见着霍今鸿就低头匆匆走过。

整个兵营都在传“小娘们儿勾引男人未遂”的谣言,霍今鸿听见了,起初还会替棠儿解释两句,时间久了便不甚在意。

对他而言不过是少了个同龄伙伴罢了,跟与哥哥的感情进展比起来不值一提。

他是真的在跟白项英“谈恋爱”,精心安排好每天能够同对方独处的时间,以及夜里同床共枕第二天天亮再偷偷回屋的方法。

霍岩山如今成了两人“约会”的绊脚石。为了防止哥哥大晚上被叫走一去不复返,他甚至设计了一些计谋用以坏其“好事”,不过还没来得及实施。

南京方面最近出了大事,事局有变,霍岩山连日往返济南,已经很久没有在夜里找过白项英。据说是委员长在西安监督剿匪时遭东北军扣押兵谏,被迫改组政府,同意停止内战一致对外。

韩主席亲自致电张少帅,称其非常行动为“英明壮举”,霍岩山看到省政府的态度,心知照局势这么发展下去军事冲突必不可免,华北重地更是要提前做好准备。

在这节骨眼上军营里气氛凝重,每个人都拉紧了弦,只有霍今鸿无所事事整天为爱情烦恼。因为总是留意着白项英房间的动静,突然有一天听见付聘鬼鬼祟祟地进了霍岩山设在会客厅楼上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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