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相不觉得朝堂上很多大臣都是尸位素餐吗?”南宫瑾宸冷笑道,“何况,他们本就该死。”
尸位素餐?靳庄却是不以为然,这朝堂上每个职位都有其存在之意,可谓缺一不可。
他本想再劝阻,南宫瑾宸却直接道:“退朝。”
说完,不顾靳庄急切的神情,径直走了出去。
靳庄只好收回目光,无奈地摇摇头,他看了看这朝堂,眼前已经浮现出了衡阳城血流成河的情景,他哀叹一声,却也知道自己已无力阻止这一切。
回到华阳殿,看着这满殿跪迎的宫人,却没有那一抹嫣然浅笑等他归来的倩影,他心如淌血。
“染染,十日了,你到底在哪?”他低低道,“朕已经平定了所有事,只等你归来了。”
“属下参见陛下。”
耳畔突然传来了寒笙的声音,他缓了缓心神,抬眸道:“何事?”
寒笙呈上手中信件,“陛下,这是楚皇的传信。”
沐轩澈?南宫瑾宸疑惑地伸手接过,扯了信封。
而后,他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面色是青红交加,紧紧捏着手中信件,眼中浮现出凛冽的杀意,随后更是直接掀翻了案桌,那桌子滚落在地,四分五裂。
沐轩澈,竟然是他!
殿内之人顿时吓得匍匐在地,大气也不敢出一个。
寒笙站在一旁,心中亦是惊惧不已,还从未见过他家向来淡然出尘的主子有如此失态的时刻,那信上到底说了什么?
他担忧地唤了声:“陛下,是出了什么事吗?”
南宫瑾宸眼中尽是毫不掩饰的杀意,原来竟是沐轩澈带走了染染。而染染肚子里的孩子,他和染染的第一个孩子,就这么没了,没了。
原来当时悬崖下的那一摊血迹,就是她落的胎,其实他当时早就想到,那悬崖虽然不能摔死人,但从高处落下,肚子里的胎儿又如何能保得住?
只是,他那时还抱着一丝侥幸,心想着染染福大命大,只要自己没事,孩子也一定能保住,终究是他奢求了。
染染现在,肯定很伤心吧。可这个时候,他却没在她身边陪着她,她身边更是连个安慰的人也没有,还要遭受着沐轩澈的囚禁。
而现在他也终于想明白了当日的刺杀一事,那日刺杀他们的那一批人,除了有南宫瑾詹的人外,还有沐轩澈的人,只是沐轩澈的目的应该只是活捉沐染玥,所以故意将他们引到那悬崖边,而后沐染玥掉了下去,他那时候已派了人早早在那里等着,就等着沐染玥落下去吧。
不得不得不说,沐轩澈此番算计是真准。
而且现在的他,定然也不在南陵,否则千里之外的消息也不可能那么快就传到他耳朵里,那么现在他是在……安阳——云楚的边境。
见南宫瑾宸久久未语,寒笙又担忧地叫了声:“陛下?”
南宫瑾宸努力缓和了心神,沐轩澈带走沐染玥,是为了威胁他,所以沐染玥现在应是没什么危险的,他不能关心则乱,他绝不能乱。
他微微摇头:“朕没事,你们先下去吧。”
他要好好想想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沐轩澈向来狡诈,绝不会那么容易让他查出沐染玥所在,就算查出来了,那里必然也是不可进的铜墙铁壁,他此番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让自己割地赔城。
否则,沐染玥一定会遭受到他的折磨。
信上说,沐染玥的孩子是送他的第一份大礼,给他五日的时间,主动承认高平瘟疫是他之错并割让高平,否则他见到的则是沐染玥的一只手。
十座城池换一个完整的沐染玥,他此番做法,当真是心狠手辣,半点不留情。
此时此刻,他突然后悔了当初办了那么一个惹人注目的封后大典,虽然向世人证明了沐染玥在云国的地位,但同时也说明了沐染玥是他的软肋,所以沐轩澈才能抓住这一点,用沐染玥来威胁他。
只是,沐染玥更是他的逆鳞,龙之逆鳞,触之必死。
沐轩澈当真以为他抓了沐染玥,自己就没办法了吗?无论是江山还是美人,他都决不允许有任何闪失。
南宫瑾宸嘴角勾起一丝阴冷的笑意,拿出一张信纸,快速在上面写了什么,而后吹干装进信封。
他朝外唤道:“寒笙。”
寒笙进来请示道:“陛下。”
南宫瑾宸将信纸递交予他,“以最快的速度传给叶珣。”
“是。”寒笙应声退出。